第七四回 劣紳通敵挾制三軍 大將瞞糧欺矇二賊

劉松山瞧見這個軍糧官走入,便問有何軍情報告。軍糧官答稱道:“軍中糧秣,僅有三天可用了,特地前來請示。”

劉松山聽了一愣道:“周受三竟至誤事不成?”

曹克勳發急的說道:“軍中糧秣,不比尋常,倘一誤事,那還了得。”

劉松山道:“周受三從未誤事過的,況且他此次只管軍餉;這次的軍糧,乃是我拜託他代辦的,並非他的責任,就是誤事,也難怪人。”

李訓銘道:“怪人事小,誤事事大。倘若真個誤事,如何救濟?我們須得預先籌劃妥當。”

劉松山道:“我因現在四處的百姓,都恨我們來攻馬賊,對於我們很有惡感,運糧之事,本屬萬分周折。周受三素來謹慎,這次稍誤幾天日子,內中必有甚麼道理。他都誤事,我們自去辦理,未必不誤事吧。但是話雖如此,我們現在救濟之法,我也想過,只有前去劫糧;前去劫糧,很是有些危險,馬化-那個老賊,事事辦得縝密,他的糧所,豈有不防人去搶劫之理。但願周受三那邊,日內能夠到來,那就好了。”

軍糧官報告之後,也就退出。

劉松山便和李訓銘、曹克勳二人密商道:“軍糧官既來報告,你們瞧他那一種萬分惶懼的樣子,全軍兵士,恐怕早已知道底蘊的了。此時還沒有鼓譟起來,乃是我的營規所致,我們這個老湘軍,所有名譽也虧這個營規保住。”

李訓銘道:“敝軍還有十多天的糧秣,可以分它一半過來。”

劉松山搖手道:“不必不必。我這裡有二萬多人;你哪裡可供五營人馬,十多天的糧秣,統統拿到我們這裡,也不過三兩天就就完,也沒甚麼大的好處。此刻就請李統領,去到我們的糧秣所,對那軍糧官說:只說方纔他一走後,我們這裡已接周受三的通知,三天之內,軍糧一定可到。先將這位軍糧官穩住。他若不甚張皇,軍心自然固定。”

曹克勳接口道:“這末李統領就請勞駕一趟,再來此地商議就是。”

李訓銘聽說,真個站起就走,不多時候,滿臉笑容的回了進來,朝着劉松山、曹克勳二人說道:“軍門這個急智,真正有效。我方纔一到糧秣所,就見所門之前,似有三五成隊的兵士,果在那裡探聽軍糧的事情。及至我與那個軍糧官一說,軍糧官固已當場歡天喜地起來,那些門外探聽軍糧的兵士,也就放心而去……”

曹克勳不待李訓銘說完,便接嘴對着劉松山說道:“這個法子雖然是好,只能瞞過一時,三天之後,又怎麼辦法呢?”劉松山很快的答道:“我是要等第三天的晚上,軍秣所中,真正一粒米也沒有了,方命兵士自去看過。那時他們自然嚇得要死,我就在那個時候,親自率了他們前去劫糧。”

曹克勳攔着劉松山的話頭道:“不用說了,這是抄那破釜沉舟的老文章。”

劉松山摸摸他那脣髯,微微的一笑道:“不是如此,他們怎肯拼命。”

李訓銘接口道:“軍門倒不要這樣說,軍門所統的糧子,倒是個個能夠拼命的,所以無攻不克,無戰不利。現在這個老湘軍的名譽,才爲人們欽敬。”

劉松山將頭一撇道:“李統領只說了半句,尚不完全。”李訓銘一愣道:“什麼?”

劉松山笑着道:“李統領將才說我的兵士,個個能夠拚命,若說個個拚命,那就不必我用這個激將法子了,因爲說了能夠二字。既說能夠,可見並不是次次肯拚命的,不過能夠能夠拚命罷了,我的這個激將法子,正是激出他們的能夠來呢。”曹克勳在旁嘆息道:“劉軍門如此用心,應有大將之譽。”說着,又朝李訓銘說道:“李統領,我們兩個,以後也得學之纔好呢。”

李訓銘聽了,自然十二萬分的佩服。劉松山當場客氣幾句,又和曹李二人商量一會軍情,方纔各散。

第二天的午後,劉松山正在調度軍情時候,又見那個軍糧官,欣然而入,對他報告道:“軍門的話,及周受三所辦的糧抹,已經全到。”

劉松山大喜道:“我說他不會誤事,現在果然到了。”軍糧官退出,劉松山立即傳齊全部將領,逾知大家道:“依我之意,本擬長圍下去,那個姓馬的老賊,看他能守幾時。現在的軍糧,既是如此爲難,以後難免沒有斷絕之虞,只有拚力進攻的了。現在我就限你們三天,這三天之內,若不把金積堡攻破,我只有撤退軍隊,自向爵帥那邊領罪去了。”

大家一見劉松山不責將士,只責自己,頓時各現愧色的說道:“我等此次未將金積堡立時攻破,內中卻有幾層說理:第一是軍門未曾下令限着日子。第二是老賊的妖法厲害,槍炮竟失一半效力。第三是老賊的陣地堅固,我們是行軍,他是以逸代勞。第四是各地的回民,無不暗中設法私助老賊,致使我們大受打擊。”

劉松山聽完,將手向着衆將一拱道:“這幾個難題,兄弟豈有不知之理。現在我已下令,你們只有不顧一切。”

內中一個名叫倪德標的營官說道:“我們既是拚力猛攻,對於一班暗助敵人的回民,可否一律剿辦;否則礙手礙腳,萬難奏功。”

劉松山聽到這裡,不覺又躊躇起來道:“這是,這是……”劉松山連說幾個這是,大概一時也想不出甚麼兩全之之策,因爲未曾彰明較着與那官兵對敵的回民,似乎確也不能就去剿辦他們。劉松山正在疑惑不決之際,忽然聽得營門外面,陡然哄起一片喊聲,正待命人出視,已見值日官報入道:“此地一帶紳矜,聯合此地的耆老百姓,約有一百多人,說有軍情大事,要見軍門。”

劉松山又問道:“營門外面,究是誰在鬧事?”

值日官答稱道:“就是這一百多個紳矜,帶了來的普通百姓。”

劉松山又問多少人數。

值日官道:“至少也有三兩萬人。”

劉松山道:“這末你就一面去請紳士進見,一面飛報各軍營,須防這班百姓,內中夾有老賊的隊伍。”

值日官出去照辦,沒有多時,那班紳矜已經進來,爲首的一個名叫方壺,曾任道光朝的監察御史,先向劉松山打上一拱道:“壽卿軍門,兄弟同了衆位耆紳來此,要求軍門停止進攻之令。”

劉松山慌忙回禮道:“老先生吩咐,松山敢不遵命。不過鬆山率兵到此,業已半年,倘若爵帥見罪下來,怎樣辦法?”方壺聽了,又拱拱手道:“這着棋子,兄弟們也已防到,只要軍門暫時停止進攻,兄弟即日進省,去和爵帥面商,倘若爵帥不允我等之請,那時再由軍門攻打便了。”

劉松山道:“松山不敢不遵老先生之命。不過姓馬的那邊,也得老先生等之擔保,不來暗中劫我。”

方壺忙答道:“兄弟可以具結。”

劉松山即將監軍官請至,當場即請方壺具結,等得方壺具結退出,營門外面的數萬百姓,也已同散。

劉松山見沒事情,又將退在一邊的衆將請至道:“方御史既要進省,我們只好暫時答應。”

內中又有一位姓繆的分統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幾個紳士。”

劉松山搖首道:“這是從前的古話,大清朝卻行不通,這是一層道理。還有我們的那位爵帥,雖然命我來此剿辦馬賊,他也在怕輿論。好在這個老賊雖兇,將來總是甕中之鱉,也不怕他。”衆將聽說,只得各散。

不到半月,劉松山果然奉到左宗棠的公事,命他議剿爲撫,不必得罪就地紳士。同日又接到駐省坐探的稟報:說是左宗棠已受嚴旨申斥,怪他激變回民,穆春嚴欽差,也不以左宗棠剿辦馬化-爲然等語。劉松山氣得只是嘆氣的自言自語道:“天下竟有如此不明白的朝廷,又有這般不懂事的欽差,爵帥如此被人掣肘,真也難以辦事。”

劉松山自說自話一會,忙將李訓銘,曹克勳二位統領請至,先將左宗棠的公事,以及坐省探報的稟帖,都給二人看過,方纔太息道:“從前那位嶽武穆,他在誅仙鎮上,連敗金人數次;金人買通秦檜,竟用十二道金牌前去召他進京,後來盡忠風波亭上。今天的事情,比較嶽武穆的事情,還算好得多呢。”

曹克勳答道:“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老賊方纔有些膽怯,激變二字,從何說起。”

劉松山道:“爵帥已在爲難,曹統領只有耐煩一些的了。我的意思,擬請你們二位,去與紳士接洽招撫之事。”李訓銘道:“我們去只管去,若那個老賊,稍有一點不服我們的命令,我們仍要與他拼命。”

劉松山尚未答話,忽見聶功廷入見道:“標下探得馬化-仍與陝回通氣。標下暗令一個哨官,去到要隘截攔軍火,果然獲到洋槍五百支,業已解到大營。馬化-既想招撫,怎麼還在運械添兵呢?”

劉松山安慰聶功廷道:“你能如此細心,辦了此事,自然可佩;不過馬化-的洋槍,或者還在未說招撫之前辦的,也未可知。請你回營,仍舊好好訓練兵士;我們這裡,倘若招撫不妥,還得打仗。”聶功廷聽說,微籲其氣而退。

劉松山等得聶功廷走後,向着門外一指道:“此人和董福祥兩個,都是好將。你們二位,只要瞧着他的一腔忠義之氣,便知此人可用。”

曹克勳道:“我和李統領馬上就去找那紳士,且看怎樣,再來回稟軍門。”

劉松山先站起來,一邊送走曹李二人,一邊又叮囑二人,不可胸有成見,負氣行事。

曹李二人告辭去後,劉松山又接到劉錦棠由陝邊發來的捷報,拆開一看,大意報告陝邊回亂已平,禍首也已正法,又說聽得爵帥已允紳士之請,對於馬化-,改剿爲撫,此賊十分刁悍,縱使能夠就撫,得能安靜一時,也難永久不變,與其如此,何不早早進攻,只要擒到馬賊,輿論也會變樣的云云。劉松山看完,復了一封長函。

又過幾時,紳士對於馬化-就撫的條件,甚至替他要求保官。曹李二人,自然不肯答應,往來駁詰,便覺遷延日子。有一天,劉松山的軍中,又到缺糧時候,方在爲難之際,忽見軍糧官走入報告道:“馬化-那邊,派了兩個頭目,押着一萬擔白米來營,說是報效軍門的,如何辦法,特來請示。”‘劉松山聽說,即與軍糧官咬了一陣耳朵,軍糧官會意而去。又過一會,劉松山方始盛其軍容,出見馬化-派來的兩個頭目。

兩個頭目,趕忙小心翼翼的朝着劉松山磕頭道:“馬教主特派我們二人,獻上一萬擔白米。”

劉松山吩咐二人起來道:“你們起來,我有話說。”兩個頭目起來,垂手侍立。

劉松山又微笑說道:“你們首領,一等受撫之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不過我們此地的軍糧,確是辦得充足。”劉松山說着,將手向兩個頭目一招道:“你們二位,且隨本軍門前去看了再說。”

兩個頭目,雖然不敢不去,可是他們的臉上,早已不言而喻的現出驚駭之色。劉松山不管他們,只是朝那糧秣所的地方,一直走去;等得走到,笑指米倉對着兩個頭目說道:“你們二位請看,不是本軍門欺騙你們的吧。”

兩個頭目,一見劉松山的軍糧,果然不少。不覺老實說出道:“小人等動身的當口,我們馬首領的的確確對着我們說過,官兵之中,糧秣已罄,目下四處採辦爲難,你們將這一萬擔白米,好好押去獻與劉軍門去。”兩個頭目說到這裡,又望了一望米倉道:“誰知老軍門此地的軍米,真個可稱山積,這樣說來,我們馬教主,必被探子所誤了。”

劉松山聽了,極高興的答道:“軍米關係全軍的命脈,哪裡可以讓它缺乏。現在因是自己人了,所以肯給你們看看,否則軍事秘密,怎樣可以泄漏外人。”

兩個頭目,不禁心悅誠服的答道:“軍門真是天人,幸虧我們教主,已在辦理受撫之事,否則怎樣能夠抵敵天兵。”劉松山不答這句,單對兩個頭目說道:“勞你們二位,上覆你們教主,替我好好道謝,心領其情罷了。”

兩個頭目失驚道:“我們首領吩咐,一定要請老軍門收下的。軍門倘若收下,小人等回去,也有面子。”

劉松山忙自己收篷道:“軍糧本也越多越好。你們二位既是如此說法,本軍門只好收下;不過還有一層,你們二位,須將米款帶去,不然我一定不收。”

兩個頭目只是再三再四的不肯答應。劉松山卻又再五再六的要他們答應。二人弄得沒法只好領了款項而去。其實劉松山用的是空城計,無非騙騙兩個呆鳥罷了。

劉松山一等兩個頭目走後,便命軍糧官將米收進米倉。滿營兵士,個個雀躍。

又過幾時,曹克勳來見劉松山道:“馬化-這個老賊,真正十二萬分的刁鑽,起初難得就範,我和李統領二人,軟硬都用,甚至哄嚇詐騙無不用到,他卻只像一條死蛇,一動不動。還有那班紳士,無不幫他求情。我們二人,實在沒有法子,要決裂了。倒說那個老賊,方始有些軟了下來。”

劉松山聽了微笑道:“我老實和你說了吧,不是我在背後用了一計,那個老賊,未必就肯軟下。”劉松山說了這句,始將空倉上面,稍稍蓋些米糧,誘騙兩個頭目之事,細細的告知曹克勳聽了。曹克勳聽畢,方始恍然。

劉松山又說道:“此事我不作主,你們二位去到省城,可與爵帥斟酌;單是替我寫個信與爵帥,就是收撫了馬化-之後,我要一年以後撤兵。”

曹克勳聽說,便與李訓銘二人一同進省,後來招撫馬化-之後,各軍都已回省,劉松山果不撤兵。馬化-瞧見劉松山不肯撤兵,心裡異常疑懼。便與他的侄子馬八條商議道:“劉松山這個老賊,他的不肯撤兵,自然不信我們。我們的受撫,本是緩兵之計,只因大兵雲集,一時無法對付,方纔走此一條路的。老實說,不見得就要到手的一個皇帝不做,真的去做降卒不成。你的計策本多,你快替我想想,我做皇帝,你就是世子了呢。”

馬八條聽說,只把他的眉頭一皺,早已計上心來,便與馬化-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說了一陣。馬化-聽完大喜道:“準照此計行事,你快和你兄弟辦理。”

原來馬化-之子,名叫小-,也是一個愍不畏法的東西,因爲馬化-已有年紀,一切軍情大事,都是馬小-作主。馬小-一見馬八條前去和他商議,對於劉松山有所不利,自然大喜。他們兩堂兄弟又鬼鬼祟祟的斟酌一陣,預先暗囑金積堡四面的回民,凡是官兵可以行馬之處,統統種上蒺藜。蒺藜這樣東西,滿身是刺,馬一踏着,勢必狂跳起來,馬上之人,任你甚麼本領,一定栽下,那裡四面的回民,不論是否是馬化-父子叔侄的心腹,都被天方新教四字所迷,只要馬氏的命令傳出,真比皇帝的上諭還要驗,不然,馬化-倒沒想做皇帝的心思了。

馬小-這個遍種蒺藜的計策行出之後,又命他的部下的回匪,凡遇有水的地方,統統放下毒物。

這個毒物又是甚麼東西,都是馬化-用了邪術制就的毒汁,一到水中,漢人吃了便要生病,因爲這個毒汁之中,有與豬肉相剋的東西在內,回民不吃豬肉,當然無礙。

馬小-、馬八條二人,行過此計之後,不到兩個月,官兵之中無不害病起來。劉松山雖是一位名將,到底不是神仙,瞧見他的兵士突然害病,還當水土不服的原故,又見馬氏父子,一混數月,也還對他恭順,他的命令,沒有一樁不是立即照辦,於是便動回省之念,部下兵士,自然十分贊成。

誰知馬化-一聽劉松山似有撤兵的意思,慌忙親自來到劉松山的營內,要求萬萬不可撤兵。他說他雖十分誠懇的受撫,劉軍門同在一起,自然不疑。倘一撤兵進省,省中大吏難免沒有和他不睦的,萬一聽了甚麼謠言,必有對他種種不利的事情發現,劉軍門留在此地,於他大有好處。劉松山聽了這些君子可欺其方之語,更加相信馬化-不會變叛的了,既是不會變叛,自是回省休息爲宜。

馬化-見留不住劉松山,方去大排筵席,要替劉松山的兵士餞行。正是:

甜言蜜語明中見

毒計邪行暗底藏

不知餞行之時,又有甚麼文章出來,且閱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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