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此言一出,那些正在衝上去的平滎君的家將怯意大生,紛紛駐足猶豫起來。旁邊的平滎君見狀惱羞成怒地罵道:“他孃的小婊子,本君給你面子,要你表演。你竟敢動手傷了本君的家人,不給你點顏色,本君還有什麼面目去見人!”
說畢,向身邊的一名家人喝道:“去將城衛統領找來,就說本君家人被賊寇殺害,本君要她一命還一命!”
他話音剛落,便聽店外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君上,本人乃是城衛統領王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成泰這時雖然萬分着急,卻也不得不順着張啓的意思辦,急忙命令在場的禁衛不得輕舉妄動,免得掃了皇帝興致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這時,看到城衛統領大駕光臨,平滎君不由有些喜出望外,急忙向王定迎上去,拱手道:“王將軍,在下平滎君,子滎,這幾個歌姬不肯爲本君表演不說,竟然將本君的兩名家將殺死,實在理當重重治罪!”
王定聞言,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店內的情形,剛剛接到禁衛的通報要自己趕來這臨風樓,正覺詫異,轉眼看到了人羣中的成泰和韓煥,心中微微一動,這才沉吟道:“既然是弄出了人命,本將軍不得不慎重處理,這丫頭是何人的婢女?膽敢任由婢女行兇依照大秦律法,理當同罪。”
成泰聞言知道虞姬昨日剛剛見駕,今日雖說是巧遇,但是張啓其實是聽到虞姬在此表演纔有如此興致的,不由以爲張啓對虞姬有意,這時聞言微微有些擔心王定一旦處置不當,很可能便會觸怒皇帝惹來殺身之禍,又不能出面提醒王定,不由暗暗着急。
張啓這時悄悄地透過人羣向那女婢望去,只見她神情平靜,看到王定帶着數十名城衛將店內團團圍困,竟沒有一絲怯意,不由暗暗凜然。試想普通以賣藝爲生的藝班看到這種專門負責城內安全的城衛絕不應該這樣若無其事,何況現場還有兩具血淋淋的屍體!
想到這裡,大覺自己這趟微服出宮收穫不小,似乎把握到了一條說不清楚的神秘脈搏。這條脈搏遙遙地將自己牽向那早已神往已久的楚霸王。
定了定神,暗暗想到,這女婢的身份一定不同尋常,昨晚在宮中虞姬表演劍舞時並沒有發現這劍法超絕的俏丫頭,看樣子他們一定另有所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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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之間,只聽那一直緊閉着的朱漆小門,咯吱一聲,輕輕地打開,衆人的目光都同時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姿容絕世的虞姬手捧長劍,一臉肅容地緩緩而出。一件淡紫色深衣,緊緊地裹在玲瓏的嬌軀上,越發將那修長健美的體魄的襯托的起伏突兀,惹人遐思。濃密的長髮用一枝金簪綰在腦後,光彩照人的玉容,幾乎吸引了所有或貪婪,或仰慕,或豔羨的目光。尤其是那一段凝脂一般的玉頸,使每一個在場的男性,都情不自禁地生起將這美人收入房中的無限旖念。
看到神色冰冷的虞姬忽然現身,平滎君這時得意地冷笑道:“美人,本君的家將被你的奴婢殺死,本君已經稟明城衛統領王將軍,你若是不能給本君一個滿意的答覆,本君便要依照大秦律法重重懲治!”
說畢,貪婪地盯着虞姬,得意地輕笑起來。
張啓看到虞姬出來,擔心她認出自己,便悄悄向後退了幾步,這才舉目望去。
只見虞姬並不理會那猥褻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微笑:“小女子今日身體不適,未能爲衆位表演,想不到竟惹了這麼大的禍事,只在不是妾身的本意。只是眼下既已傷及人命,小女子只感萬分惶恐。”
聽着那嬌軟動聽的婉轉聲音,平滎君只覺心裡彷彿被無數貓兒撓動一般,癢癢的半邊身子都酥軟起來。再聽到美人話中那隱隱的無助,不由愈加得意起來,積鬱了幾天的鬱悶終於一掃而光。
想到這裡,登時恢復了往日的趾高氣昂,傲然地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君不能對不起死去的家將,便請王將軍來裁定此事如何處置。不過,若是美人能夠隨本君前往家中表演,本君倒可以既往不咎!”
說畢,一臉得意地盯着虞姬那絕美的玉容,暗暗思忖着這美人被自己壓在身下婉轉嬌吟的動人滋味,只覺身下一陣燥熱,慾火竟不可遏制地升騰了起來,一時恨不能立刻將這眼前的美人擁入懷中。
這時,只聽虞姬神色莊重,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一禮,淡淡地道:“小女子記得大秦律法是嚴禁私下械鬥的,君上身爲平滎君,主動挑起私鬥,不知又該擔當何罪呢?”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俱都紛紛一呆,大家都被平滎君的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竟忘記了,此事乃是平滎君制動挑逗所致,不由對虞姬的敏捷反應大感欽佩。
王定由於出身行伍,這時剛剛擔任城衛統領,其他律法還未能熟記於心,但是卻對這一條律法卻相當熟悉。這時聞言,不由點頭道:“依大秦律法,凡私鬥者一概死罪,知情不報者同罪,五族之內皆要處以黥劓、斬足之刑!”
平滎君聞言微微一呆,臉色登時一片慘白,大概這纔想到眼下安陽侯因趙高一案而被下入獄中,自己唯一的憑仗已經無法依賴,不由又驚慌起來。
急忙轉身向王定拱手道:“有勞將軍,本君與虞姑娘實在是一場誤會罷了,本君還有要事,不便久留,不便久留……”
說畢,轉身帶着那羣早已沒了一點鬥志的家將便要離開,只聽王定冷冷地道:“君上慢走,待本將詢問清楚之後,再送君上回府。”
隨着他的話音,兩名身穿輕甲的城衛上前一步,攔住了平滎君的去路。王定冷冷地望了一眼神情緊張的平滎君,這纔回頭掃視了一眼殿中衆人,目光一轉,看到了護在張啓身邊的成泰,急忙向成泰拱手道:“將軍也在這裡?末將有禮了!”
成泰怕他看到張啓,泄露了行蹤,急忙上前一步,將張啓擋在身後微微頷首道:“本官今日在此宴請朋友,卻沒有料到竟遇到如此意外。”
王定暫時並沒有發現成泰身後的張啓,沉吟了一下,才向成泰緩緩點道:“將軍是否看到今日平滎君可是主動挑釁?”
成泰點頭道:“不錯,事情的確與虞姑娘所言,乃是平滎君強求表演,這才首先挑釁的。”
王定聞言虎目之中精芒一閃,大手一揮道:“平滎君私自挑起事端,觸犯律法,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一羣如狼似虎的城衛士兵便一擁而上,將平滎君按到在地,捆了一個結結實實!
平滎君平日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折磨登時便殺豬一般的慘叫起來,旁邊的家將人數雖然不少,卻無人敢冒着滅族的危險上前解救。
平滎君氣得掙扎着厲聲罵道:“王定,你膽敢犯上,本君定叫你好看!”
王定冷冷地叱道:“此事尚未查明,本官還要一一稟明皇上,只是君上不肯配合,請恕下官無禮了!”
說畢,冷哼一聲,帶頭押着平滎君便往城衛指揮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