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青銅劍化作虹光，劃破長空，無聲間散發出的冷冽寒意讓許多士兵雙腿發軟，畏懼不前。
嬴政那消瘦的身影，仿若魔神，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退嗎？”
“主將死了嗎？”
“令旗沒了動靜。”
“該死，那些大人物就想拿我們來送死。”
五國士兵，本就人心不齊，此時更畏懼嬴政，陣營逐漸變得散亂，皆想讓別人衝快些，自己不想上前送死。
甚至，有士兵承受不住壓力，直接扔了兵器，轉頭就往回跑。
混亂中，不知道誰喊了聲，引發了陣營的瞬間崩潰。
“將軍死了！”
“將軍死了！”
衝鋒的聯軍瞬間騷動起來，更多人不顧同伴，瘋了般的向後涌去。
那城頭的少年身影，已成爲他們一生的夢魘。
“那是劍仙，我們怎能敵得過！”
他們瘋狂後撤，生怕誰慢了，就會被飛劍梟首。
十里飛劍斬將，在他們的認知中，這唯有仙人才能做到。
也許有人清楚，普通士兵的命，根本不值得嬴政出手收割。
但依舊無法阻止這場還未接觸，就徹徹底底的潰敗。
城牆上，有許多秦兵已經舉起武器歡呼慶祝。
“公子威武！”
“公子威武！”
他們很興奮，雖說見了九次飛劍斬將，還依舊覺得相當震撼。
十里！
足足有十里！
他們都看不見敵人，可嬴政就那麼飛劍橫跨長空，滅殺了敵將。
這種手段，簡直神鬼莫測！
但也有老兵暗自咂舌，有些遺憾。
“這些五國孬種，還以爲能衝上來殺幾個過過癮呢。”
“誰能去說說，讓公子慢點斬將，好讓我們奪些人頭，立些功勞。”
秦兵們死死盯着褪去的浪潮，有的甚至急的跳腳。
那些人頭，可都是最好的功勳！
得到了後，他們就能升官加爵，獲得官府無盡賞賜。
田宅美婢奴隸，老秦人想要獲得這些，就要從敵人的頭顱上取得！
“公子，我們出城追擊吧！”
有將領按奈不住，渾身氣血之力沸騰，向嬴政請命。
“就追六裡，讓弟兄們也能得些人頭。”
嬴政不爲所動，倒是贏傒看着這些將領，目光古怪，心底很不是滋味。
“我纔是這裡的主將！”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若無嬴政在，守衛咸陽恐怕早就變得無比艱險，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守下來。
而非如今，五國百萬大軍，因嬴政一人身影，從而畏懼不前。
“公子，我也想出城追擊，建功立業！”
蒙恬更是跪在地上請願。
贏傒也心動了，覺得這是送到嘴邊的功勞，不吃白不吃。
“這些天，五國聯軍攻不入咸陽，恐怕早就內部混亂了，也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他也開口，覺得作爲主帥，應該把握住這次機會。
唯獨嬴政略顯遺憾的搖頭。
“敵人並非傻子。”
“他們屢次派遣雜兵試探攻城，看似都被我嚇退。”
“可對方的陣腳根本沒有半分慌亂。”
“魏無忌應該是在故意引誘我們出城，從而進行野戰圍殲。”
“大家暫且忍耐，六國就擺在那，未來定然少不了殺敵立功的機會。”
嬴政剛一說完，贏傒才反應過來，仔細眺望敵軍營地。
卻發現連壓陣官都沒有，潰散的很不正常。
“圈套！”
“一定是圈套！”
“虧我活了四十多年，竟然短暫上頭了，差點出兵……”
“若非公子提醒，怕早就中招了。”
“賊你達個魏無忌。”
贏傒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心底頓時變得五味雜陳。
望向嬴政的目光，多了些許畏懼。
原本，他還想着立下足夠的功勳。
或許能在子楚因爲咒術，油盡燈枯後，能憑藉着王室支持，染指秦王寶座。
可現在來看……
“安心當個國尉，挺好的。”
他仰頭望天，儘量不讓他人見到自己的尷尬。
城牆上秦兵也逐漸變得安寧下來，各自歇息，留好體力，防備敵人的奇襲。
誰都不清楚，魏無忌軍中是否還有那神秘莫測的詭術。
好在嬴政依舊坐在那，給了他們勇氣。
“有公子政在，咸陽必不能失。”
老秦人尊敬強者，嬴政展現的力量，早已獲得他們的徹底擁護。
城牆上的這種局面，也正是嬴政想要的。
面對華陽太后想要廢掉自己，他自當要拉攏足夠的盟友。
直接爲老秦立下功勳，是最好的選擇。
戰場殺敵，化解敵人九次進攻，這已經讓他攢夠了足夠的威望。
這些秦兵，他已然能夠做到一呼百應。
“甚至，就連贏傒，應當已經倒向了我。”
“如此，咸陽城中的三個派系，我便得到了呂不韋爲代表的外客、老秦王室宗親兩派的支持。”
“剩下的楚系，已然不足爲慮。”
“但想要徹底確定地位，壓垮楚系，還需要等這場戰爭結束後才行。”
嬴政對於目前的處境很清楚。
雖然看起來內憂外患，但只要抓住機會，便能順勢攢夠成爲秦王的資本。
當王，足夠的實力固然重要。
但人心，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眼下，防備敵人依舊是關鍵。
他眺望敵人營地，發現哪裡竟開始籠罩了一層迷霧，根本看不清楚營地情況。
“這應該是有奇人，動手了特殊手段生成的霧氣。”
“魏無忌的門客，果然很棘手。”
哪怕嬴政實力超絕，也絕對不願在不清楚敵人底細下，貿然出戰。
那簡直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行爲。
天知道是否會有更詭異的秘術在等着他？
同時，對於老秦人的應對，他相當的不滿。
“這個時代的戰爭，對情報也太不重視了。”
“大部分情報，都得靠自身來猜測。”
這種感覺，讓早就習慣了信息化戰爭的他有些抓狂。
“好在，魏無忌也不知道咸陽的底蘊。”
“兩相猜忌下，誰都不敢先動手，都想讓對方暴露底牌。”
“若是能一直僵持下去，老秦一定是獲利者。“
五國聯軍看似百萬，浩浩蕩蕩，數量龐大。
但彼此之間相互地方，人心不齊。
魏無忌的確能夠以自身聲望聚集，可要想統一調配，這個難度太大了。
或許，他們大大順風仗還行。
可要是啃下老秦這塊硬骨頭，肯定要崩牙的。
也致使，沒有那位敵將想要直接進攻咸陽。
“但可以肯定的是，魏無忌引誘我出城計策不成，註定會調配所有，付出最大的代價，僅供咸陽一次。”
“若我是魏無忌，止步於此，絕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