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來到霍將軍的營帳, 霍將軍望了一下她身後一眼,問道:“童兒呢?”
“我打了她,哭累了, 在我營帳裡睡着呢。”信王淡淡的說道。
“童兒是不對, 可你也不能打孩子啊!要是打壞了怎麼辦?”霍將軍有些擔心的說道。
“我用手打得, 不重!”信王不以爲然道。
“你那個是手嗎?是熊掌!”霍將軍拿起信王的手說道。
信王有些後悔打重了女兒, 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有些微微發紅的手掌。
霍將軍微微一笑, “好了”,拍了一下信王的肩膀,指着那張羊皮地圖道“師妹, 你來看!”
“寧遠城的兵力部署圖!”信王的眼睛開始放光了,“哪來的?”
“被你打的人弄來的!”霍將軍白了她一眼。
“小崽子!”信王的嘴角掛着微笑, 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現在, 童兒燒了羅生兵的糧草又得了寧遠城的兵力部署圖, 我想提前攻城。”霍將軍道。
“不錯,照現在的時間冰雪已經封山了, 恐怕羅生國不能再送糧過來了,這可是個好機會!我馬上叫人去部署!”信王有些急不可耐了。
“不急,我已經派人去監視了寧遠城的情況了。”霍將軍奸笑了一下,“先餓她們幾天,再打!”
“哈哈, 這次非把寧遠奪回來不可!”信王對着地圖看了起來。
霍將軍在自己的箱子裡找了一陣, 拿出一瓶藥油, 說道:“我先去看看童兒。”
信王看到霍將軍手裡的藥油, 慢慢的說道:“童兒現在肯定在恨我打了她…….”
“母女倆哪有隔夜仇啊, 別擔心了!當年我娘也這麼打過我…….”想到了自己的娘,霍將軍眼眶有些溼潤, 信王的神色也有些黯然。
當霍將軍來到信王營帳時,看到月雨童趴在牀上睡得正香,便輕輕的走過去掀開被子慢慢的褪下她的褲子,仔細查看傷處。見屁股上佈滿的掌印,腫得老高。看見只是紅腫便知道不礙事,心中一寬,又喊來親兵打來一盆冷水,輕輕爲她冷敷起來。
被冰水這麼一刺激,疼得月雨童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發出了呻吟聲,擡頭往後一瞧卻是師傅。
“童兒,醒了?霍將軍見月雨童醒了便道。
“師傅!”月雨童語帶哭腔的喊着。
“別怪你娘,她是急了纔打你的。我認識她怎麼多年了,從來也沒見過她像昨晚那麼不冷靜了。”
月雨童聽了把頭埋進了枕頭中不吭聲,她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有些莽撞了。
霍將軍見月雨童不說話,又湊到她耳邊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昨晚你沒回來,你娘一個人躲在營帳裡哭呢!”
“哦!”月雨童驚訝的擡起頭望着霍將軍,“娘她會哭?”
“還不是爲了擔心你這個小傢伙!”霍將軍颳了一下月雨童的鼻子。
此時,信王笑着走了進來,說道:“師姐,又說我什麼壞話!”月雨童看見信王卻還是心中有氣,扭過頭不去看她。
“好了,剩下的叫你娘幫你弄吧,我回去了!”霍將軍替月雨童冷敷完,看到紅腫退去了不少,便把藥油塞道信王的手中,對着她使了個眼色,便走了。
信王拿起藥油坐到了牀邊,看了一眼女兒的屁股也不說話。到了一點藥油在手上,便在她的紅腫處揉了起來,疼得月雨童大聲的喊叫起來。
“小崽子,喊什麼?這麼點疼就喊,忍着!”
月雨童看了信王一眼,一賭氣拉過棉咬在嘴裡,不再發出喊聲。信王見女兒不出聲了,便用力的揉搓起來,疼得月雨童一頭的汗,這可比當時被打時還疼。可是揉搓完後,月雨童雖感到屁股火辣辣的,但是卻沒有了腫脹之感,輕鬆了很多。
“小崽子,睡進去點!”信王脫了外衣,掀開棉被鑽了進來。
月雨童這纔想到這是她孃的營帳孃的牀榻,慢慢的扭着身體往裡挪了幾下。信王見女兒扭着頭不理她,心中一笑摟過女兒在懷裡,“怎麼,娘打你幾下就生氣了?”
“我……下次別打我屁股,太丟人了!”
“哈哈……在軍營裡,打屁股那是常事,沒什麼丟人的。你下次再這麼,我還打!”信王的手又慢慢的輕拍打着女兒的屁股。
“娘,別打那,疼!”
“好了,不打了!”信王見女兒叫自己娘了,心中一喜,“快睡吧,過幾天就要攻打寧遠城了。”說着相擁着女兒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當月雨童醒來時,信王已經不在身邊了。此時太陽已經老高了,月雨童急忙起牀穿衣服,走出了營帳。此時,屁股還隱隱作痛,怪異的走路姿勢引來了士兵們的目光。
嚴舞正騎着着從唐寧那裡贏來的小白馬在軍營裡轉悠,看見了月雨童呼喊起來。
“這馬不是小唐的嗎?怎麼她借給你了!”月雨童知道這馬是唐寧的寶貝,不肯輕易借給人的。
“現在這馬歸我了!我打賭贏來的。”
“賭什麼?”
嚴舞一夾馬肚躍出幾丈遠,才道:“賭你會被信王打!”
月雨童聽到這句又羞又氣,好幾天不理這兩個損友,倒是凌浩天有些內疚,拉着她安慰了好久。
幾天後,在寧遠城裡捱餓的羅生兵開始到處的襲擊附近的村莊搶糧食,奈何那些百姓和糧食早已在霍將軍的安排下轉移了。此時又是初冬,在邊關早已是冰天雪地,連獵殺的動物也沒有,沒有幾天便餓死了好多人。有些餓急了的羅生兵開始吃起了人肉充飢。爲了生存,今天你不吃餓死人的肉,明天餓死了就要被人吃了,漸漸的吃人肉的人多了起來,餓死人也漸漸的少了。不過城裡的十三萬人還是餓死了大半。爲了能熬過冬天等待援軍的糧食,羅生兵開始把那些餓死士兵的屍體儲存起來,好在現在天氣寒冷,一時間也不會腐爛。
看着那些羅生兵竟然吃人肉活了下來,大家也是十分的吃驚。此時天也越來越冷,這對慶軍來說是個麻煩。但是此時寧遠城的羅生兵只剩下不到六萬,絕對是個攻打的好時間,要是等到開春羅生援軍一到,城裡的羅生兵緩過氣來,那時腹背受敵可就危險了。於是,霍將軍和信王當即決定攻打寧遠。
寧遠城的城牆堅固,不能輕易攻打。爲了誘敵出城,慶軍就在城前的空地上架起了鍋,煮起了飯。飯香隨風飄進了城裡,有些羅生軍開始躁動起來。幾個餓慘了的羅生軍忍耐不住衝出城來,被嚴舞帶領埋伏在兩邊的慶軍一陣弓箭射殺,訕訕而回。
可是不甘心的羅生兵不甘心在這裡等死,又組織了一支騎兵出城打算用速度突破慶軍防線,插入其營後殺她個措手不及,再趁機搶奪慶軍的軍糧。這個措施很有效,埋伏的弓箭手根本抵擋不住騎兵的衝擊,很快就衝破了包圍圈。月雨童當機立斷帶着投石機把裝有石油的燃燒彈投向了騎兵陣營。巨大的火光帶着震耳的爆炸聲,震得那些馬四處逃散,根本不聽指揮。弓箭手又趁機射殺。很快羅生軍的這次的行動又失敗了,一千騎兵全軍覆沒。但是慶軍也損失不小,傷亡了五百多的弓箭手,嚴舞也受了傷。
吸取了教訓的羅生兵,蜷縮在城裡,任憑慶軍怎麼引誘也不出城,沒辦法只有攻城了。
霍將軍和信王是攻城的老手了,她們根據月雨童偷到的寧遠城兵力部署圖分析得出寧遠城東北角是其防線最弱之處。於是霍將軍便決定親自帶兵先攻打那裡。
本來想用投石機把裝有石油的燃燒彈投向寧遠城門,但是城牆太高,太遠射不到,太近,仰射角太大,搞不好砸自己的頭上。所以只能派人先衝到城牆,用炸藥炸開一個洞在衝進去。寧遠城的羅生兵看到慶軍攻城,也是奮力抵抗,弓箭不斷的射向城下,有的還扔下了石頭砸。
好不容易有個慶軍的突擊隊隊員衝到城下點燃了炸藥,炸開了一個口子,可是羅生兵沒等慶軍衝上來,就在炸開的口子上添上土和石塊澆上水。這個時間的邊關那是滴水成冰,不一會兒,那個城牆就棒棒硬了,根本敲不開來了。幾天下來,寧遠城的城牆已經是千創百孔了,但是卻由於結冰,仍就是堅硬無比。
在遠處的山坡上,用望遠鏡瞧着戰況的月雨童也是焦急萬分,幾次攻城失敗,傷亡很是巨大。而在一邊的信王也是急得直跳腳,把披風一脫,打算也要親自帶兵上陣。
“娘,叫師傅別攻城了,我有辦法!”月雨童頓時靈感一現,“我們做幾個像風箏一樣的東西飛進去!”
“飛進去?能行嗎?”三皇女有些驚奇的問道。
“這次攻城,我們吃虧在沒有制高點。要是我們做幾個風箏到一個山頂滑翔過去,飛到了城樓上時,在向城裡投燃燒彈,或許能成!”
“好,試試也好,這樣攻城傷亡太大了。”信王聽了女兒的建議,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想一試。
軍隊裡有幾個工匠出身的士兵,砍了幾條樹枝,割了幾個營帳的布便做了起來。而月雨童也積極的帶着幾個人做着燃燒彈。她的想法是像前世的轟炸機一樣,飛到城牆上方便投彈,使其爆。,不過這些投彈的人很有可能也會被炸死,就算不被炸死,掉入城裡也絕無生還的希望。突然間月雨童覺得自己很可惡,竟然讓士兵去送死,但戰爭是殘酷的,沒有犧牲也就沒有勝利,這也絕不是電視裡演的那樣,很理想的便把敵人給消滅了。
準備了幾天,試了一下風向,便挑了離寧遠城不遠的靈山的山頂上滑翔進寧遠城。這次任務基本上是有去無回,信王便挑了偵查營的一排長作爲突擊隊長實施這項任務。這個一排長,月雨童和她還算是熟知,心裡也有些傷感。不過一排長卻很坦然,還是談笑風生,笑言少了世女這個累贅,她的任務會完成的很出色。風一起,一排長便帶着數十個敢死隊隊員坐着滑翔機向寧遠城飛去。
風向計算的很好,滑翔機很快便到了寧遠城的上空。不等那些羅生兵從驚訝中反映過來,一排長便下令把放在滑翔機上的燃燒彈點燃,然後一鬆繩子,那些燃燒彈就全扔了下去。頓時城裡火海四起,慘叫聲不斷,而投放燃燒彈的敢死隊隊員有些被自己投下的燃燒彈爆炸的氣流直接衝飛,有些則降落到了火海中被燒死,有些僥倖安全降落,卻被沒有燒死的羅生兵一陣砍殺,不到幾分鐘敢死隊隊員全部犧牲。
霍將軍等人通過望遠鏡看到寧遠城裡火光四起,便知敢死隊已經得手,便帶着人衝了上去。城牆上的羅生兵大都已被燒死,幾乎沒有什麼反抗能力。待慶軍炸開了城門便衝進去,剩下還沒有被燒死的羅生兵看到慶軍衝了進來也死命的抵抗,殺紅眼的慶軍對羅生兵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戰鬥到了天黑前,終於結束了,羅生兵連餓死的在內十三萬人,全軍覆沒。至此寧遠城在被羅生國佔領十五年後終於收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