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晉 22、一隻大耗子
這人真是,甜言蜜語都不會說。
凌波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顆心真的跟書上形容那樣,小鹿亂撞,撲通撲通。
外室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你們都去吧,格格這兒有我呢。”
“是。”
糟了,是繡書回來了,要是被她看到房裡有個男人,那還了得!
凌波手忙腳亂,壓着嗓音急切地道:“快,你快躲起來!”
博哲瞪着一雙眼睛:“躲?”
凌波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四處亂轉。櫃子?不行,繡書會整理衣物的;桌子底下?不行,個兒太大塞不下;牀底下?靠,誰做的牀,牀下空間居然這麼小!
門上響起叩叩兩聲,繡書在外面問道:“格格,奴婢進來了?”
要死人了!
凌波急的一腦門子的汗,猛不丁看見牀上的被褥,靈光一閃,一個箭步衝上去,以標準狼撲的姿勢,把帥氣的貝勒博哲給撲倒了。
“你做什……”
凌波死死捂住他的嘴,一扯被子。
博哲只覺烏雲罩頂,頓時陷入悶熱黑暗之中。
繡書推門而入,見凌波躺在牀上,被褥凌亂地蓋着,只露出一個腦袋,愕然道:“格格困了,要安歇了麼?”
凌波適時地打個哈欠道:“是呀,累了一天,渾身都痠疼呢。”
老實本分的繡書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微微有點發紅,小聲道:“是奴婢大意了,格格昨夜才……奴婢吩咐他們去燒些熱水,格格泡會兒澡,好好睡一覺,明兒醒來就舒服了。”
凌波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繡書要轉身時,她才明白,人家以爲她昨夜跟博哲那個啥啥所以才渾身痠疼。
“不不,不用了!我沒事,是累的。”
啊呸!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不是更引人遐想麼。
繡書果然更加堅信自己的推斷,說道:“老嬤嬤說,女人第一次,都是累的。”
凌波恨不得把臉也埋進被子裡去,視線一轉,見被子底下露出一隻鞋跟,悚然一驚,藏在被窩裡的手在某人的大腿上狠狠擰了一下。
被中一聲悶哼,某人憋着氣,把腳縮了進來。
凌波看向繡書,見她並沒有發現異常,暗暗鬆了口氣。
“既然格格不想泡澡,那奴婢就給格格上藥吧。”
繡書拿着藥瓶向牀邊走來。
凌波剛松下去的神經,再一次繃了起來。
怕對方看出破綻,她做了個大幅度的翻身的動作,被子底下的某人利用她的掩護,兩手一環,抱住了她細腰,全身一縮,像只大耗子一般。
凌波只覺從胸口、小腹、大腿一路到小腿,全都被溫熱貼住,她緊張地連寒毛都豎起來了。
“格格臉怎麼這麼紅?”繡書捏着藥瓶的瓶蓋,疑惑道。
凌波神情一凜,急速道:“沒什麼!恩,你手上拿的什麼藥?”
繡書開了瓶蓋,說道:“這是奴婢問四奶奶討來的傷藥,對皮膚損傷最是有效,格格臉上的傷口雖不大,但也得仔細着,一點子都不能破。”
她一面說,一面已經用無名指蘸了一點子乳狀的藥膏,往凌波的臉上抹去。
被子底下藏個男人,牀邊上站個侍女,凌波只覺自己的小心肝兒正在承受巨大的壓力,隨時有爆開的危險。
度日如年啊,擦個藥怎麼擦這麼久啊?
“好了嗎?”凌波覺得自個兒聲音都有點抖了。
繡書用無名指在她傷口上輕輕點了點,道:“成了,明兒再塗一次,估計就不會留疤了。”
凌波乾笑了一下,這傷口就是不塗藥也留不了疤痕。
“天也晚了,我想歇息了,你也去睡吧。”
繡書笑道:“格格體諒咱們,不過府裡有規矩,主子們安置,得有人守夜才成,今兒輪到奴婢了。格格既然不習慣旁邊睡人,那奴婢就在外屋的炕上,格格晚上若是要喝水起夜,只管叫一聲就是。”
凌波忙不迭點頭道:“好,我曉得了,你快去睡吧。”
“哎。”繡書應了一聲,走兩步將藥瓶放在了梳妝檯上,又將凌波換下的衣物整理好,這纔出去到外室,當然細心地爲她帶上了門。
凌波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只覺渾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大汗。
沒等她氣兒喘勻呢,博哲呼啦一下坐了起來,被子整片地翻了過去,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我有那麼見不得人?非得把我捂死了不可?”
凌波生氣道:“你小點聲!”
博哲住了嘴,但依舊眼神不善地瞪着她。
“咱們雖說指了婚,可畢竟還沒成婚呢,大晚上的,若是叫我丫頭看見你這麼個大男人在我房裡頭,你說會怎麼樣?我還要不要做人了?”她想到方纔的緊張,又被男人佔了便宜,對方還惡人先告狀,鼻子都酸了,眼眶也跟着紅起來。
博哲這輩子估計就被女人的眼淚制住了,凌波眼眶才紅一下,他本來就只有一點點的氣兒頓時退得一乾二淨,想道歉又有點拉不下臉,小聲道:“你別哭呀,我也沒欺負你……”
凌波用手一指,怒道:“這還不算欺負我?”
博哲低頭一看,自個兒的手還放在人家腰上呢,忙往回一縮,然而兩個手指頭下意識地捻了捻,還殘留着一絲細嫩軟滑的觸感。
凌波還瞪着他,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博哲摸了摸腦門,翻身下了牀。
“那個,我走了。”
“……”
“你保重啊。”
“……”
“要不讓我看看你傷口。”
“……滾……”
博哲挑了挑濃密的劍眉,回頭往窗口走,把窗子都推開了,又回過頭來。
“那個,你不送送我?”
凌波抓起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
博哲咻一聲跳起,身輕如燕,在窗臺上一閃而過,沒入黑暗之中。
凌波緊緊閉着嘴,氣的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吱呀”一聲,聽到動靜的繡書,推了門就進來了。
“枕頭怎麼在地上?呀,窗子怎麼開了?”她一驚一乍道。
凌波沒好氣道:“沒啥,有隻大耗子跳窗進來,叫我砸跑了。”
說完,她往牀上一倒,一扯被子呼啦連身體帶腦袋都給蒙了進去。
繡書提着枕頭,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說道:“格格,奴婢給您換個牀單吧,鞋印還留着呢。”
凌波蹭一聲跳起來,果然見牀單下老大一個灰撲撲的鞋印。
繡書忍着笑垂下頭去。
一片紅暈從胸口從耳根一路蔓延到胸口,凌波只覺自己的臉都快燙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