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彈琴
“好了,你走吧。”如歌站起來說道。
博果爾坐在石頭上,看着女子站在石上的樣子,突然覺得她有些飄忽,伸手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衣袖,“歌兒……”
如歌怔了怔,朝他露齒一笑,“我要回去了,那些事情就拜託給你了,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小丫哦!我們以後都在這裡見面吧。”
說完,施施然離去。
博果爾怔怔看着女子離去的身影,好半晌都沒有回神。
永壽宮。
恪妃見如歌恬然自得的飲着茶水,想了想,說道:“聽說了嗎?”
“什麼?”如歌正吃着黛玉做的點心,便隨口問道。
恪妃滋味複雜,想想,又覺得好笑。眼前這個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任何事情,怕是都不能左右她的心情的吧?或許,她早已經知道,只是沒放在心上而已。
想起瑾嬪今早冷嘲熱諷的表情,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如歌聽到她的笑聲,這才放下點心,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笑什麼?”
恪妃收住笑,有些尷尬地絞了絞手裡的帕子,“沒什麼。”
如歌眯起眼睛,伸指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詳了下,“笑得這麼開心,會沒事?太不夠意思了吧,好事情也不與我分享一下。”
“真沒什麼。”恪妃拍開她的手,見她不放棄的盯着自己,只好妥協說道:“好吧,告訴你也沒什麼。”
“這纔對嘛。”如歌滿意點點頭,轉身繼續吃着點心。
真是好享受啊,什麼都不用幹,有人伺候還有好東西吃。
如歌舒服的眯起眼睛。
“早上瑾嬪跑來跟我說,皇上將一個宮外女子留在宮裡好一段時日了。”恪妃說道。
如歌回頭瞅了她一眼,“那你笑的那麼開心?你不會難過麼?”
恪妃怔了下,旋即有些自嘲的笑笑,“後宮的女人還會少麼?照你這樣說的話,那我不是應該每天都活在難過中?這樣還要不要過日子了?”擡眼瞅了瞅她,“你不是也不難過麼?”
如歌一愣,旋即也笑了,“看來我們阿恪比我還要霍達啊!”正色道:“這就對了,爲不值得的男人,實在沒什麼好難過的。”
恪妃本來也不在意,正端了茶來喝,卻在聽到她後面這一句時,一口茶嗆在喉嚨裡,猛烈嗆咳起來。
如歌嚇了一跳,忙擡手幫她拍了拍背,見她好多了,才埋怨道:“我說的話,有那麼令人恐懼麼?瞧你嚇得?”
恪妃苦笑一下,在她手上打了一下,“你呀,就是這樣,老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這是不該說的話麼?事實而已。”如歌一手託了腮,另一隻手端了茶來喝了一口,“我們不難過,其實是因爲我們都不在乎。”
恪妃嘆了口氣,瞅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纔將想要說的話壓了下去。
娥眉輕輕皺了起來,皇上是怎麼回事?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天宮宴還好好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說要重立靜妃爲後,可是之後卻沒了下文。
都說帝王翻臉無情,這翻臉得也太快了吧?!
聽說那位宮外女子,性情溫柔,而且滿腹才情,深得聖心。
其實,宮裡面並不缺溫柔的女子,有才華的妃子也不少,按理說,這樣在宮裡普遍的女子,並沒有什麼新鮮的,可皇上爲何會對那位青睞有加?
恪妃不解,目光下意識看向如歌身上,要說特別新奇,還是眼前這位。
“幹嘛一副含情脈脈的看着我?”如歌促狹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恪妃回神,對上她調侃的眼神,臉紅了紅,啐道:“胡說八道。”
如歌哈哈大笑,放下手裡的點心,站了起來,“走吧,出去走走。”
兩人相攜着走出了永壽宮,也沒讓人跟着。
“這個時候,哪裡的荷花開得最好?”如歌信口問道。
“自然是太液池。”恪妃說道,想到什麼,忽然也來了興致,拉了如歌的手,很是興奮的說:“我們去太液池賞荷吧,那裡的荷花品種衆多,很好看的!”
太液池?
如歌微皺下眉,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她似乎哪裡看過?
正思索間,袖子一緊,卻是恪妃拉了她,“去嗎?”
“好啊。”如歌難得見恪妃這樣模樣,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
兩人慢慢悠悠,一路穿花拂柳。
去到太液池的時候,站在池畔,看着滿池的碧綠,都有些被震住了。
好半晌,如歌才爆發出一聲驚呼,“哇,好美的荷花,我從沒見過這麼多、這麼好看的荷花!”
恪妃也在旁邊笑,並沒有注意到她話裡有什麼不對,“宮裡就屬太液池的荷花開得最好。”
兩人正站着賞荷,忽聽一陣悠揚清婉的琴聲飄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有些古怪。
“誰在彈琴?”如歌沒什麼好感的說。
一片靜謐就被這琴聲破壞了,雖然她不否認這琴聲的確彈得不錯,但也要看場合的吧!
恪妃搖了搖頭,“不知道……”
“算了,這邊這麼吵,我們到別處去看看。”如歌就拉了恪妃走向另一邊去了。
才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個石碑上寫着太液池,如歌忽然想起來了。
難道她覺得太液池耳熟,原來這裡就是那晚胡亂逛走來的地方。
那晚還遇到了順治……
如歌神情微怔,搖了搖頭,看到前面有個涼亭,是座落在池中央的,亭子的四周白色的幔帳隨風揚擺,看起來很是綺麗。
“過去坐坐。”如歌說道。
“嗯。”恪妃點點頭。
兩人走近了,纔看到亭外有幾個宮女候着,分別站在亭子的兩邊。
見兩其靠近,就有一個長相端麗的宮女上前攔住了兩人。
“二位請留步。”
“爲什麼?”如歌挑眉看她一眼,說道。
“我家主子在裡面彈琴,不喜被人打擾。”那宮女瞥了她一眼,態度無比的傲慢。
恪妃皺了皺眉,如歌卻笑出聲來,“靠,這亭子是你家主子專屬的麼?”說罷,也不去理她,拉了恪妃,繞開宮女,就朝亭子走去。
那個宮女見狀,臉上閃過慍色,朝另幾個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宮女呼啦一聲,形成包圍之勢,將如歌兩人攔在了亭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