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人也是亂作一團,黎叔兒暗叫不好,知道他們四人已經被那伊利亞巫師發現了,接下來,必定是要有一場惡戰等着他們了。 這時,那伊利亞巫師在發出幾聲短促的尖叫聲後,那兩具血人竟然好似靈巧的狸貓一樣,手足並用地抓着那建築物內一根根疊壓在一起的原木,快速向屋頂、也就是黎叔兒他們藏身之地爬了過來。 見那兩具血人後背高聳、四肢曲張的怪異動作,黎叔兒忽然間恍然大悟,敢情那伊利亞巫師方纔竟是用那黑貓將那兩名被活扒皮的受害者的三魂吸到了黑貓的體內,而只將那能讓人心生惡念、殘暴嗜殺的七魄留在了其體內,如此一來,這血人變成了一具死而不僵的活死人,加之那伊利亞巫師會操弄黑巫術,就像是中原的控魂術,所以就可以自己的意念來操控那些活死人——亦即俗稱的通靈血屍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甚至是圖財害命、殺人越貨的罪惡勾當。 這伊利亞巫師如此大費周章地用西洋的黑巫術煉製通靈血屍,想必多半是爲了用這些不懼陽光的另類殭屍去盜搶金銀來討盧永嘉的歡心。 就在黎叔兒緊張思索的工夫,那兩名通靈血屍已經快爬到屋頂上了,以至於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都能聞通靈血屍散發出的刺鼻的血腥之氣了。 就在這當口,一名血屍一張嘴,將一股烏黑的血箭射向楊億的面部。楊億一驚,一個閃身,那股血箭擦着臉頰飛過,落在了雪上,剎那間,一股黑煙冒起,白色的積雪融化成水,其下的木頭一觸及到那已經被雪水稀釋的烏血,淡黃色的表面就像沾到了強酸硝水,是焦黑一片,可見那血屍吐出的烏血毒性之烈。 見那血屍的血竟然如此霸道,楊億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就從那建築物頂端向下滾去。 魏二苟一聲驚呼,撲過去抓住了楊億的衣服,怎奈那屋頂是坡形,兩人纏在一起,反倒加快了下滑的速度。 一見魏二苟也要掉了下去,桃木妖右手一甩,將那纏在腰間的九尾貓鞭揮出並纏住一截凸出的木榫上,以穩住身形,同時右手閃電般抓住了魏二苟的腳踝,使二人急速下滑的身形爲之一頓。 怎奈這魏二苟體型太過肥碩,加上那楊億的一百多斤,那桃木妖是妖又不是怪,纖纖玉手哪裡能承受住三百多斤的分量,儘管是粉面漲紅,銀牙緊咬,卻也是看着魏二苟的腳踝一點一點地從自己的手裡滑了出去。 好在關鍵時刻黎叔兒挺身而出,就見黎叔兒一抖丹田之氣,邁開一雙短腿,噌噌幾步走到那建築物的房檐前,雙腿下蹲成馬步,看着衝自己滑溜下來的楊億和魏二苟喊道:“孩兒們別慌,叔兒我用千斤墜頂住你們……哎呦……我的老腰間盤啊,我的胯骨軸子啊……” 怎麼回事?合着這黎叔兒還真是能窮開心,就在他那虛張聲勢地拉開架子擺什麼千斤墜的範兒的時候,已經無法
控制自己身體的魏二苟和楊億就像是滾木礌石一般,重重地砸在了黎叔兒那枯槁的身子骨上,於是,黎叔兒一聲“哎呦”過後,先於魏二苟和楊億掉在了雪地上。 饒是那雪地上積雪松軟如糕,但三四米的高度也不是鬧着玩的,將黎叔兒摔得是七葷八素,嘴裡直罵街。 正罵着,黎叔兒就感覺眼前一黑,心說不好,一個一百八十度的仰八叉,就感到一團東西擦着衣袂砸在了地上,頓時雪花四濺迷人眼。 黎叔兒定睛一看,纔看清落下的那團東西竟然是四隻手“系”在了一起的魏二苟和楊億,不由得是大爲光火,一腳踹在魏二苟那差點沒摔出葷油的肥臀上,喝罵道:“你他孃的咋不撞死我呢?” 楊億和魏二苟也被摔蒙圈了,迷迷瞪瞪地站起來,都不辨東南西北了,還容易轉過方向來,看向黎叔兒傻笑道:“叔兒,你腿腳真快,先到地兒了哈……” 黎叔兒正要再罵那倆憨貨一頓解解氣,忽然看到前面冒出一羣影影綽綽的黑影,就知道一定是那伊利亞巫師派人來尋找他們來了,正要出言提醒還有些犯暈的楊億和魏二苟,就聽得桃木妖一聲驚呼,從那建築物上飄然落下,落地後,是花容失色,嬌喘連連。 黎叔兒一怔,方記起那建築物上面還有兩個血屍來,而那魏二苟雖然腦袋還在嗡嗡作響,收腳也有些不協調,但一見桃木妖那驚恐萬端的樣子,一腳將擋着他的楊億踹開,大步直奔桃木妖而出。 “你個重色輕友、喪盡天良的玩意兒,鬧着玩兒你還真摳眼珠子啊,哎呦喂。”楊億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看着那正將桃木妖摟在懷裡安慰的魏二苟,恨罵道。 “好了,別鬧了,買賣上門了,奶奶的。”黎叔兒出言喝止了楊億、魏二苟他們,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炯炯地看向前面,那蓄勢待發的表情,就像是一隻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 說話間,就見那伊利亞巫師和那名穿着烏雲豹皮氅的男子正在四名蒙面人及一干綠營兵的簇擁下,朝他們走了過來。 那伊利亞巫師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一雙綠色眼珠子在月色下是閃動着憤怒的磷光,看樣子,這個羅剎國巫師在被人破壞了他的黑巫術後,是惱怒異常,恨不能將眼前這四個不速之客食肉寢皮、化骨揚灰才解心頭之恨。 果不其然,那伊利亞巫師走到距離黎叔兒他們約有十步遠的地方後,停下腳步,四名蒙面人立刻擋在了他的前面,那伊利亞巫師看向黎叔兒,用一口略顯生硬的漢話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夜闖軍營,是要被砍頭的!” “呦嗬,你這羅剎鬼還會說我朝的官話,有點意思啊,呵呵”黎叔兒見那伊利亞巫師漢話說得還挺順溜,居然“噗哧”一下笑了,笑得楊億和魏二苟當時就是一捂臉,心說叔兒你可長點兒心吧,人家是來要你命的,不是和你來嘮閒嗑的,你能不能正經點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