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兒!……”
第二日聽事之後,趙遷興沖沖的趕回溫明殿的寢殿。.。
他昨日離開武靈臺時已與樑兒說好,第二日一早他晨議結束之後就會立刻回到溫明殿,讓她在這裡乖乖等他。
趙遷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見到樑兒,現下想她已是想得幾近抓狂了。
可當他不管不顧、形象全無的奔入殿中,卻並沒看見那個令他終日心癢難耐的小小妖‘精’,只剩下一屋子呆若木‘雞’的無用宮婢。
“樑兒呢?”
他瞬間‘陰’下了臉,沉聲問道。
“回大王,樑兒姑娘去了浴殿。”
“浴殿?……”
聽到這兩個字,趙遷一掃‘陰’霾,嘴角緩緩勾起。
那個丫頭這般得他心意,想必與之共浴也定是一番極美之事……
於是他又滿心歡喜,健步如飛的趕去了浴殿。
“大王。”
見趙遷風風火火的向這邊而來,浴殿‘門’前幾十宮婢齊齊跪地施禮。
趙遷見狀倍感意外,這些是‘侍’浴宮婢,如今竟全都站在‘門’口不進去。
難道是因爲樑兒身邊低賤,她們就怠慢了樑兒?
想到樑兒可能被人看不起,趙遷心中便隱有怒意生出。
“你們怎麼都在外面?”
掌事的宮婢低頭答道:
“樑兒姑娘說不需要奴婢們‘侍’候,便讓大家都出來了。”
趙遷聞言抿‘脣’一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再次恢復了晶亮。
原來如此,樑兒果然與衆不同。
“那你們就繼續在這候着吧。”
趙遷不再理這些宮婢,隨意扔下一句,便擡手,推‘門’而入,大步走向湯池的方向。
此時,身後宮婢又眼疾手快的將‘門’重新緊閉。
浴殿之中水霧氤氳,卻仍可隱約看見正中間的巨大湯池中佈滿了淡粉‘色’的‘花’蕾。
此時正值十月初。
十月的邯鄲宮,能生出‘花’苞來、並且還爲淡粉‘色’的,應是隻有木芙蓉了。
然而趙遷站在池邊透過霧氣向湯池裡仔細看了一圈,卻終是隻見‘花’兒不見樑兒。
他兩條秀眉輕輕蹙向了額間硃砂。
趙遷本是那般期待着能與樑兒相見,卻偏偏縷縷尋不到她,這讓他心中莫名焦躁起來。
可思及浴殿‘門’口的宮婢確實說過樑兒就在這裡面,趙遷便又猜想許是她有意藏起來了。
“樑兒!寡人來了,你在哪?”
趙遷一般喊着,一邊轉身看向四周,卻忽然聽見身後隱有水聲陣陣。
他連忙回頭,竟一時被眼前景像‘迷’‘亂’了雙目。
池水正中,那個他一直尋而不得的小小‘女’子突然自水中而出。
她的小臉粉妝‘玉’砌,如雪如脂。
柳月彎彎的細眉之下,一對黑瞳‘春’水盈盈,長長的睫‘毛’上還帶了些許水珠,一眨一眨,晶瑩靈動。
小巧的鼻子秀美‘挺’俏,一張小嘴朱櫻一點。
一頭濃厚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直瀉入水中,又在入水的一刻,瞬時如墨般飄散開來,隨着水‘波’輕盈搖曳,動人心扉。
她身上半透的大紅‘色’的紗衣已因被水浸溼而全部貼在了身上,凹凸玲瓏,若隱若現,楚楚動人。
更令人稱奇的是,先前那滿池木芙蓉的‘花’蕾,竟在她出水之時齊齊驟然盛放,馨香四溢,令人心醉。
而那巴掌大的淡粉‘色’‘花’冠一朵挨着一朵輕輕漂浮在水面之上,襯得那水中‘女’子更加粉嫩如仙,勾魂攝魄。
“好美……”
趙遷的心間升起從未有過的悸動。
俊美絕倫的臉上已是一片癡然。
他竟忘了脫去衣衫,就這樣徑直走入了水中。
朵朵嬌嫩的芙蓉‘花’自趙遷身邊一一退去,他終是來到了他萬般渴求的‘女’子身邊。
趙遷小心翼翼的將手覆上了那嫩如‘花’瓣的臉頰,口中癡癡道:
“樑兒……你這般美好,叫寡人該如何待你?……”
樑兒‘脣’瓣彎彎,媚眼嫣然,滿池芙蓉,竟瞬間被斂去了顏‘色’。
“大王美若琉璃‘玉’,俊如銀鎖橋,面如中秋月,‘色’如‘春’曉桃。奴婢心嚮往之,癡‘迷’如斯。只要大王能將奴婢時時帶在身邊,爲大王隨時排解煩憂,奴婢便就知足了。”
趙遷心尖一顫,一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神‘迷’離溫柔、脈脈含情。
“那是自然,寡人之憂,這普天之下,唯你一人可解……”
眼眸合上的瞬間,二人‘脣’齒已然‘交’纏於一處,難捨更是難分……
水霧之中,趙遷隔着薄如蟬翼的紗衣‘吻’遍了樑兒的身前。
他將那片挑逗‘欲’望的大紅輕撥開來,‘露’出了裡面細白如月的肌膚。
趙遷的心狂跳了幾下,忍不住將手覆於其上。
那般細膩綿軟的觸感,再加上樑兒甜如蜜餞的嬌聲片片,趙遷一刻也不能再等,只想立即將她收於身下,佔爲己有。
趙遷雙手緊緊托住樑兒的腰身,再一次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這個‘女’子魅到了極致,卻又脫去了塵俗。
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她的‘胸’前,她的‘腿’間……
種種所有,無一不令他沉醉流連,難以自拔……
湯池一邊有處軟榻。
軟榻四周,大紅‘色’的布幔層層‘交’錯,垂至地上。
有男子的聲音輕柔如扶風弱柳,自‘交’疊的布幔之內徐徐飄出。
“樑兒,可否告知寡人,這些芙蓉‘花’怎會突然開放的?”
樑兒身披紅紗,趴在趙遷‘裸’‘露’的‘胸’前。
她盈盈一笑,揭曉謎底。
“只需將初折未開的‘花’苞放在湯池之中,經過浴殿的溼熱蒸氣燻蒸,那些處於休眠狀態的‘花’兒便會因爲高溫而提前開放。”
音落,樑兒的眼底卻是幾不可查的暗了一分。
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爲骨‘玉’爲肌。
試問這樣的一幕,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會不爲之心動呢?
至於這個想法的來源,實際是出自驪山宮的梨園。
那裡的梨‘花’就是因得溫泉之氣,每年都提早開‘花’,又晚些‘花’落的……
梨園……那個人,他還會去嗎?是獨自一人,還是與美人相伴?……
不覺間,樑兒陷入片刻的晃神,卻被趙遷一語拉回了現實。
“寡人的樑兒真是聰明。”
趙遷滿眼堆笑,低頭輕‘吻’樑兒的額發,想要給她一個小小的獎勵。
卻不料只是輕輕一‘吻’,竟也一發不可收拾。
額、眼、‘脣’、頸……
他一路‘吻’下,終是又經歷了一場顛鸞倒鳳,醉生夢死……
大秦驪山宮
“大王!那邊真好看!帶胡姬過去看看好不好?”
‘女’子年方十七,耿直豪放,開朗大氣,膽大好勝,完全不同於中原‘女’子的內斂溫婉,安靜悠柔。
此時她正蹦跳着拉着趙政的袖口,眨着一雙靈動的杏眼撒嬌不已。
“那裡你去不得。”
趙政看了一眼梨園的方向,猶豫片刻,終還是拒絕了她。
可‘女’子卻蹙起了眉尖,小嘴嘟得老高。
“胡姬不信。自從胡姬到了大王身邊,大王就總是說這裡去不得,那裡去不得。可是到最後,大王還不是都讓胡姬去了。那邊煙霧飄飄的像仙境一樣,胡姬偏要去看!”
說罷,‘女’子就徑自跑開,直奔向飛煙湖對面的梨園。
“站住!”
趙政冷麪急吼。
可‘女’子就是不聽,還一邊跑一邊回頭嬉笑:
“胡姬偏不站住!大王來抓胡姬啊!來啊!哈哈哈哈……”
趙政見情況不妙,冷了面‘色’,立即吩咐左右:
“快讓司馬騰騎馬過去,絕不可讓胡姬入了梨園!”
內‘侍’知道‘女’子的‘性’子素來任‘性’蠻橫,她連大王的話都不聽,又怎會理那一個小小的郎中令?
“這……大王……若是攔不住呢?”
“攔不住,就將她打暈。”
趙政聲音幽冷,內‘侍’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的擡眼看了他一眼。
果然,在大王心裡,是沒有人再能超越樑兒姑娘了。
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胡姬真的被司馬騰打暈了帶了回來。
趙政嘆了一口氣,隔着飛煙湖,深深凝望湖對面那美輪美奐的梨園。
樑兒……你可知寡人生了你的氣。
昨日尉繚來報,說你與那趙王遷……
雖然寡人信你,可一想到那樣的一幕,卻還是會恨極了你。
故此,寡人昨日準胡姬去鳳凰池遊玩,還召她入昭陽殿‘侍’寢……
除了冀闕,寡人要讓她去遍過去所有隻有你才能去的地方。
可今日這梨園……爲何寡人終還是做不到讓她人替代了你……
你……究竟何時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