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後, 月雨童終於醒來了。信王激動萬分,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童兒,你醒了?小崽子, 就知道你死不了!”
“疼……疼……”疼是月雨童醒來後的第一感覺, 剛中箭時, 精神緊張也不覺得怎麼疼, 此時放鬆了, 便覺得全身的疼痛席捲而來。
“疼就對了,知道疼就是活過來了。”信王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小崽子, 你還欠老孃一頓打呢,等你好了我非要好好揍你一頓, 打得你屁股開花!”
“別告訴……知秋……”月雨童很是怕葉知秋知道後擔心, 何況他還懷着身孕呢。
“我知道, 沒告訴他們。”信王急忙轉過身用袖口擦着淚,她從來也沒像再也狼狽的哭過, 而且還當着女兒的面,實在是覺得很丟人。
幾天後,慢慢恢復過來的月雨童才得知當日信王爲了突圍救援她們與巴花刺進行了一場生死決戰。激戰了四天,終於砍殺了巴花刺,但慶軍也爲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嚴舞也在這次戰役中失去了左手, 月雨童爲此難過不已。好在凌浩天不離不棄的照顧她又答應和她成親, 使嚴舞激動不已, 失去左手的痛苦也有了一些緩解。
這場戰役中, 還俘虜了羅生國太女和三萬的羅生兵。這些俘虜讓嚴舞很不爽, 一想到自己的斷臂,便有了種屠殺她們的衝動, “那些羅生兵還要供她們吃喝,殺了算了。”
月雨童想要說話反對,卻捂着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咳了起來。信王急忙過去拍着她的背幫着她順了一會兒氣,“好些了嗎?”
“沒事了。”月雨童擺了一下手說道:“這些俘虜可不能殺,她們可都是銀子!多養一兩個月,以後談判要羅生國拿銀子來贖人。”
“養這些人一兩個月倒是不難,上次攔截的糧草也夠了,就怕羅生國到時候不肯贖人。”三皇女說道。
“我們手裡有她們的太女,不怕她們不肯。”唐寧說道。
“可是現在她們在裡白吃白喝的,我就是心理難受。”嚴舞還是有些心理不平。
月雨童又咳了幾下,微微笑道:“誰說是讓她們白吃白喝了?讓她們去幹活!那個不是要農耕了嘛,羅生兵把百姓的牲口給搶了,那就讓她們去代替牲口犁地。”
“這個主意好!”唐寧讚道:“讓百姓了怎麼使喚牲口的就怎麼使喚那些羅生兵。”
“那也別弄死了!”月雨童又繼續說道:“還有寧遠城的城牆也要修繕,剩下的人就去修城牆。”
“就照童兒的意思辦!”霍將軍同意了這個建議。
“小崽子就是會想!”信王有些激動的拍了一下女兒肩膀,卻把她惹得一陣咳嗽,嚇得急忙幫她順氣,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老是咳啊?過些天回京城讓御醫看看才行。”
“沒事,把談判的事處理好了再回去吧。”
一個月後,羅生國的皇帝答應了派使者來慶國談判的要求,不過對慶國提出要四百萬兩贖回太女和三萬羅生兵就爲難。因爲國庫空虛,不能拿出那麼多的銀子贖人,便要求先拿出一百萬兩贖回太女。
月雨童怎麼會不知道羅生國的如意算盤,贖了太女,剩下的三萬士兵你用也不能用,養也養不起,除了殺了就只能送回羅生國。可月雨童怎麼會讓她們得逞,便讓人把羅生國的這封信抄了幾十份,派人潛入羅生國,散步消息說羅生國皇帝只想贖回太女,不管其他士兵的死活。這個消息很讓羅生國的百姓很快就憤怒起來,尤其是那些羅生兵的親人。羅生國的皇帝一看民心不穩了,急忙發佈保證一定救會被俘虜的三萬士兵這才平息了民憤。
不久,羅生國派來了使者談判。慶宣帝指示三皇女親自護送使者上京談判。三皇女爲表誠意,還先放了羅生國太女,並以貴賓禮遇請她和羅生國使者進京談判。而信王因擔心月雨童的傷勢,便也同女兒一同回京。因嚴舞受了傷,凌浩天又是個男子,信王便留了唐寧協助霍將軍守城。
一回到京城,月雨童和信王便急着回府。還沒到門口,便見家裡的幾個男人早已在門口等候。信王利落的跳下馬,又小心的扶出女兒,這才笑嘻嘻的走到岑慕飛的面前,“想我了吧?”
“老沒正經的!孩子們都看着呢。“岑慕飛早已羞得滿臉通紅。
“怕什麼?”信王瞪了幾眼在邊上偷着笑的衆人,一把抱起了岑慕飛,丟給月雨童一個請勿打擾的眼神,便大步走向了府裡,而岑慕飛得頭羞得埋入了信王的懷裡。
月雨童也忍不住上前摟住了葉知秋,並細細的打量着他,此時他的小肚已經微微的突起了,人也發胖了不少。雖然月雨童也想像自己娘那樣豪爽的抱起自己的男人,可是現在她受了傷根本不可能,更何況葉知秋還懷着身孕呢。於是月雨童也只能無奈的笑了下,只能摟抱着他回房。
回到房裡,月雨童便開始摸葉知秋的肚子。對於這裡男人生孩子,她還是覺得很好奇,特別現在這個男人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的,更是驚奇不已,“幾個月了?”
葉知秋瞪了她一眼,不滿道:“你怎麼這麼健忘啊?這孩子是我去寧遠找你時懷上的,自己不會算日子啊?”
“那就有五個多月了。”月雨童傻傻的笑着,又湊近他肚子聽了起來,“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
“爹爹說看我這肚子像懷的是個女娃。”葉知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反正你生什麼我都喜歡。”此時月雨童感到倦意襲來,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後,便歪躺在牀上了。
葉知秋被月雨童一親,便誤認爲要和自己行那事,又見她躺在了牀上,要自己斥候,便伸手要爲她寬衣解帶。月雨童沒想到葉知秋會錯了意,“不是,知秋。我……”由於着急劇烈的咳了起來。
“怎麼了,這是?”葉知秋立刻驚慌起來,又差人倒茶又爲月雨童拍背順氣。而月雨童卻捂着胸口越咳越厲害,這才驚動了衆人。信王急忙差人去宮裡請了御醫前來診治。
葉知秋此時才知道月雨童受傷的事,當太醫解開月雨童衣裳露出胸口的傷查看時,看着那猙獰的傷口,那是又氣又心疼。而岑慕飛得知女兒受傷,對着信王一通埋怨,摟着女兒哭哭啼啼的。
太醫又是把脈又是鍼灸的診治了一番,才道:“信王,世女傷及了肺腑,怕是會留有病根。”說完太醫看了一眼臉色沉重的信王,擦了擦冷汗又說道:“不過,下官一定盡力醫治。”
接下來幾天,慶宣帝每天不斷的派人送來珍貴藥材爲月雨童治病,還親自來探望。慢慢的月雨童在太醫的醫治下,傷勢倒也有了起色。而談判進行的很順利,三皇女的表現不錯,使慶國和羅生國初步達成了協議,羅生國賠了三百萬兩銀子並割讓寧遠城以北一百里地作爲贖金,贖回她們的太女和三萬士兵。
在羅生國太女和使者回國的前,慶宣帝在宮裡舉行了宴席,信王和月雨童都去了。在酒席上,羅生國太女看見月雨童來了,便端着酒杯來到她面前。
月雨童看到羅生國太女向自己走來也有些吃驚,必經兩人在戰場上交過手,是敵人。沒想到她卻說:“世女,那一箭真的不是本宮要她們射的。”
月雨童驚訝了一下,隨即笑道:“沒事,我不會在意的。”
“本宮只想告訴你,本宮不是那種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本宮願意和你公平較量。”
“好啊,不過不是在戰場上!”
“其實,本宮也不希望打仗,也希望可以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她這次雖然打輸了仗,但是爲慶國百姓做活時知道這場戰役對於慶國百姓的傷害,又想到自己國家的士兵在異國慘死,而自己國家的百姓也因爲戰爭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時,明白無論戰爭誰勝誰負,受傷害的永遠是百姓。所以此時她更希望和平。
“不是打仗的話,我願意奉陪。”
“好,一言爲定!我們喝一杯!”羅生國太女舉杯說道。
“好,一言爲定!”雖然太醫告誡月雨童不能喝酒,但難得交到這個朋友,也願意喝一杯。
可是不等她端起酒杯,英傑卻一把搶過酒杯,“妹妹,太醫說你不能喝酒。”
“大哥,就一杯,不要緊的。”月雨童尷尬的望了一眼羅生國太女。
“不行。我答應了妹夫要看着你。”英傑又轉身對羅生國太女說道:“太女,我妹妹身上有傷,這酒我替她喝了。”也不等羅生國太女回答,便一口乾了,防色狼似的把月雨童藏在身後給拉走了。
看着這個可愛的男孩,羅生國太女有些莫名的動心了,進過打聽得知他是信王的兒子,英傑皇子,第二天她便像慶宣帝提出要娶英傑,附加條件是簽訂了三十年互不侵犯的和平條約。
信王起先也不答應,可經過測試發現羅生國太女人品還是不錯的,又想到與羅生國聯姻可以使邊關無憂,便也答應了下來,並親自護送英傑皇子出嫁。月雨童雖也有些不捨,但也希望英傑可以有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