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瞅了胤禎一眼,老十四雖然眼光獨到,才能出衆,而且沉穩、謙恭、處事果毅,處理政務的手段亦圓滑老練,可終究還是年輕了些,於治國一道,稍有欠缺。
思忖片刻,他才淳淳說道:“禮乃立國之本,一切典章制度皆是禮,禮者,序尊卑、貴賤、大小之位,禮不行則上下昏,身爲上位者,有禮不尊,則上行下效,日久則禮崩樂壞。
你身爲親王,一應規格卻仍沿襲貝勒,百官大臣如何看你?一衆貝勒、郡王、親王又如何看你?朝廷之所以要森嚴等級,便是爲了嚴尊卑、明貴賤。身爲上位者,萬人注目,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要慎而又慎,一切皆須尊循禮法,爲百官表率,且忌率意隨性而行。”
胤禎萬沒料到,如此簡單的一件小事,在康熙嘴裡居然上升到了這種高度,不由暗自腹誹,不過,他馬上就意識到,這是康熙在言傳身授治國之道,立即就正襟危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心裡實則大爲不然,歐洲這時候,應該開始奠定民權和人權的基礎了吧?康熙卻還死抱着“禮”不放。
不過,這想法,他是絲毫不感流露出來,一俟康熙說完,他便恭敬的說道:“皇阿瑪教誨,兒臣銘記於心。日後遇事,定然三思而後行,一切皆尊禮法綱紀爲先。”
康熙微微頜首,溫言道:“你既然不願搬遷,那就將現有府邸擴建一番,符合親王規格即可。”
“兒臣尊旨。”胤禎恭敬的回道。
康熙很快又轉換了話題,“朕看你從福建呈上來的摺子,有點言猶未盡的感覺,是否在福建招撫感觸頗深?臺灣移民的情形如何?談談你對臺灣的真實看法。”
胤禎知道康熙遲早要問這些事,早有準備,當下就道:“兒臣前往福建招撫暴*饑民,在福建呆了三個月,確實是深受震撼,感觸良多,平日在京城、在上海、在江寧,很少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生活在最底層的百姓。
此次在福建,兒臣不僅深入災區,亦微服深入到饑民中去,親眼目睹了饑民的情形,深切的感受了民間疾苦,心裡亦是極爲難受,福建饑民不分男女老幼大都滿臉菜色,骨瘦如柴,衣不蔽體者,比比皆是,他們不僅窮、餓,而且滿臉麻木,看不到一點生氣,感覺上就是一羣行屍走肉,皇阿瑪,兒臣當時心痛到了極點,恨不的率軍將那些地方官員都抓起來。
後來,走訪的地方多了,心裡方纔平和些,福建人多地少,就連山坡上也開墾出了一層層的梯田,隨着人口增長,每年都有不少人漂泊異鄉謀生。朝廷對臺灣雖然管理控制的很嚴,但是每年仍有不少人冒死乘坐小船偷渡過去務工,種地,每年也因此有不少人死於海上、荒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