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鏃帶春季微弱的寒風,像蝗蟲一般的呼嘯的劃過叛軍的頭頂。
甲冑被箭鏃的堅硬給刺穿,尖銳的狠狠扎進叛軍軍卒們的身體裡面。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裡面噴射出來,被猛烈的山風吹到其他人的臉上,看上去很是可怖。
“秦軍!秦軍從左面上來了!”叛軍的軍卒不斷的大聲喊叫着,不遠處的峽口那些農民部隊,也在激烈的箭鏃滿是嘶喊着慘叫。
軍卒們在動搖,戰線也不斷的收縮,這一次不單單的是軍卒們,甚至是連範毅都對這一切失去了信心。
“將軍!沒有援軍了,守不住了!”趙很站在最後八千人長戈軍陣的面前不斷的大聲喊着,幾乎是連滾帶爬得穿過分開的軍營,跑到了範毅的面前。
“守不住?”範毅呆呆的看着趙很看了兩眼,他有些不相信,但是儘管現在的敗局是如此的明顯。
對於性格高傲範毅來說,這樣的事情簡直是不能接受的。他可是吳王的兒子,未來要和秦國分封天下的!怎麼可能敗!
“將軍!退吧!”趙很看着範毅很是不死心,他殺了劉野之後,原本以爲這八千人以後就是他發家的部隊了,但是沒有想到,自己在遇到秦軍的第一波攻擊,傷亡就過半。
之後短短的一個時辰,八千人的部隊幾乎全部陣亡,不僅僅是自己的部隊,就是這防守在後面的反叛軍的軍卒們,也是不斷的被秦軍的部隊不斷的擊潰,擊潰,再擊潰!
“退?”範毅的眼睛迷城一條線,聽着趙很的話,臉色都變得鐵青。
範毅忽然發現,他作爲一支將近五萬人部隊的統帥,現在竟然被人打成這個樣子,自己還是守方,甚至秦軍那一方拿出來的進攻的人數,似乎連四萬人都沒有!
範毅站在山崗上,朝着山下看去,只見在山下還有數不清的人正在山下,似乎都在觀戰,只有少部分的軍隊朝着左右兩邊不斷的移動。
範毅再看了看已經搖搖欲墜的防線,看着還在拼死抵抗的叛軍,他再次看向滿是泥濘的趙很說道:“退?我讓你退!”
說着,範毅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劍,直接砍下了趙很的腦袋!
只聽見噗嗤一聲,趙很睜着雙眼滿是茫然神色的頭顱飛向了半空上。
“將軍!”這樣燦烈的場面,讓在四周的人都不由的倒退了一步,臉色蒼白的看着那攤還躺在泥潭裡面抽出的趙很,下意識的縮了縮頭。
“通告全軍!死戰不退!若有膽臨陣退縮!猶如此人!”範毅眼神兇惡的看了看衆人,直接將手中帶血的長劍狠狠的插進了眼前的泥土之中。
佔領無名山口的左翼秦軍,迅速的成分數個小隊朝着最後的山谷下口移動。
他們拿着弓箭,長劍,甚至是建議的木質盾牌,不斷的與反叛軍廝殺着。
甚至是不少的人都因爲懼怕秦軍,沒有看路,一腳踩空跌落懸崖在。
那慘烈的哀嚎不斷的迴盪在山谷之中,但是卻又迅速的被周圍的廝殺聲直接淹沒。
趙很在所有人面前被當面處決,讓所有的叛軍將軍心冒寒氣,原本已經開始動搖的防線,竟然奇蹟般的開始穩固。
秦夜看着陷入僵持局面樣子,不由的皺了皺眉眉毛,他現在已經投入了超過三萬人的部隊,沒想到前期進展順利,現在卻成了絞肉場。
無奈之下,秦夜只能朝着後面揮了揮手道:“砲車!用砲車給我轟!”
“喏!”左右領命下去,開始從軍陣的最後面調上來了數十臺砲車!
在秦朝的這個時候在,砲車不是後世的投石機,現在的砲車用法更多的都是安裝在城牆之上,後世的投石機則是能夠移動使用。
但現在秦夜已經管不上了,直接用木頭架在了砲車的下面,促使砲車變成仰角,對準山上準開始發射。
砰!砰!
無數亂飛巨石劃破了天空,呼嘯着翻滾着砸進了山上反叛軍的軍陣。
頓時,擁擠在一起的叛軍軍卒們被石塊砸的血肉橫飛,在整齊的隊列當中,帶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痕跡。
“長戈,上!”負責步卒主攻的劉興文在看到這個機會後,便大聲的開始喊道。
瞬間,不過一會,無數的帶着長戈的秦軍開始匯聚到了一起在,在他們身前的還有這不少的盾手,開始朝着前方殺了過去。
“殺!”兩軍再次交戰,對面的叛軍這個時候才發現,隊列還沒有衝到前面,距離他們還有這數米遠的秦軍軍陣中,一排排長戈從盾牌縫隙中刺了出來。
完全沒有準備的反叛軍軍卒被這樣打法直接打亂了節奏,他們薄弱的甲冑被面前的長戈輕易的撕碎。
“大秦萬勝!”高永的騎兵終於從潰兵中衝了出來,無數的黑色騎兵像浪潮一般朝着範毅的本陣撲了過去。
範毅看着正殺向自己的騎兵,連忙命令身後的人上前阻擋,自己則帶着剩下的侍衛朝着後方跑去。
高永在解決了擋路的叛軍軍卒後,才發現叛軍的主帥已經逃走,只剩下一柄孤零零的將旗還在。
“砍了它!”高永大聲的朝着自己身後的騎兵說道,一名騎兵直接上前,連同旗杆一起砍斷。
範字大氣隨風而落,被下面的高永直接用長劍挑住。
此刻,山頂上的叛軍軍隊徹底崩潰,在山下的秦夜看着叛軍的將旗落下,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後。
進入會稽郡的大門徹底在他的面前打開!
南方的春季略帶着潮溼的味道,春風吹過廣闊的平原,廣陵在平原之上甚至都可以隱約可見。
因爲前幾天的颱風,河水變得有些渾濁,夾着翻滾的泥土,與河邊的圓形的鵝卵石相互撞擊着,發出嘩啦啦清脆又好聽的聲音。
河邊的石頭被被水流帶出一道道的凹糟,它們的表面被打磨的清亮,似乎都能照見人的影子。
河水輕輕從上面流過,就像是一層薄紗覆在上面一樣。
一隊黑色甲冑的騎兵從河流的上游而來,整齊的馬蹄聲踏入齊馬腹的河水中,激盪的水流在馬腹被分開,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水紋,霎時好看。
“將軍!廣陵就在下游,我們下午便能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