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微服私訪

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天清晨到達了清豐縣,比預定的時間提早了整整一天。在進城之前,司徒珊建議岑雨童說道:“大人,我們還是喬裝打扮一下比較好,就扮作來清豐縣做生意的商人吧。”

岑雨童大讚司徒珊想得周全,又思考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是小姐,司徒是管家。而其他人嘛,弄書是書童,綠環是小廝,四個衙役就讓她們做夥計吧。”

司徒珊微微一笑說道:“行,我叫那幾個衙役把衙役服也給換了。”

“嗯,給她們一人二十兩置裝費。”岑雨童拿出一百交給司徒珊,想了一下說道,“剩下的就給她們中的那個叫趙大的吧。她是她們的頭,就讓她拿這錢請她們去喝酒,算是我慰勞她們的。”

“大人,你真是越來越知道人情世故了。”司徒珊臉上帶着一摸奸笑。

岑雨童白了司徒珊一眼,“老狐狸,這還不都是你教的。”

四個借調來的衙役本以爲這是個苦差,沒想到是個肥差,得了銀子很是爽快的答應了。她們雖然是知府衙門裡的衙役,但俸祿卻也不高,每月也就二兩銀子。她們也不是知府的親信,平日裡跟着知府打秋風收刮的財物分到她們手裡也就三五兩。如今每人一下子得了二十幾兩的銀子,大感岑雨童的仗義,出手闊綽。,

於是幾個人喬裝打扮一番,便來到了清豐縣。還沒到城門口,便聽得前面一陣喧鬧。

“怎麼了?弄書,你去看看!”岑雨童對弄書說道。

“是!”弄書應了一聲,便一路小跑着上前去打聽。

不一會兒,弄書回來了,氣憤的說道:“清豐縣的衙役在門口設了路障收錢呢,一人五十文錢。”

“爲什麼呀?“岑雨童疑惑的問道。

一個路人過來插嘴說道:“說是新任知縣要來上任,爲了迎接這位縣令大人,縣丞田大人便要整頓城裡的治安,進城的人每個人交五十文錢的保證金。”

另一個路人也不平的說道:“哪是什麼保證金啊,這些都是那些官吏人想出的撈錢的藉口。”這句話一說,把一些路人也引來議論了。

“誒,這路障都已經設了一個月了,什麼時候才完啊!”

“知縣大人來了就該停了吧。”

“難說,現在的官哪有不貪的?”

“這到是,可苦了我們這些百姓了!”

“快別說了,到城門口了,被那些衙役聽見可就要拉你們去衙門裡挨板子了。”一個胖大嬸朝城門口衙役怒了努嘴,小聲的提醒着。

衆人聽得,便停止了議論,不服氣的人也只能嘆了嘆氣,不情願的交了錢進城。

岑雨童聽了那些人的話,可是氣憤不已。她還沒到任呢,那縣丞就已經打着她的名號撈錢,這分明是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嘛。於是岑雨童便氣憤的走進城門口,細細的看了看貼在牆上的佈告,果然是這樣。

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岑雨童吩咐弄書交了錢,便帶着衆人想進城。誰知,那幾個衙役卻攔住了她們。

“怎麼了,不是交了錢了嗎?”岑雨童衝着那些衙役憤怒的質問。

一個露着一口黃牙,黝黑健壯的衙役推搡着岑雨童,大聲的說道:“嚷嚷什麼呀!我看你們是外地來吧?幹什麼的?”

“想幹什麼啊?打架啊?”借調來的四個衙役可也不是吃素的,見岑雨童被欺負了,便要上前理論。

司徒珊立馬上前拉想要上前打人的趙大,又勸住岑雨童,這才陪着笑臉說道:“官差奶奶,我和我家小姐來這裡收賬的。”

“上面有令,現在要整頓治安,外地客商進城一律每人交五兩保證金!”大黃牙說的滿口吐沫亂飛,差一點濺了司徒珊一臉。

而岑雨童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想要衝上去表露身份了,卻被司徒珊一把拉住,狠狠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衝正她微微的搖了搖頭,又對大黃牙說道:“我們交,弄書給錢!”

拿着到手的銀子,大黃牙在手上掂了掂,很是滿意,又教訓道:“哦,我告訴你們,新的縣令大人就要來了,你們可要安分點可別惹麻煩!”這才放了行。

進了縣城,岑雨童仍舊有些個不平,“這些衙役正是欺人太甚了!”

“大人,要不要小的帶人去教訓她們一頓,讓她們長長眼睛!”趙大拍着岑雨童馬屁。

“不用,我這是微服私訪,懂嗎?你這樣不就把我身份暴露了!”

“是是,小的魯莽了。”趙大的馬屁拍在了馬腳上。

跟在弄書身後的綠環開口道:“小姐,彆氣了,你上任後再好好教訓她們便是了。”

“對,小姐,你今天微服私訪一定要把這些的惡言惡行都記下來,改天再和她們算賬。”弄書也應聲道。

“我一定會好好的和她們算賬,特別是那個縣丞。”岑雨童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走了一會兒,岑雨童有些沒有目標,便問司徒珊道:“司徒,我們現在去那好呢?”

司徒珊有些拽拽的對岑雨童說道:“論公,您是大人,我是下屬,論私,你是小姐,我是管家!怎麼能問我呢?”

岑雨童嘆了一口氣,對着司徒珊一作揖,“請先生指教?”

司徒珊一副孺子可教的看了看岑雨童,慢慢的說道:“我們去酒樓看看吧,那裡是消息最多的地方,或許有我們想要知道的一些東西。”

“嗯,不錯,就去那裡!”岑雨童茅舍頓開,對司徒珊有些佩服起來。

剛到一家酒樓門口,便看到三個官差正在以各種理由收刮小攤販的錢物。

“官差奶奶,我這個月交過月錢了,怎麼還交啊?”一個小攤販苦着臉問道。

“新人縣令明天就來了,你們不要孝敬點啊?不交錢,東西充公!”

岑雨童對着衆人苦笑了一下,“又是以新任縣令的名義。”搖了搖頭,便進了酒樓。

爲了探聽點信息,岑雨童便挑了一處人多的地方坐了下來,又吩咐趙大帶着手下去另一桌吃飯。

點了菜,正等着上菜的功夫,岑雨童豎起者耳朵,聽着鄰桌的議論。

“你知道嗎,縣丞要搶了豆腐鋪老錢的小兒子做第九房小郎君。”

“聽說了,要不是那個新任知縣要來,恐怕早搶了。”

“縣丞纔不怕呢,誰不知道她是京城右相樑大人一個小郎君的姐姐啊!”

“這倒是,新任知縣要來了,她這錢也就撈得更兇了,這清豐縣的天是還她田家的。”

這時,收刮完錢財的官差也走進了酒樓,叫嚷着小二姐上酒上菜。議論的食客趕緊住了嘴,幾個正在吃飯的客人也像躲瘟疫一樣,閃到了一邊讓了坐。

那個領頭的官差很是滿意的在桌邊坐了下來,又向四周的食客掃了一眼,最後把眼睛停在了綠環身上。綠環本就有幾分姿色,這兩年又被岑雨童和弄書呵護着,養得細皮嫩肉的,隨着年齡見長,人也越來越漂亮,一下子引起了那個官差的注意。

那個領頭的官差□□着走過來,嘴裡不乾不淨的說着:“小樣長得不錯啊,讓姐姐好好疼疼你。”說着就要去摸綠環的臉。

“幹什麼?”弄書一看那個捕快輕薄綠化,一下子攔到了她面前。

“小妞,感管我姑奶奶的事,膽子不小,實相的滾開!”那個領頭的官差惡狠狠推開擋在她面前的弄書。

“紅姐,搶了那個小郎君!”

“對,孝敬給田大人!”其她兩個官差在邊上起鬨着。

岑雨童攥了攥手中的拳頭,“嘩啦”一下站了起來,“是可忍,孰不可忍!趙大,把她們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早已在邊上虎視眈眈的趙大她們就一擁而上。那些個官差也只是個紙老虎,軟腳蝦,三兩下便被趙大她們給制服了。那個想調戲綠環叫紅姐的官差被按到在地,不斷的叫嚷着:“你們是誰,連官差也敢打?告訴你們,我是這裡縣丞田大人的乾妹妹,快放了我,否則我一定叫你們好看!”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是誰?我就是要新上任的縣令!”岑雨童打開包袱,拿出了官印。

三個官差聽了,也不反抗了,那個叫紅姐的官差陪着笑臉的說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可別見怪啊!我是這裡縣丞田大人的乾妹妹呀,您可要看在田大人的面上饒了小的吧。”

岑雨童鄙視的看了那個叫紅姐的官差一眼,“哼,不認識她,看她什麼面子啊!”又吩咐趙大她們,“給我綁了,敢動我的人,不想活了?”

“司徒,接下來怎麼辦啊?”岑雨童頭腦一熱,轟轟烈烈的把這事給幹了,卻不知道接下來怎麼了,只好向司徒珊求助。

司徒珊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押回衙門再說!”

“哦,把她們押回衙門!”岑雨童指揮着趙大她們把人押去衙門。

一路上,百姓們聽得新人知縣收拾了官差紅姐她們,紛紛的跑來看熱鬧。平日裡,這些官差把老百姓給整慘了,現在看到她們被綁着押着去衙門,無不拍手稱快。同時有些擔心這個小小年紀的縣令能否製得住這些人,一時間議論紛紛。

到了縣衙,縣丞田言聽聞新任縣令來了,早已帶人在衙門外面守候迎接。那個縣丞田言三四十歲的樣子,穿着青色的官服,長得尖嘴猴腮,一雙有神的眼睛中透着一股精明幹練,一看就知道這種人不好對付着呢。

縣丞田言見到岑雨童急忙一作揖,打着官腔說道:“岑大人,下官有失遠迎,請見諒!”

岑雨童也打着官腔道:“本官是微服私訪,田大人不用客氣!”

“田大人救我!”被幫着的紅姐見到田言就出聲求救。

田言瞪了紅姐一眼,對着岑雨童說道:“岑大人,這個是怎麼了……”

“她調戲我的小廝,還說是要把他孝敬給田大人您呢。”岑雨童說到後面的時候家重了語氣。

田言楞了一下,就衝上去就打了紅姐一巴掌,訓斥道:“你這不長進的東西,還不給岑大人賠禮道歉!”

“大人,你大人記小人過,饒了我吧。”紅姐被綁着連滾帶爬的來到岑雨童面前求饒着。

“岑大人,紅姐是我乾妹妹,平時是好色了點,但絕不會幹這種事的。這肯定有什麼誤會。”

“嗯,我還本來以爲是你田大人授意她們這麼幹的,現在看來是場誤會,誤會!”岑雨童明裡暗裡的暗示着。

田言聽了岑雨童這句,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急忙說道:“田某自會給岑大人一個交代,好好的教訓她們一頓。”

於是對着那班衙役一聲吆喝,“把紅姐她們三個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幾個衙役得了命令,立刻拉過紅姐等人,按到在地,扯了褲子就“一呀,二呀”的打了起來,直打得她們哭爹喊娘起來。

岑雨童滿意的笑了笑,就帶着衆人進入後衙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