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魚納悶的看向自家的孫女。
似乎是其對此事不答應的話語感到了一絲納悶。
後院又不是沒有房間,本來就是空在那裡留作客房的,現在給別人住不是正好嗎。
更何況,這人還入股了咱家酒館呢。
老人的想的好像有點理所當然。
可身爲女子的姜禾,卻是不可能想的如此簡單。
她還是一個碧玉之年的黃花大閨女呢。
要是被發現和一個陌生男子住在同一屋檐下。
以後她還怎麼嫁的出去?
更不用說這個陌生男子還是與自己同齡的人。
所以,姜禾是堅決不可能答應的!
“就這樣吧,小子,你就住後院吧,以後有什麼生活上的問題,找小禾就行。”還沒等姜禾再說些什麼,他的爺爺就已經先發話了。
“爺爺......”姜禾正想說些什麼來阻止這個“不情之請”。
可話還沒說出口,姜子魚的決策就再次的落了下來
開玩笑,老頭子現在最操心的就是自己的酒錢有沒有着落,現在有人來爲其送錢,哪還有不收的道理。
何況秦夜剛剛給姜子魚的第一印象就是舉止有禮,談吐自若。
“若不是現在天色已晚,晚輩斷不會提出這個請求。”
"也多謝姜前輩答應了晚輩的不情之請,晚輩在這裡先謝過姜前輩了。”秦夜微笑着朝着姜子魚拱手作揖道。
嬴政這時也是從若有所思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這位始皇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果真發現太陽已快落山。
而秦夜既然也已經找到了落腳之地,他便打算跟其告辭了。
不然,早已得到消息的皇宮護衛們,要是沒發現他回去,那整個咸陽都會被翻過來尋他。
酒館中的其他人在姜子魚的回來的時候。
便早已全數離去。
現在廳內只有着他們幾個人。
嬴政先其說道:“秦小子,既然你決定在此住下,那我就不操心了,現在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家中人等急了出來尋我就不好了。”
“行,老趙,那我就不送了啊。”秦夜擺了擺手道。
顯然,剛在酒館住下,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
一旁的姜禾聽到這句話又是頓了頓,想開口卻又還是閉上了嘴巴。
嬴政又對着姜子魚開口道:“姜老頭子,等過段時間我再來找你淺嘗幾口。”
“快走快走,打擾老頭子我的清淨。”姜子魚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嬴政聽之,大笑了一聲,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酒館,身後的王賁急忙跟上。
這會兒,酒館裡面也就剩下了四個人。
姜子魚從剛纔開始。
站在桌子前便似一直有些欲言又止,於是等嬴政走了後。
他便擡起腿就朝着後院走去。
右手摩挲着腰間的酒壺,有些急不可耐了。
“姜姑娘,你看......,在下等會住哪?”秦夜等姜子魚走了之後,這才惺惺然的看向了姜禾。
哼!
姜禾沒理秦夜,扭過了頭,轉身就關店門去了。
這個時候的店門還是一塊塊的木板陷砌組成,所以關門也叫上板。
少女瘦弱的身姿擡着一塊兩人高的木板,朝着門沿處裝進去。
秦夜看到後連忙走上前去幫忙。
忙完後,姜禾又端起桌子上還未收拾的砂鍋。
這纔對着秦夜淡淡的說道:“跟我來吧。”
語氣似有些怨氣。
但秦夜可聽不出,連忙就跟上了少女。
卻不忘回頭喊道:“春香,帶上東西。”
......
夜間。
咸陽城主幹大道上。
一羣身着黑甲帶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圍在一輛馬車的周圍。
目光冷視着四周一切的動靜,如若有異動,必是雷霆之擊。
而能在咸陽城有着這麼多護衛的人。
自然就只有如今的大秦皇帝。
嬴政此時正坐在馬車裡。
不過他可不像外面的人一樣神情冷漠。
相反的,現在他臉上可是有點喜上眉梢的意思。
而這完全就是因爲秦夜說的那句晚上就能見效的話。所以嬴政纔會想要着急的離開酒館。
早已宵禁的大道上空無一人,馬車“吱呀”的聲響慢慢的遠去。
由於平安酒館身處咸陽城東南舊街的偏僻巷子中。
所以離着北部的皇宮有着些許距離。
馬車走了半個時辰,這纔到了宮門前,守門侍衛遠遠的見倒馬車的模樣,連詢問也沒有,就急忙放下了宮門。
所以,馬車根本就沒有停下,順暢無阻的朝着寢殿駛去。
咸陽宮自古以來便是秦國曆代君主居住的地方。
而嬴政自統一六國來,每滅一國就會堆其修繕擴建一番。
直到如今,咸陽宮早已不是秦國時期的樣子,廣闊壯觀的宮殿羣自城北階地一直延伸到了東部。
此時,咸陽宮秦始皇寢殿裡。
大秦皇帝嬴政也是終於換上了玄色龍袍,正席坐在書案旁。
翻閱着案上堆積如小山高般的奏章。
本來心情較好的他,看到了這些奏章後,臉上又恢復成了不怒自威的模樣。
“這些混賬東西!朕只是不看奏章三個月,就開始對朕陰奉陽違。”
嬴政一把竹子刻成的奏章煩惱的掃在了一邊。
雖然他是從去年就離了咸陽巡遊天下,但是每天的奏章還是有快馬加急到他的手中,只是三個月前他覺得離咸陽太遠了,哪怕是加急的奏章,到了他的手上怕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念此,嬴政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秦夜在鉅鹿城說的一番話來。
直到回憶到了秦夜說的救他的三個要點。
“先殺趙高。”
嬴政瞳孔猛然一縮,瞬間低頭看向了書案邊的一個錦色木盒,將其拿到了手中,打開後,一枚渾似圓潤的丹藥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丹藥呈沉黑之色,龍眼大小。
慢慢的,嬴政看着這顆丹藥,腦海中浮現出往日趙高對着他訕笑的模樣,臉色也是變的越來越黑。
“砰!”
嬴政用力一擲,將丹藥連同木盒一塊用力摔出。
丹盒砸在殿門上,在外守着伺候的宮女人員陡然小跑了進來。
見到散落在地上的木盒後,所有人面露恐慌之色,顫抖着朝着地上跪去。
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能引起皇帝大怒,但肯定是會有人掉腦袋的大事。
想起這位始皇帝以往暴怒的模樣。
衆宮女跪伏的姿態更加的低了。
嬴政掃視着面前一片跪在地上的宮女,臉上的怒氣慢慢的開始消散,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打掃乾淨,朕要就寢了。”
衆宮女輕聲應到。
站起身後,卻是大氣也不敢出,顫顫巍巍的將地上的盒子和丹藥撿起來。
無一人敢看那顆丹藥。
隨後將丹藥放進盒內後,又倒着退着出了寢宮,小心的關上了殿門。
嬴政沒有宮女脫衣侍寢的習慣。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他這才自己脫下了龍袍。
而以往嬴政每晚都要批閱奏章到子時纔會上牀睡覺。
究其原因竟是每晚入睡極其痛苦,絲毫無任何睡意,哪怕子時才上牀的他,也要等差不多醜時的時候才能睡着。
但不知道爲何,現在纔不到亥時。
嬴政竟發現一股睡意涌了出來,當即便不再多想,躺上了牀。
沾牀便倒。
接着,細小的鼾聲在大殿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