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晉 134、賽馬
134、賽馬
一大清早,烏珠就從宮裡出來了,因早晨還不算熱,風也正好,就沒坐車,而是騎馬,身上也穿得極爲簡便,身邊只帶了兩個侍衛。
她這行是要去松山。
本來在進城之前,馬武已經帶她去松山兜了一圈,等她回到京裡,打聽相熟的一些人的近況,才知道凌波跟博哲去了松山別院避暑。
京裡面她熟人不少,但親近的卻沒幾個,想來想去,竟是跟凌波更有共同語言,又想着有樁事情,是想要親口告訴凌波的,便還是決定到松山來。
榮妃孃家馬佳氏,在松山也有一座別院,既然是烏珠過來,自然就給她使用。
本來一切都挺愜意,天氣也好,風也清爽,早晨的空氣裡夾雜着鮮花的馥郁和露水的溼潤,在馬背上,隨着馬兒輕快的腳步輕輕律動,令人神清氣爽。
如果旁邊沒有煞風景的人,那就一切完美了。
烏珠側過頭,看着旁邊跟她一樣騎着馬輕馳的女孩兒,沒好氣道:“我說,你幹嘛跟着我?”
對方嗤笑道:“大路朝天,人人都能走得,憑什麼說我是跟着你?難道就不是反過來你跟着我嗎?”
烏珠哼一聲道:“我去松山,難道你也去松山麼?”
“松山又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你去得,我爲什麼去不得?”
“我去松山避暑,那裡有我們的別院。可是你從安南國來,難道也在松山有別墅嗎?”
黎芳草昂着下巴道:“我雖然沒有別院,但去拜訪朋友,難道也不行嗎?”
烏珠只當她是嘴硬,上下掃了一眼,嗤一聲扭過頭去。
她們兩人對對方都是各種看不順眼。
大街上相撞,告到皇上面前,結果被皇上各打五十大板,都訓斥了一頓。黎芳草更是差點被安南王黎維禟禁足。
她是個關不住的人,要她呆在同一個地方不動,還不如要了她的命。趁着黎維禟還沒有正兒八經地派人看着,她一大早就騎馬溜了出來,怕驚動黎維禟,乾脆連侍衛都沒帶。
而在宮門口碰見烏珠,實在是巧合。
她原來並不想跟烏珠一起,但是聽說對方去松山,立刻就存了同路的心思。
除了博哲,她在京裡沒有認識的人,而博哲去了松山,本來也是讓她極爲生氣的,一心想追過去問個究竟,但是她並不認得去松山的路,現在有個免費的嚮導,自然是不亦樂乎。
早上行人還少,但有了上次的教訓,烏珠和黎芳草都不敢再放馬飛奔,偏生兩個都是急性子,只有按捺着性子,慢慢地騎行出了京城。
就只乾巴巴地騎着馬,也是蠻無聊的,烏珠忍不住就對黎芳草問道:“噯,我說你,真是去松山訪友?你在京裡還有認識的人?”
黎芳草挑着眼角道:“我當然有認識的人,而且他還是我的好朋友呢。”
“哦?京裡的人,大概沒有我不認識的,你倒是說說,你朋友是哪一個?”
黎芳草哼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她故意扭過頭去。
烏珠沒好氣道:“不說拉倒”
她舉起鞭子在頭頂揮舞了一圈,大聲道:“我要跑了,你可別再跟着我”
話音未落,她揚鞭打馬,一下子竄了出去。
兩個侍衛當然也立刻跟了上去。
黎芳草頓時大急,她還指望着烏珠給引路的,可不能讓她先溜了,立時也打馬飛奔起來。
烏珠聽見身後馬蹄得得,一面控制馬兒的速度和方向,一面扭過頭來,大聲道:“不是讓你不要跟着我,你爲什麼陰魂不散?”
黎芳草高聲道:“去松山的路只有這一條,憑什麼說我跟着你,我還嫌你擋了我的路呢”
烏珠忽然一緊繮繩,“籲”,放慢了速度。
黎芳草覺得莫名,也勒住了繮繩。
“我們來打賭怎麼樣?”烏珠嘴角帶笑,挑釁地看着她。
黎芳草問道:“賭什麼?”
烏珠用馬鞭一指前方,道:“去松山的路只有這筆直的一條,我們來賽馬,誰先到達松山腳下,誰就贏。”
黎芳草方纔說只有一條路其實只是瞎說,這時聽到烏珠說果然只有筆直的一條路,登時暗暗高興,又聽烏珠說要打賭,立時便起了好勝之心。
“好,我們就來賽馬,拿什麼做彩頭?”
這個得想一想,烏珠蹙起眉來,想來想去,忽然看見黎芳草馬上也掛着弓箭,頓時眼睛一亮,知道對方也是習武之人。
“這樣吧,我打算到松山之後,邀請幾位朋友一起辦篝火晚會,我們現在打賭,輸的人就負責爲大家打野味,怎麼樣?”
黎芳草剛想說好,突然又多了個心眼,反問道:“晚會你要邀請多少人?”
烏珠道:“我有兩個朋友在松山,加上我,再加上我的侍衛和他們的丫鬟僕人,再加上你,大約就在十人以內。”
十個人左右,那麼要獵的野味可就不能太少了。
黎芳草咬住了下脣。
烏珠立刻就說道:“怎麼?怕了?只要你現在認輸,我就當沒有這回事好了。”
黎芳草立刻就被激起了勝負欲,胸膛一挺,大聲道:“誰怕了,比就比到時候你輸了,可別賴皮”
烏珠冷笑道:“我堂堂大清和碩榮憲公主,怎麼會賴皮倒是你這位安南公主,可別言而無信,丟了安南的臉。”
黎芳草揮舞了一下鞭子道:“反正,誰賴皮,誰就是烏龜大王八”
她來到北京沒多久,倒是學會了罵人的話,知道沒有人願意做“烏龜王八”。
烏珠立刻大笑道:“好,誰賴皮誰就是烏龜大王八”
她扭頭對身邊兩個侍衛道:“你們兩個,先行一步,去前面等着,免得到時候有人渾水摸魚。”她瞥了黎芳草一眼。
黎芳草哼了一聲,挑釁地衝她揚了揚下巴。
兩個侍衛便決定一人先去前面松山腳下等候,另一人則跟在烏珠和黎芳草身邊保護,以防萬一。
烏珠和黎芳草控馬站成並排,只聽侍衛一聲令下,立刻如兩支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侍衛也不敢怠慢,揮鞭追在後面。
這一路,還真稱得上風馳電掣,烏珠和黎芳草都自詡騎**良,就算是跟男子相比也不遑多讓,但沒想到對方竟然也如此了得,比賽的情況一度陷入膠着,兩個馬頭每每相距不到半尺。
耳邊的風呼呼地吹過,漸漸地開始有點刮臉,兩人都知道這是快要接近山腳了,山風比平原上的風要顯得凜厲多。
果然,再跑了一陣之後,山腳下那位先到的侍衛騎在馬上的身影已經遙遙在望。
烏珠猛地加了一鞭子,身下的馬兒一聲悲嘶,呼一下就超過了黎芳草,眼看那侍衛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黎芳草始終被她拋在身後。
“哈哈”她忍不住笑了一聲,山風灌進嘴巴里,頓時刺激得嗓子疼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旁邊一道黑影掠過,黎芳草衝到了她的前面。
烏珠頓時大驚,連連揮鞭,卻仍舊眼睜睜地看着黎芳草先衝到那侍衛跟前,拔起了插在地上代表終點的樹枝。
黎芳草舉着樹枝衝出去老遠一段距離,然後才兜轉馬頭,輕快着騎過來,高高地揮舞着樹枝,大笑道:“我贏了我贏了大清公主,你服不服氣”
烏珠恨恨地一鞭子抽在地面上,激得山石亂滾。
黎芳草得意洋洋地走到她面前,把樹枝扔在她的馬頭前。
烏珠氣鼓鼓地看着她燦爛的笑臉。
“算你厲害明天晚上過來參加篝火晚會,我負責打獵物山腰竹林東邊有個小湖,湖泊東北方向就是我的別院。”
她兜轉馬頭,“嗬”了一聲,便噠噠噠噠朝山上跑去。
兩個侍衛也趕緊拉轉馬頭,跟了上去。
奔馳一會,烏珠覺得身後有異,一轉頭,發現黎芳草竟然還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頓時籲馬停住,怒道:“你爲什麼還是跟着我?難道你要去的地方也跟我一樣嗎?”
“我……”黎芳草咬着嘴脣皺眉,她當然不是要跟烏珠去同一個地方。
“我什麼我,我看你就是有目的。快說,你到底爲什麼跟着我?”
黎芳草咬牙想了想,突然說道:“你方纔說京裡沒有你不認識的人,我不相信,所以想考考你”
“什麼,考考我?”烏珠覺得荒唐。
“對,我就是要考考你,我問你,你既然認識很多人,一定也知道很多事情,那麼簡親王府的別院在這松山的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黎芳草抿着嘴脣,一副考較對方的摸樣。
烏珠瞪着眼睛看她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用馬鞭指着她的臉,說道:“我知道了什麼考考我,分明就是藉口,你根本就不認得路”
黎芳草被揭破,頓時漲紅了臉,怒道:“我就是不認得路,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北京人,認不得路有什麼奇怪的,難道你也不認得嗎?”
烏珠笑道:“我當然認得,可是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
她得意地搖着鞭子,故意不回答,一臉悠哉,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立刻問道:“你找簡親王府的別院做什麼,難道你認識簡親王府的人?”
黎芳草昂着下巴道:“我當然認識,我看中的男人,就是簡親王府的貝勒博哲”
“什麼?”烏珠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