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去後,張啓心情沉重地回到寢殿內,韓煥小心地端來已被煮好的熱茶,放在張啓的御榻邊。看到韓煥,張啓下意識地問道:“麗妃起身沒有?”
韓煥小心看了一眼張啓,微微笑道:“娘娘還未起身,奴婢命人已備好了早膳,陛下先用一點,等下娘娘起身了,奴婢再另外準備。”
張啓聞言,低嘆一聲,想不到麗姬如此貪睡,看來定是昨晚自己將她折騰的太過的緣故。想到這裡,不覺大感心疼,急忙起身向臥榻走去,卻看到麗姬正慵懶地擁着錦被,倚着靠枕,一頭瀑布也似的無法披散在腰間,臉上還帶着一抹誘人的春色,看的張啓心中一蕩。
看到張啓走來,掙扎着便要起身,不防錦被一滑,竟將那羊脂一般的玉體完全暴露在明亮的大殿內。
麗姬身上一涼,這才發覺錦被滑落,不覺失聲低呼一聲,正要將滑落的錦被抓住,那誘人的櫻脣便已被張啓的大口封住,嚶嚀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啓一邊深深地吻着那嬌嫩的雙脣,一邊將蓋在麗姬身上的錦被掀開,大手輕輕地撫摸着柔軟如絲緞一般的肌膚,激情再一次噴涌而出。
這時,只聽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內侍的傳報:“皇后娘娘駕到!”
榻上的兩人都沒想到皇后竟然會在這時忽然前來,不覺同時一驚。張啓鬆開麗姬,回頭望去,只見皇后身穿黑色描金繡鳳深衣,頭戴鳳冠,嫋嫋而來。大概是看到榻上的兩人竟在大清早晨如此不堪,玉容氣得蒼白如雪,秀眸盯着榻上的麗姬怔怔地出神。
看到皇后盯着榻上的麗姬。張啓想到她可能便是殺害自己皇子的兇手,不覺冷冷地悶哼一聲道:“皇后這麼早來見朕,有什麼事嗎?”
左芫緊繃着小臉,冷冷地道:“臣妾備了一點補品,看到陛下日日憂心朝政,親自飩了來送給陛下。想不到,陛下竟不是在處理朝政,而是……”
張啓臉色鐵青地望着左芫,咬牙道:“朕的事何用皇后操心?”
說畢,轉身向自己的御榻走去。麗姬這時已經匆匆穿好了衣服。看到張啓和皇后拌嘴,嚇得花容失色地來到皇后面前。微微一禮,喃喃地道:“麗姬見過皇后,皇后千歲!”
左芫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麗姬,皺眉道:“你下去吧,沒有吩咐,不得進來!”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竟被皇后如此冷淡。麗姬臉色蒼白地回頭望了一眼張啓,秀眸中淚光閃閃,欲言又止地望着張啓,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張啓不覺心疼地道:“麗兒,來朕身邊坐吧,你還沒用過早膳,先將朕的這點用了,墊墊飢。”
麗姬猶豫地望了一眼皇后,小心地道:“臣妾還是告退吧,昭明宮的早膳大概也已備好。臣妾回去正好同柔兒一同用過。”
說畢,向張啓盈盈一禮,這才匆匆退出殿外。
看着麗姬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張啓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冷冷地瞥了一眼左芫。端起那杯已經微微有了涼了的熱茶,一飲而盡。
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地道:“皇后若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宮休息吧。朕還有不少奏章沒有批閱!”
皇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大步來到張啓面前,顫聲道:“陛下難道是懷疑臣妾害死了皇長子?”
張啓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道:“朕並沒有說什麼懷疑皇后的話。皇后卻自己親口說出這種話。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說到這裡,起身一把攬過皇后那纖細的腰肢。凝視着那驚疑不定,而又悽楚惶恐的雙眸,低低地咬牙道:“皇后可曾記得,朕說過,無論是誰害死朕的骨肉,朕都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說畢,大手一鬆,放開懷中微微顫抖的嬌軀,冷哼一聲道:“來人,皇后累了,送皇后回寢殿休息,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寢殿半步!”
旁邊的韓煥聞言,看到張啓臉色不虞,小心地來到皇后左芫面前,輕聲道:“娘娘,皇上心情不好,您就先回宮吧。等皇上氣消了,自然就沒事了,您還是跟奴婢回去吧。
皇后被張啓的話,氣得嬌軀微顫,臉色蒼白地盯着張啓,聽到韓煥的勸慰,冷哼一聲道:“臣妾身爲皇后,入宮整整七年,爲陛下盡心竭力,雖然未有子嗣,卻從未嫉妒過宮中任何嬪妃,一心爲陛下打理後宮,教化臣民,自覺沒有做過任何有失身份的事情!”
說到這裡,皇后早已哽咽難言,泣不成聲。一張嬌美如花的玉容梨花帶雨,令人不忍多看。
張啓這時卻絲毫感覺不到這些,只是冷哼一聲道:“韓煥,送皇后回寢殿!命馮劫和丞相立刻進宮!”
韓煥聞言渾身一震,知道張啓恐怕當真是要決心公開皇子夭亡的一切真相,不覺駭然變色,惶恐地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陛下息怒,皇后一向嫺淑,並無大錯,皇上不過是聽信小人之言,並無實據。皇后母儀天下,怎能……”
張啓勉強控制着胸中的怒火,面無表情地道:“也好,既然皇后不願回去休息,便在此一同與朕揭開此案!”
韓煥見此時殿中的氣氛實在太過緊張,忙叫過一名小內侍,匆匆吩咐了幾句,那小內侍早已被殿中張啓和皇后之間的劍拔弩張嚇得的早已魂飛魄散,大氣都不敢出,這時看到有機會離開這要命的是非之地,便一溜煙的去了。
皇后這時被張啓的話氣得,半晌無話,好半天,才悽然一笑,緩緩跪在地上,寒聲道:“既然陛下如此不相信臣妾,便請陛下將原因告訴左芫,也好讓左芫死得瞑目!”
張啓冷笑道:“柔兒得幸懷育龍子,怕是你早已嫉妒的發瘋了吧?那可是皇長子,若你遲遲沒有子嗣,那便是朕的太子!柔兒便可能奪走你這皇后之位!”
皇后慘然一笑。無力地點頭道:“臣妾入宮七載,雖然身爲皇后,卻倍感淒涼,深宮寂寞,臣妾只能以詩書爲伴。幸而陛下浪子回頭,與左芫重溫鴛夢,左芫早已心滿意足,再無它念。卻沒想到竟然被人如此陷害,如今百口無辯,但憑陛下處置!”
張啓聽她說得懇切,不覺有些心軟,但是想到種種疑點。都似乎只有皇后的可能性最大。而眼下最關鍵的,便是那龐雍死前究竟見過什麼人,那個人極可能便是最關鍵的證據。
這時,只聽韓煥在殿外稟奏道:“陛下,太尉在殿外侯旨。”
張啓聞言,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點頭道:“宣!”
話音剛落,便見馮劫大步來到殿中,正要行禮,張啓冷冷地揮手道:“無須多禮,平身吧!”
馮劫這才舉目向殿中望去,看到殿中內侍和宮女們那駭然色變的神情和跪在殿中,神情悽楚的皇后,不覺變色道:“陛下,老臣見過陛下。不知陛下爲何事宣召?”
張啓皺眉道:“柔妃小產一事,你查的如何?”
馮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后,沉聲道:“微臣正在察訪,此事關係重大,必須慎之又慎。所以尚不能妄下判斷。”
張啓悶哼道:“你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弄清此案?”
馮劫微微一窒,硬着頭皮道:“請陛下給臣兩個月的時間,若不能查清,微臣願意將項上人頭先給陛下!”
張啓聞言掃視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冷然道:“兩個月,若依舊不能查清。朕便……夷你三族!”
馮劫嚇得跪倒在地。沉聲道:“若不能查清,老臣甘願受罰!”
張啓氣得冷哼一聲。向韓煥道:“送皇后回宮,沒查清之前,不得她踏出宮門半步!”
韓煥聞言,急忙喚過兩名內侍一起扶起地上失魂落魄的皇后,退出殿外,架入軟輿匆匆向皇后的寢殿宣明宮而去。
皇后退去後,張啓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重回榻上坐下。這才發覺殿中內侍們緊張的神情,不覺苦笑一聲,這才向鳳姐道:“愛卿莫怪,朕剛纔氣得糊塗了!”
馮劫這時看到張啓沒有一怒之下處置皇后,心中已經鬆了一口氣。聽到張啓的語氣漸漸緩和了下來,才大爲感觸地道:“陛下能如此控制自己的情緒,實在叫人感嘆。陛下能如此理智,實在令人欽佩!”
張啓苦笑一聲,黯然點頭道:“皇后一向雍容自檢,想不到這次竟然如此狠辣,實在令朕痛心!想不到朕的皇后竟然如此可怕,可嘆啊!”
馮劫雙眉微微一抖,斟字酌句地道:“陛下,可曾想過此事若是弄的太大,朝野震動?眼下劉邦盤踞河東,與匈奴眉來眼去,暗中勾結。若是這時朝局不穩,只怕會影響陛下的整個滅漢計劃。依微臣看,不妨慢慢查證,待陛下肅清亂匪,再將此事公之於天下。如此,陛下方可兩全。”
張啓聞言,也知道眼下戰亂未平,自己肩上的重擔實在不輕,宮裡是事情自己本來是想查清楚,處理徹底之後才全心應付劉邦和匈奴。這時聽馮劫這麼說,雖然感情上還有些受不了,但是亦覺不失爲是一個穩妥的辦法。
不覺點頭嘆道:“既然如此,一切便交給太尉了,朕方纔的話有些不妥,太尉莫要放在心上。”
馮劫沒料到張啓貴爲天子竟一句火頭上的話向自己道歉,不覺心中一陣激盪,這種皇帝,只怕放眼歷代都難得一遇!
他心中雖然萬分感動,只是性格冷淡拘謹慣了,愈加恭謹地道:“陛下儘可放心,一切就交給老臣,老臣一定會給陛下的皇子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