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種趨吉避凶的生物。
作爲君王，更不願將自身至於危難之下，遭受天地反噬以及畸變的風險。
在三朝君王的不斷努力下，九鼎繼承了權柄，成爲了權利與力量的象徵。
當然，君王所能掌握的實力，也在不斷的縮小。
而且，爲了維護住九鼎中權柄，他們所需要的錨點越來越多，被迫促進人族的發展。
自身實力不夠，那就數量來湊！
總之，天地間的權柄固然在不斷衰弱，沒了昔日威能，卻也被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保留了下來。
“周朝制定禮法，分封諸侯，一是爲了九鼎不至於崩潰，牢牢鎖住權柄。”
“二，則也與天子需要藉助他人力量，共同執掌九鼎有關。”
“而這些，便是國運饋贈的雛形。”
無比悠久的歷史，只有了了幾筆無比珍貴的《春秋》能夠記載。
能將這些事兒傳承下來的，都是依靠口口相傳。
這也算是這個時代的弊端。
更久遠的記載，根本不夠全面，就算記載了下來，看着上面的文字，也需要揣測所發生的事兒。
至於口口相傳，很有可能是失真！
贏傒的故事，也許在細節上有些問題。
但大致一定是對的。
這也就是爲何曾經的統治者，會被稱之爲人皇。
而如今，卻要被稱之爲天子！
上天之子！
因爲統治者已經無法用自身，去承載那種恐怖的力量。
至於後面的，嬴政也隱隱猜測了出來。
“而後，便是諸侯們獲得九鼎饋贈的力量，從而野心不斷滋生。”
“最終造就了挾天子而令諸侯的春秋五霸。”
“這跟後來的周天子，不願意承擔風險，將權柄都交出去了有很大的關係。”
“在無數諸侯國的角逐中，七國生出，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也就是說，七國竊取了原本屬於九鼎中的權柄？”
贏傒認真點頭，眺望東方。
“公子聰慧，的確是這樣的。”
“七國早就鑄造了符合象徵自身的國器，從而掌握了不用承受危害，就能完全獲得力量的秘路。”
“雖然實力不如九鼎的饋贈，但在諸侯爭霸中，卻也足夠了。”
“並且，隨着演變，也相繼發現，隨着國內越發繁榮，所能通過國器掌控的力量也就更強。”
“老秦的國器，是一把劍，名爲太阿。”
聽此，嬴政眼皮跳了跳。
也算是徹底明白。
老秦真正的根基，就是國器太阿劍。
“關東六國，也有屬於自己的國器？”
“應當如此，但諸侯彼此相互征伐，爲了防止彼此對國器下手，這些國器究竟是什麼形態，每個國家都嚴格保密，只有寥寥幾人能清楚。”
“當然，也跟王室不想步周朝後塵，致使力量落到其他人身上有關。”
嬴政本能覺得這其中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可目前而言，贏傒就知道這些。
還無法確定信息的準確性。
但盲猜，大部分都是對的。
至少掌握太阿劍，就能掌握老秦國運饋贈這種事兒，嬴政是理解了。
就是……
就不能直接告訴我？
非要扯上那些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
“我若能把持太阿劍，是否能徹底掌握老秦國運的力量？”
眼下，嬴政對於力量很癡迷。
他總覺得城外大軍堆在那裡，太礙眼了。
很想給徹底攆走。
然而贏傒直接搖頭。
“若不得太阿劍認可，根本無法掌握它的力量。”
“如何讓它徹底認可？”
“登基大典。”
“只有經過繁瑣的祭祀，向上蒼祈禱，告知老秦國君已然變更，才能得到太阿劍的共鳴，認同新任國運，情願被支配。”
“沒有其他辦法？”
“沒有。”
嬴政沉思許久。
登基大典，是個繁瑣的儀式，光是籌備，就要好久的時間。
而他，暫時是不可能做到的。
想要徹底把持太阿劍，掌握其中的全部力量，恐怕目前來說是不可能了。
“登臺拜將，也能獲得太阿劍的認同，得到最大程度的國運饋贈。”
他再次開口詢問。
老秦大軍出征，必然登臺拜將。
就如同蒙驁出征前，老秦就將國運壓在了蒙驁身上，讓他在領兵出征這段時間內，獲得了媲美國君的力量。
當然，聯軍魏無忌也是這樣。
只不過魏無忌連續受到五國拜將，所獲得的力量更強。
他也想通過這種儀式，來獲得更多的國運加持。
“拜將儀式，需要大王親自操持才行，而眼下，大王無法清醒，根本做不到。”
“這也是此戰最大的難點。”
這些話聽得嬴政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這種複雜的儀式是誰設計的，規定的那麼死！
當初他直接來城頭，也不是沒有抱着增加威望，從而獲得國運饋贈的青昧，可結果發現，即便他威望無二，加持在他身上的國運，依舊沒有增加。
要需要國君有所發覺，才能調配贈予。
嬴政簡直無語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
魏無忌作爲魏國公子，天下間最有名望的人，也很清楚這一點！
嬴政的身份，不難算到。
甚至他在趙國當質子時，還偶爾見過幾面。
魏無忌之所以迄今爲止還沒有大規模進攻，實際上就是被嬴政嚇到了。
據魏無忌猜測，年少的嬴政能展現這種力量，就一定是得到了老秦國運的大量饋贈，那麼就只能是秦王還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才能做到這點。
“也許，秦王子楚處於彌留之際，想將老秦王權安穩過度，纔沒有現身，允許嬴政在這一戰中凝聚威望。”
“而我們但凡攻入咸陽，就會迎來秦王子楚的瘋狂反撲。”
“這局面，徹底被僵持住了。”
被迷霧籠罩了數十里的聯營中，身穿寬鬆紫袍的魏無忌手裡捏着九把青銅劍，眉間有着化不開川字紋，哪怕沒有穿任何盔甲，依舊充滿威嚴，五國聯軍統帥也只能聽命行事。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對嬴政，產生了誤讀。
據情報顯示。
嬴政這種狀態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嬴政身上沒有任何被力量反噬或者畸變的狀況，說明獲得的力量肯定是絕對安全的。
那麼只能是國運饋贈！
他也根本想不到，嬴政本身就是個帶着系統的掛逼，可以不用承受反噬，就能從基因層面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好在，這咸陽城中，也並非沒有我們的盟友。”
“再去問問華陽太后，我提的要求，她考慮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