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古代言情
“別”
凌波按住他的手,側過頭道:“真該起了,丫頭們該來叫了。”
博哲還待磨蹭,門外果然就響起了兩聲輕輕的叩門聲。
“爺和少福晉起了麼?”
是繡書的聲音。
凌波推了博哲一把,你瞧,我沒說錯吧。
博哲皺着眉頭,無奈地嘆口氣,卻仍然一把掰過她的臉來,在脣上重重吻了一下,這纔算罷休。
凌波紅着臉,嗔怪地瞟他一眼,拿了小衣穿上,這才喚道:“進來罷。”
繡書和瑞冬端着清水、胰子、毛巾等物進來。
兩個丫頭分工合作,將清水往臉盆架上一放,挽起帳子,分別伺候博哲和凌波洗漱更衣。
博哲倒是快的,穿了衣裳,將辮子一梳就好。凌波要梳妝打扮,自然要多花一點時間。
趁這功夫,瑞冬便去整理牀鋪,一見褥子底下那雪白的綢子,不由臉色也跟着一白。
她回頭瞧了瞧,博哲已經去了外室,只有凌波和繡書留在梳妝檯前。
輕輕扯了扯繡書的袖子,指了那貞潔帕給她看。
繡書頓時也是一怔,忙低頭去跟凌波耳語。
凌波臉色倒是立刻紅了,兩個丫頭只道他們夫妻第一夜就鬧了彆扭,她自家只道自家事,輕聲道:“你們都先出去,請爺進來。”
“是。”
繡書放下梳子,跟瑞冬一起退出內室。
不一會兒博哲疑惑地進來,凌波拉住他的手,低聲耳語一句。
“就這事兒?”
博哲挑起眉哭笑不得。
凌波拍了他一下,嗔道:“這是小事兒麼,這可是要,要給婆母看的。”她聲如蚊吶,臉幾乎要埋進胸口去。
博哲摸了摸鼻子,道:“這有什麼,看我的。”
他走了兩步,從牆上把劍摘了下來。
“你做什麼?”凌波疑惑道。
博哲拔去劍鞘道:“還能做什麼,老辦法唄。”
他二話不說,將中指在劍刃上一蹭,然後在褥子上一按,頓時就是一朵血花。
歸劍還鞘,掛回牆上,博哲回過身來,伸手就在凌波鼻子上颳了一下。
“都是你惹的禍。”
凌波扁了扁嘴,自知理虧。
博哲見她俱已收拾妥當,只是發上還光禿禿的,便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過來坐在梳妝檯前。
“做什麼?”
博哲不說話,只是在妝盒裡翻起來,最後找出兩隻金絲琥珀蝴蝶,扣在她髮髻上,然後又取出一隻銀質墜三顆珍珠的步搖,簪在她鬢旁,就垂在耳垂邊上。
凌波對着鏡子瞧了瞧,沒想到這傢伙品位竟然還不錯。
博哲卻皺眉搖了搖頭,動手去摘她耳朵上已經戴好的兩隻紅寶石的耳墜,但常年拿兵器的手,此時卻顯得有點笨,扯的凌波生疼。
“我自己來。”
她拍開他的手,自己將兩隻耳墜摘下來,又接過他挑好的一對珍珠耳墜換上。
博哲這才滿意地點頭道:“這下順眼了。”
凌波也很滿意,調皮地衝他皺了皺鼻子。
隨後,開了內室門,讓繡書和瑞冬進來。瑞冬拿了牀上的白綢子,出門交給了等在外頭的嬤嬤,嬤嬤自拿去給郭佳氏。
凌波自然少不得吩咐繡書和瑞冬,謹言慎行,不可亂說。兩個丫頭都是仰仗她在王府中生活,自然忠心爲主。
用過了早膳,小夫妻兩個便往前廳而來。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今兒新媳婦要給公婆敬茶,並介紹認識家中的各位成員。
凌波今天穿的依舊是一身的紅色,只不過用了許多旁的色彩點綴,既顯出新婚的身份,又不顯得過於奪目,端莊大方,又有年輕小媳婦的俏麗。
博哲一路上可一直偷偷看她呢,被她暗中掐了好幾把。
不過他可不管別人笑不笑話,看自個兒媳婦,有什麼問題。
進了門,就見果然滿屋子都是人,凌波暗暗有點擔心,自己似乎還是來晚了。
博哲拉着她的手走到上首的雅爾江阿和郭佳氏面前,雙雙行禮。
“給阿瑪、額娘請安。”
雅爾江阿哈哈大笑着虛擡一下手,郭佳氏則只是扯了扯嘴角。
“昨兒睡的可好?”
雅爾江阿老頑童心性,就算是面對新媳婦,也有開玩笑的心思,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問博哲還是問凌波,總之凌波這個臉皮薄的已經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
博哲答道:“睡的極好,阿瑪額娘昨夜安睡?”
雅爾江阿點點頭,說聲好,又讚一聲佳兒佳婦。郭佳氏便有點不耐煩,故意捂着嘴巴咳嗽兩聲。
旁邊兩個丫鬟便娶了蒲團來,先放在雅爾江阿跟前。
凌波知道這是要敬媳婦茶了,便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旁邊繡書將一杯熱茶放到她手裡。
“請阿瑪喝茶。”
凌波雙手端茶,高舉過頭。
雅爾江阿朗笑一聲,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將一隻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放到瑞冬端着的空盤子裡。
凌波收了紅包,給雅爾江阿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身體。
又有丫鬟過來將蒲團搬到郭佳氏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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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走過去,依樣跪下,雙手端茶,恭敬道:“請額娘喝茶。”
郭佳氏低頭吹了一下指甲,又理了一下鬢髮,對坐在下首的西林覺羅氏道:“今兒不知怎麼的,一早起來胸口就有些悶。”
西林覺羅氏是側福晉,又是當家的,在這種場合下倒也有座,只是郭佳氏這般言行,分明是要凌波難看,她是極喜歡這個新媳婦的,心裡就有點不忍,見郭佳氏同她搭話,便笑道:“約摸是料理他們小兒女的婚事,累着了,正好新媳婦敬茶呢,喝了潤肺。”
郭佳氏冷笑一聲道:“怕喝了,更加氣不順。”
博哲臉色一變。
雅爾江阿恩哼了一聲,瞥了郭佳氏一眼。
“什麼做派”
他聲音不大不小,郭佳氏卻臉色一沉,眼裡透出一絲陰鬱。
凌波知道她是故意的,卻依舊高高地端着茶杯,又恭敬地說了一聲:“請額娘喝茶。”
郭佳氏一聲冷哼,目光越過了她。
這就顯得是刻意了。
屋內一時靜悄悄,衆人都悄悄地看着郭佳氏和凌波,嘴脣抿得緊緊的。
博哲往前走了一步。
凌波微微側頭,衝他打了個眼色,不許他亂來。
博哲看到了,卻沒有停步,直接越過她,走到郭佳氏跟前,大聲道:“呀額娘當真是不舒服,臉色比平時弱了許多。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怎麼伺候的,福晉病了都不曉得,來人吶,把這些狗奴才都給我拖下去,重重地打”
伺候郭佳氏的奴才們一時驚恐,都紛紛跪下大呼:“貝勒爺饒命。”
郭佳氏鐵青着臉道:“博哲,你這是做什麼”
博哲驚詫道:“啊呀,額娘臉色怎麼發青了,趕緊請大夫來呀凌波,都什麼時候了,還守着什麼破規矩,先來扶額娘回房”
凌波吃了一驚,立刻就領會到了博哲的用意,將茶杯往繡書手上一塞,站起來就去扶郭佳氏的胳膊。
“額娘,媳婦扶你回房歇息。”
小夫妻兩個一人一邊夾住了郭佳氏。
郭佳氏大呼道:“幹什麼幹什麼我沒病,回什麼房”
雅爾江阿冷哼一聲道:“既然沒病,你陰陽怪氣做什麼。”
郭佳氏漲紅了臉,道:“誰說我陰陽怪氣了,這新媳婦敬茶是規矩,禮不可廢,還不快給我敬茶來”
博哲衝凌波一擠眼,凌波立刻放開郭佳氏的胳膊,飛快地跪回去,端着茶道:“請額娘喝茶。”
郭佳氏把胳膊從博哲手裡抽出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從凌波手裡接過茶,隨便抿了一口,重重頓在桌上。
博哲輕聲道:“額娘,紅包。”
郭佳氏咬了一下牙,既然喝了茶就得給紅包,這也是規矩,衆目睽睽,她終於還是從袖筒裡取出一個紅包,扔在瑞冬端着的盤子裡。
“謝額娘賞。”
凌波五體投地,磕了一個頭。
郭佳氏反正茶也喝了,紅包也給了,還能怎麼樣,翻個白眼也就受了。
凌波站起身,又給西林覺羅氏行了禮。
西林覺羅氏是正經的側福晉,身份也是尊貴的,自然受得起她的禮。兩人之前也見過面,她對凌波也是喜歡,早就備好見面禮,是一對翡翠玉環,拿紅緞子包着,也放到瑞冬的盤子裡。凌波少不得又謝禮。
郭佳氏自然是不高興說話了,西林覺羅氏便將簡親王府的其他成員介紹給凌波認識。
雅爾江阿的妾室不少,但相貌都不出衆,凌波一一見過,也就金氏讓她印象深刻一些,這位姨娘的身段的確是豐滿如玉,尤其磨盤一般的屁股,咳咳。
博哲的兄弟姐妹也多,凌波是大嫂,自然是他們給她見禮,她一一受了。安珠賢也笑眯眯給她行禮,兩人早已熟識的,凌波也笑着受了。
雅爾江阿還得上朝,敬茶一結束,就出門去了,其餘人等也都各自散開。
屋子裡最後只剩下郭佳氏、西林覺羅氏、金氏,以及她們的丫鬟僕婦,當然還有博哲和凌波這對小夫妻。
凌波是等着婆母訓話,博哲有婚假,也不用出門。
沒有雅爾江阿在場,郭佳氏總算又找回了當家作主此地我最大的驕傲感,板着臉對凌波說了一些謹守婦德、孝敬公婆、相夫教子等等一些話,最後說道:“你是博哲的嫡福晉,身爲正室,理應雍容大度,尤其不可嫉妒。正好今兒有件事,借這機會與你說了。”
凌波恭謹道:“請額娘吩咐。”
郭佳氏點頭,揚聲道:“把人帶進來。”
丫鬟打起簾子,打頭走進來的是常來府裡的大夫徐正平,他進屋之後,後面又低頭跟進來一個女人。
博哲正在喝茶,見了此人,正要放下的被子在桌上重重一頓,灑出一圈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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