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爍不高興,李巖道:“大將軍,小不忍則亂大謀啊。當初,韃子沒有從前明手裡奪中原。現在,咱們也不能從闖王手裡奪寧夏。
闖王率意而爲,自作聰明,寧夏早晚會被滿清攻破。到那時候,咱們出兵寧夏就師出有名,不落落井下石之名。”
樑敏接話道:“李巖將軍言之有理。到時候,咱們竭盡全力,給韃子致命一擊,讓它知道咱們漢人也不是都任其欺負!
況且,咱們現在出兵寧夏,並無法直接和韃子接戰,再向東出山西,咱們的供給能力就不足了。”
仨反對的。王爍就看王平。王平連忙道:“大家說的很對,卑職贊成夫人,參謀長和李司令的意見。”
得,牆頭草,哪邊有風哪邊倒。
王爍琢磨半天,還是找施大柱、李達他們喝酒去吧,別在這費唾沫星子了。
從北京回來之後,在樑敏的張羅下,王爍很快和陳圓圓、魯小鈺辦了婚禮。
這倆人沒陪他幾天,再說他也有許多的事情要忙。
魯小鈺回總部醫院,當她的護士長去了,和阿衣古麗一樣,平時很少回來。
陳圓圓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幾乎什麼也弄不明白。她自己提出來,要到幹部學校去學習。
這一學不要緊,從政治到數學再到物理她就沒一樣不感興趣的,乾脆住在學校的集體宿舍裡不回來了。
家裡只有王爍和樑敏。樑敏也是整個根據地各處跑,時常在外面過夜不回來。王爍差不多也是這樣,回來一般是有大問題,需要五個常委開會研究。
現在,他倒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過,沒人管反而有好處,他可以找那幫軍官們喝酒吹牛,比干正事舒服多了。
咱們再回過頭來說李自成。
太原失陷之後,李自成放棄了“三年不徵”的承諾,重整軍馬三十萬,準備和清軍死磕。
十月十二日,他在兩個戰場上同時向清軍發動反攻。
在河南西部,順軍打的十分精彩,先後攻克濟源、孟縣後,在柏香鎮大敗清軍,大順軍直撲懷慶。
懷慶戰役,順軍大敗清軍,清懷慶總兵,漢正黃旗統領金玉和與副將常鼎,參將陳國才均戰死。
順軍乘勝進攻懷慶府治沁陽縣,清衛輝總兵祖可法連夜率兵進城,固守待援。
北面戰場,阿濟格由大同繞道蒙古,向陝西北部重鎮榆林發動攻擊。
大順榆林守將李過、高一功拼死反擊,雙方血戰數場,反覆爭奪戰略要點,形成拉鋸戰。
這時候,李自成、劉宗敏率軍十餘萬北上,已經到達洛川,距榆林還有三天路程。
若李自成趕到榆林,阿濟格必敗無疑。
這時候可以看出來,多爾袞當初有備無患的佈置還是對的。
得知順軍攻破懷慶,多爾袞立刻命令在河南待命的多鐸,放棄向南尋找左良玉決戰的計劃,向西同阿濟格一起夾擊大順軍,先解決掉李自成。
多鐸接到命令之後,揮軍北上,克洛陽,由孟津渡過黃河,直逼沁陽,並在沁陽大敗順軍。
接着追擊順軍,在陝州再次擊敗順軍,攻陷靈寶,大軍逼近潼關塬。
這個時候,滿清兩大主力,阿濟格和多鐸都在圍攻陝西李自成,中原相對空虛。
如果南明那位弘光帝朱由崧多少有點戰略眼光,就應該讓他的部隊迅速開進中原。至少,佔領黃河以南地區,爲日後抗清取得戰略縱深是沒有問題的。
但這位明安宗朱由崧卻是混蛋一個,和他爹老福王朱常洵一樣,只知道吃喝玩樂,一味滿足於偏安江左,只想利用江南富庶的物質條件,繼續過他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其腐朽程度較之歷代大明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智力,恐怕連崇禎都不如。
他已經派出使團去北京和多爾袞議和,從此就等着使團給他帶來好消息,一廂情願的等着“借虜平寇”,再也不管朝堂之事了。
可你就不想想,人家多爾袞願意不願意和你合作?他不想。
那麼,他在幹嗎呢?
許多史籍都記載,朱由崧酗酒好色,追歡逐樂,不以國事爲念。
他說:“天下事,有老馬在。”把軍國重事委託給那個太監監軍馬士英,自己則同一班佞幸幹着昏天黑地的勾當。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朱由崧的荒淫,在歷史上可以同許多亡國之君媲美。
他剛剛登上皇帝的寶座,就以“大婚”爲名,派出內官在南京、蘇州、杭州等地挑選“淑女”。
太監屈尚忠之流乘機作威作福,“都城內凡有女之家,不問年紀若何,竟封其門,受金然後釋放,又顧別室。鄰里哭號,唯利是圖”。
八月,兵科給事中陳子龍上疏說:“昨忽聞有收選宮人之舉,中使四出,搜門索巷,凡有女之家不問願否,黃紙帖額即舁之而去,以致閭井騷然,人情惶駭,甚非細故也。……今未見明旨,未經有司,而中使私自搜採,不論名家下戶,有夫無夫,界以徽價,挾持登輿,宜小民之洶洶也。”
連有男人的女人都不放過了!國家都到了生死存亡關頭了,皇上和太監還在作死,讀來能把人肺氣炸了!
在南京遍索還不夠,又派出內監前往蘇州、浙江等地選拔。
祁彪佳日記中載,弘光元年二月十二日,“因奉旨選婚,越中嫁娶如狂,晝夜不絕”。
三月二十四日又記,“得道瞻侄書,知兩女俱中后妃之選”。
看來只要是女的就在劫難逃,不花銀子,休想逃脫惡魔之手。
這時距離弘光朝廷的覆亡還不到兩個月。
野史所載更是窮極形象。
談遷寫道:弘光“登極初,日召對輔臣,或晝再接。浹月以來,時免朝。八月,選民女入宮,徵教坊妓六十四人。”
又云:“甲申秋,南教坊不足充下陳,私徵之遠境。阮大鋮、楊文驄、馮可宗輩各購進。大內嘗演《麒麟閣》傳奇劇,未終,妓人首戴金鳳者三。蓋宮例承幸戴金鳳以自別也。上體魁碩,一日斃童女二人,厚載門月裹骸出。……上初立,都人忻忻,謂中興可待。不數月,大失望,有蘇臺麋鹿之懼。”
這些事情,王爍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纔不設法阻止清兵下江南,他能和清兵一起下江南,向李自成學習,把朱由崧這混蛋抓來也拿鍋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