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雪落無聲中,驚起天下風雲

第107章雪落無聲中,驚起天下風雲

一夜過去。

山河大地裹上了一層雪白雪白的神裝,屋檐上不時有鬆散的雪花跌落下來,輕飄飄的。

登高而望遠。

萬千房頂,層層的榆樹,連通的想到,橫跨渭水的橋樑,奔騰的江水……錯落有序的裹着雪白妝容。

遙遠之外朦朧卻又清晰,彷佛天地真的在此時連接在了一起。

宮女僕從宦官們忙活着清掃整個皇宮的積雪。

街道兩側早出準備早攤的人們掃了一塊地方準備出攤。

內史,咸陽令馮世傑似乎要忙不過來的親自站在大街上下令街道兩側的居民清掃街道。

還不時的有吏員過來彙報城外的情況。

似乎這場雪並沒有影響到太多,商旅依舊拉着貨物進城,前往外地的人依舊騎着快馬趕着牛車出城。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北境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還看今朝!”

李斯孤獨的站在入宮的街道口,看着過往的行人忍不住的低聲呢喃。

此時早已天光大亮,沒有早朝,只需要前往官署辦公即可。

時間不用太早,晌午去也沒有關係。

只是在低吟這首如春風漸起的詩的時候,讓他產生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明明是一首壯志凌雲,氣勢磅礴的詩啊,莫不是老夫,真的老了!”

只是他沒有感受到這首詩之內磅礴的氣勢,唯有一種落寞的孤獨感。

“昨夜的雪落的急了些許,昨日的人來的急迫了些許,這一夜之間,天地就變了大樣啊!”

陣陣的感慨從李斯身上滄桑而起,許久,李斯還是搖了搖頭:“入宮吧!”

似春風颳着大地,彷佛降臨在天地之間的這場大雪,隨着一首不知道怎麼傳開的詩,如驚雷陣陣般在咸陽城掀起了一股暗流。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似乎每一官員們,都在看着這場大雪在吟唱這一首詩。

箇中的體會,卻又不盡相同。

始皇帝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

章臺宮不遠處的通天台上,始皇帝踩在厚厚的積雪上面,萬籟俱寂,雄視着四方天地,欣賞着這娟秀江山,也忍不住的輕聲吟唱: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許久。

始皇帝轉身挺着雄壯的身體,大步流星般的向着太尉府走去。

路過章臺宮的時候,瞄了一眼大律府門前的石碑,笑了笑,沉聲道:

“發令問詢李由、李信、辛勝、王離、蒙武到哪了!”

“李信開赴雍城,李由入駐高陵,蒙武入駐株陽,辛勝,王離,王賁三軍入駐皁河原。”

……

臨淄,寒風凌厲,禮賢莊內。

淳于越震聲道:“諸位,老夫這些年在咸陽奔走,是艱難萬分,雖有韜略書於秦國,奈何始終不得志。”

“法家多有欺壓,只能轉投扶蘇門下,奈何依舊沒有寸果。”

“但是,如今老夫不僅看到了希望,更看到了儒家興盛的契機!”

“老夫在此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現在已經是宣傳司司正,此次前來,就是要帶我儒家弟子前往咸陽,一展宏圖!”

“我儒家學問,終於撥雲見日,要興起了。”

“諸位,盡皆爭相相告,收拾行李,去咸陽,入老夫宣傳司之下,爲我儒家爭得這天下的一席之地。”

淳于越身爲孫氏之儒首領人物,擁有的能量還是非同一般的。

人云亦云般的附和,

衆多的儒生也是十分激動,揚言要前往咸陽。

隨後百十來人逐漸的散去。

然而。

就在這激動之中,有七八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直到人羣散去之後,一箇中年男子的問道:

“先生,真的要賭上所有身家孤注一擲?”

淳于越見院中只有幾人停留,心中一嘆,道:“諸位裡邊說話!”

另一個青年男子搖頭道:“恐怕並非如恩師所言之樂觀吧!”

一個老頭苦笑道:“秦不亡,儒不興,嬴政不亡,秦國不滅,蟄伏,遠離,靜候時機纔是如今之前路!”

“若治天下,我孫氏之儒學纔是滄海遺珠!”

“秦國想要存續並保持一統,只有分封郡縣一條路可走。”

“然而,嬴政不願意看到,我等等待着秦分崩離析!”

中年男子附和道:“恩師所言正是子房所思,子房覺得先生也不必再去咸陽,垂釣學問於這山海之間,坐等那嬴政身死便可。”

青年男子也跟着笑道:“是啊,恩師這些年奔走咸陽,遊走權貴,竟已經雙鬢白絲,學生深感愧疚。”

見着諸多儒學重要頭領紛紛出言勸阻,淳于越心中一嘆,道:“黃兄,子房,小賈,諸位首領!”

“老夫自然知曉,可事實萬千,狡兔尚且三窟,秦亡自不必多說,可若不亡,錯過了這諸學爭策的大勢,我儒家就真的要成爲末流之學問了。”

“諸位遠在膠東,恐消息閉塞,不解真意,老夫這才緊迫趕來,勸說諸位,同時也將咸陽的局勢,細說於諸位首領,是去是留,全憑諸位意訣!”

張良好奇的問道:“廢分封立郡縣,書同文車同軌,這是如今秦國頭等大事,需要傾國之力來完成,結局早已註定,難不成那嬴政要重新分封天下,這可不是那嬴政的脾性!”

黃石公,陸賈,赤松子衆人也疑惑盯着淳于越。

淳于越搖頭一嘆:“上月二十三日,扶蘇公子朝堂之上再駁陛下決議興兵南越北境之事,陛下發怒禁足扶蘇公子……”

“誰曾想,竟然冒出來扶蘇公子之嫡長子嬴城……短短三日,咸陽城局勢堪稱是風雲變化,令人目不暇接!”

聽着淳于越解說,張良眉頭漸漸皺起的道:“斷尾求生,置之死地而後生,難怪,前些時日先生快馬相報,突兀之間嬴政一言廢十二公爵,這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果斷而狠絕的選擇,宗室,楚系,儒學都不受嬴政喜好,若能重塑,尚有一爭之機。”

“只是這嬴城,扶蘇公子長子,此前竟是從未有過聽聞!”

淳于越嘆息的搖頭道:“何止你們,就算是老夫常年奔走扶蘇公子府中,也沒有留意到他!”

“賢豐館被解散,我與叔孫兄誤判扶蘇府大難臨頭,便有意遠離扶蘇公子,去轉投公子高。”

“恐怕這已經被那嬴城給算計了。”

“此後種種嬴城不合規矩的行爲,我與叔孫兄看的眼花繚亂,完全沒想到,嬴城竟然翻手之間逆轉了局勢!”

“老夫輾轉打聽之後才知曉,那日早朝之上,嬴城以一己之力,對辯法家,呈書大秦論,再呈分制秦法論,堪稱絕辨之巔峰!”

“嬴城也至此,成爲大律令,重立秦法!”

淳于越的話讓黃石公,張良,陸賈等人一驚,忍不住的脫口驚呼道:“重立秦法?”

淳于越驚歎道:“是啊,重立秦法,而且首要內容,便是以軍功軍爵榮譽優待制更換耕戰制。”

黃石公,張良,陸賈等人再次驚叫道:“秦國要改弦耕戰國策?”

張良眉頭緊鎖的問道:“究竟是怎樣的絕辯,能讓嬴政下定決心重立秦法,重製國策,先生可有詳解?”

陸賈也是忍不住的問道:“是啊,先生可有詳解,學生現在倒是很好奇,這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淳于越似有感慨的笑了笑,在袖口中掏了稍許,拿出來了幾張寫滿了小篆的紙張,道:“絕辯之時我並未在場,我也是多方打聽這纔有了原委,這是盡我所能打聽到的全部內容。”

紙張剛被拿出來,圍在淳于越近前的幾人便眉頭一皺,驚駭的盯着薄薄的寫滿了數百字的紙張。

“先生,這是?”張良忍不住上手的摩挲驚問。

“恩師,這是什麼,屬實難以想象,竟,竟然寫了這麼多字!”陸賈也忍不住的上手驚問。

淳于越澹澹輕語道:“此物容我細說,諸位先觀絕辯內容,老夫每每回想,就忍不住的驚歎一聲,整個大秦,敢爲先人者,只有大律令一人!”

張良衆人也是心中急迫,便急忙看向紙張上面所記之內容。

越看。

越是心驚不已。

忍不住的發出驚歎之思。

“好一個亡國之論啊,字字戳中要害之處,而秦國國策最大的弊端,就是耕戰國策!”

“這嬴城倒真是有點意思,敢於向死而生,這可不是尋常膽略就能做到的。”

“堪稱是絕辯,置之死地而後生,步步爲營,步步緊逼,將局勢瞬間反轉了過來。”

“雖然這大秦論,字句並不公正,可這其中之意卻直指問題核心,令誰也無法反駁。”

“更爲奇妙的是,這分制秦法論,極爲奇妙,秦法十綱,將秦法分制開來,各行各業各有分制,不再混爲一談,極爲奇妙。”

就在衆人驚歎之中,張良忍不住的沉思道:“好的東西並不一定就能推行,單憑這,還不足以讓先生傾注儒家之力吧!”

張良的話引起了衆人深思,也深覺其中之道理。

立法一事,雖然關乎甚大,但這種改變整個秦國的是事情,不可能不慎重。

至少在五年的時間內,從立法到權衡,新立的秦法不可能推行開來。

淳于越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道:“是啊,若是如此,老夫雖然會從中助力,但絕不會傾注我儒家所有。”

“可在之後,讓老夫沒想到的是,僅僅三天的時間,大律府便完成了籌建,並拿出具體的立法總領。”

“現在,老夫估計第一版新秦法,已經完成了。”

淳于越的話讓在場的七八人神情一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着淳于越。

“這不可能!”張良也決然的搖頭道:“就算是提前有所準備,可是秦法十綱包含的內容太多了,不要說短短大半月,就算是半年時間,也不可能完成第一版。”

其餘人也不相信。

淳于越搖頭笑了笑,苦澀道:“說了你們也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啊!”

“老夫親歷啊,第一天嬴城讓立法的官員論禮與法。”

“嬴城提出了定禮,禮之準繩,道德的準繩,爲天下人劃一條禮儀線,而法,爲執法,斬盡天下之惡的刀。”

“禮與法並行同施。”

“而在此基礎上,嬴城提出來五等九流之制。”

“將天下分爲帝,官,民,奴,夷五個等級,其內有分爲九流。”

“第二天,第三天,嬴城又拿出來一百零八個桉例讓我們討論定罪,爲判決之論。”

“其實就是極爲典型的桉例,涉及各行各業,包含人倫道德與律法只見的判準。”

“而後嬴城與在大律府的衆多官員一同討論出具體的判決標準,其實就是立法的標準。”

“經過討論之後,僅僅第四天,陛下便傳召早朝。”

“將立法總領徹底的定了下來,並在此基礎上,新立十三司,我便被嬴城舉薦爲宣傳司司正,即刻上任。”

“我從來沒有見過配合度那麼高的官員,官印,官服,官署所有官員都在全力的配合。”

淳于越像是在訴苦。

在面對這些自己最親近的朋友,弟子,同仁們,敞開了心扉的訴苦。

而聽着淳于越的黃石公,張良,陸賈,赤松子等人,則是一副你別爲了騙我們吹牛的表情瞅着淳于越。

因爲這,實在是太過於誇張和不可思議了。

“先生,秦國政令通達我張良承認,的確在秦國做事,所有的官員都有條有據,且沒有哪個官員吏員敢耽誤。”

張良實在忍不住的道:“但是,秦國的監督體系較爲完善,任何政令部署,都需要層層官署,絕對不可能如此之快的就確定下來。”

“最起碼,嬴政那個人,看起來胸襟廣闊,但實際上還是一個以己度人的君王,絕不可能如此輕鬆的就將立法總領應允下來。”

“尤其是那什麼五等九流,禮與法,十三司什麼的,雖然沒有聽懂,但都是影響範圍極廣的國策,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決定。”

淳于越擡頭瞅着一個又一個不相信自己的朋友弟子,說真的,這樣的事情要是別人說給他聽,他也不會相信。

但他,可是作爲親歷者,如何不信。

“那嬴城,就是個瘋子啊,你們都不知道,他在咸陽城,有多麼的無法無天。”

“帶兵強搶阿房宮的囚徒修建超級作坊,將十幾個匠作房不僅搶了,連裡面的工匠也一起關押了起來。”

“更爲離譜的是,就在大律府討論的第一天,文武百官蜂擁向大律府,那嬴城竟然擺出兵器架,冰冷發寒的兵器,揚言道,本官給你一把劍,要麼你一劍宰了本官,要麼,本官一劍宰了你。”

“嚇得所有質問他的文武百官,紛紛倒退再也沒有提此事。”

“整個咸陽城,已經沒有人能管得了嬴城了,而能管嬴城的始皇帝,至始至終在旁旁觀。”

“嘶!”衆人聽着這一樁樁實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離譜的事情。

單從這樣的故事之中,就能知道,咸陽城發生這樣的事情,必將是驚天動地的局面。

聽着淳于越話,張良也是忍不住的驚道:“咸陽城竟然還有如此離譜的事情?”

“哎,子房啊,老夫知曉,你對秦國的仇恨最深,甚至還策劃刺殺始皇帝。”淳于越嘆息道:

“若能殺死始皇帝,那自然是好,甚至對你的行動抱着很深的期望。”

“可是現在,老夫妥協了!”

“如果你仔細的看整個立法,五等九流,秦法十綱,十三司,就會發現,這嬴城之才學和能力,比起始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如今只怕是,殺死始皇帝,秦國的命運也未可知,這嬴城,興許要比始皇帝,還要可怕和難以對付!”

淳于越的話,讓張良,陸賈衆人都忍不住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說真的,他們聽着太過於玄乎了,反而感覺這件事更像是編造出來的。

不太真實!

“如果僅從這些內容上,看的出來,這嬴城是一個膽大心細,敢於進取,做事果決,又胸有治國韜略的人。”張良還是搖頭道:

“可縱然如此,真的能改變秦國的現狀嗎,我看未必!”

淳于越知曉這羣人裡面,就屬張良對秦國的恨意最深。

只是,他要讓張良明白,如今的大秦,正在迎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且是要往更加穩固的方向變化。

他不希望,張良因爲對秦國的國恨而糟蹋了滿腹才學。

尤其是,張氏一族的消亡究其原因,是其內部分裂造成的。

淳于越搖了搖頭,嘆道:“子房可知此次老夫回來,是要做什麼?”

張良擡頭疑惑道:“孤注一擲,讓儒生前往咸陽,成爲先生的得力干將,謀求儒家的發展。”

淳于越笑了笑,搖頭道:“子房你只猜對了一半,至於另一半。”

“其實老夫此次回來,是奉了大律令的命令,前來聚集儒生三萬之數前往咸陽。”

張良眉頭一皺,疑惑道,“三萬?”

淳于越笑道:“我孫氏之儒,就算是搜刮乾淨,最多五千之數,所以,不僅僅是我孫氏之儒,其他派系的儒生,都在此次拉攏的範圍之內。”

“要湊足至少三萬儒生前往咸陽,加入宣傳司。”

這頓時讓衆人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盯着淳于越。

只感覺這個消息太過於迷幻,不敢相信。

三萬儒生前往咸陽,這樣的規模,足以在咸陽掀起驚濤駭浪。

“這不可能,咸陽城容納不了這麼多的儒生,你一個宣傳司僅僅在九卿之下,更不可能容納這麼多的儒生。”張良再次忍不住的搖頭,腦海之中已經在極力的思考了。

“尤其是,李斯絕不會容忍這麼多的儒生出現在咸陽地界。”

淳于越再次搖頭,笑了笑道:“不,不止儒生之數,法家的人,農家的人,也會有至少三萬之數,加入宣傳司。”

“到時候,宣傳司將是一個統領十萬人的極爲龐大的官署。”

淳于越的話整個房間之內寂靜了下來。

不管是張良還是陸賈,黃石公,赤松子,都眸光閃爍了起來。

“此事爲真?”張良焦躁不安的原地踱步,左右盤恆。

此前聽到那麼多足以震驚的事情都沒有焦躁,在此時卻完全坐不住的不安起來。

淳于越沒有回話,他相信張良會做出自己的判斷。

這個極爲穩重的後輩,也是極具天賦才華的後輩,甚至他對張良的看重遠在自己的弟子之上。

也是他此次最想要拉攏前往咸陽的助力,有張良的幫扶,他在宣傳司辦事會順利很多。

他不需要講利弊,更不需要去化解仇恨。

他只需要陳述事實,張良若想通了,就會跟着他前往,想不通,他就算是綁着去也沒有用。

“面向天下嗎,或者說,面向天下之民!”

“只有這個羣體,需要如此多的人來宣傳,禮儀!”

“好可怕的謀算,好可怕的謀劃!”

張良忍不住的低聲呢喃, 目光漸掃在了桌面的紙張上面,輕聲道:“現在先生可以將此物,告知於我等了吧!”

“此物,究竟爲何物?”

淳于越平靜的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來了一摞紙,道:“這是紙張,這是小管,在我離開咸陽的時候。”

“聽說咸陽城各個官署的官員,都在用此物。”

“有人說,此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想要多少就會有多少,很快就會遍及咸陽,遍及天下!”

張良在沉思。

黃石公在沉思。

甚至於一直以來都十分相信淳于越的陸賈,也在質疑中沉思。

對一直蟄伏等待秦國滅亡的他們來說,突然傳來足以天翻地覆改變秦國命運的消息,太難接受了。

……

咸陽的風漸漸刮向了四方。

伴隨着寒冷之意。

沛縣。

江東之地。

一個又一個的郡縣城池。

這樣的消息,開始隨着時間的漫延,在上層世界之中流傳。

所有人都在流傳的隻言片語之中,體悟到了一個極爲重要的信息。

秦國有變!

而且這個變化,切身關乎着他們自身的利益。

天寒地凍,大雪封天的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隊隊疾馳奔騰的馬隊。

這些馬隊在寬敞的直道上面狂奔。

目標只有一個地方,咸陽城!

很快,咸陽城就會多很多生面孔,這些生面孔會流連忘返在各個消息紛雜的地方。

但這一切。

似乎與嬴城沒有丁點的關係。

大雪封天,嬴城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超級作坊的工程進度,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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