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嬴子夜輕笑一聲,擺了擺手,開口說道:“無妨,無論說對說錯,我絕不會責罰於你。”
聽得此言。
“公子!”
蕭何面色遲疑再三後,認真分析情況,恭聲說道:“儒家雖有大賢,卻不宜摻和朝堂之事,但單憑朝中儒臣,如何能抗衡軍權?!”
“更何況,素聞公子扶蘇優柔寡斷,尤其是在性格上最爲不利。”
說罷便向嬴子夜拜道:“此皆是臣單方面認爲,若有不對之處,還請公子責罰。”
嬴子夜擺了擺手,面容平靜道“你說的不錯,若是讓你獻言,當如何解決?”
蕭何面色一震,目光緊盯着嬴子夜,沉吟許久後,方纔脫口道:“唯有公子方可平和此事,否則必然演化爲奪嫡之亂!”
畢竟帝國公子之中,唯有八公子最爲優秀。
不僅麾下勢力強大,修爲強大,心性亦是完美無缺,有殺伐果斷,也有柔情,愛惜民衆,亦是深得始皇帝陛下喜愛。
嬴子夜聞言,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深思。
是夜。
咸陽城。
胡亥府中。
趙高正向胡亥稟報道:“公子,近些時日來,在臣安排之下,手下之人,大半已是送入軍中任職當差。”
“北境軍團第三軍中第四、第十列隊千夫長,南疆軍團第五軍千騎騎兵營,以及第三軍中第五、第七千夫長等皆是效忠於公子的!”
“雖相比於儒家明面上差上許多,但儒家卻大多都是文官,並無實權,大多隻會清談罷了,甚至地方縣令除去齊魯之地有些,其它地方皆無儒家之人。”
“老師做得不錯。”
胡亥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這些事情老師暗中去做便好,至於儒家這些沽名釣譽之輩,本公子會找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從朝堂乃至地方上徹底清除。”
“屍餐素位之人,不配食大秦俸祿!”
“我八哥到了何處?”
趙高開口應道:“八公子身處沛縣,正要返程。”
“去時用了數月,但是歸程用不了多久。”
翌日!
咸陽宮。
始皇帝設宴款待百官。
一排排座席列於大殿之上,擺滿了酒水菜餚。
文武百官,具皆列座。
燈火搖曳,樂師彈奏着長琴,敲擊着編鐘。
大殿正中,貌美宮女翩翩起舞。
李斯坐在一處,和一短鬚官員談笑着。
“這些六國王公貴胄留着,就是個禍害,當年始皇帝陛下寬宏大量,放過了他們,然而這些餘孽卻是屢次對大秦帝國圖謀不軌,必須剷除!”
“那些六國貴族,一經發現,務必殺掉!”
李斯談笑着,吃着酥肉塊,卻是口出殺伐。
同時拿起一塊酥肉遞給了短鬚官員。
“下官明白,明白。”
短鬚官員嚥下一口酥肉,輕笑着恭聲道。
“等你做成此事之後,老夫親自爲你娶一個良家年輕貌美女子。”
李斯手指點了點,灑然笑道:“再來一塊,再來一塊。”
說着又遞給了短鬚官員幾塊。
不遠處,幾個儒家官員見得此幕,不由得皺了皺眉,頗爲鄙視道:“我們有這般粗鄙的丞相,在始皇帝陛下面前成何體統啊!”
“哼,倖臣罷了!”
衆人羨慕嫉妒恨,頗爲憤憤不平。
爲什麼他法家可以做丞相,而儒家不行?!
高臺之上!
始皇帝嬴政穿着天命玄鳥袍,黑袍金紋,熠熠生輝,天子十二冕旒明珠搖曳,威容不可窺探。
端着玉杯輕輕抿了一口,看着高臺之下文武羣臣,聽着他們交談話音,嘴角微微勾露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笑意。
“李斯!”
始皇帝嬴政倏然開口。
“在!”
李斯急忙應聲道。
始皇帝嬴政笑着對他招了招手。
見狀,李斯長身而起,離開了座席。
從大殿之中,一路小跑到高臺之上。
一旁侍立趙高見此垂首默默笑了笑。
“老規矩!”
始皇帝嬴政從身前桌案上拾起一塊肉,淡淡笑道:“肥的。”
李斯躬身接過,笑道:“多謝陛下賞賜。”
“瘦的歸我!”
始皇帝嬴政微微頷首笑道,飲了一口清酒。
李斯笑着將手中肉塊送入口中,在高臺之上坐了下來,依靠着桌案,拿起一塊塊肥肉吃下。
大殿之中,一位官員走了上前,拱手賀道:“我始皇帝文治武功,無人可比!”
“我大秦千秋萬世,江山永固!”
隨後深深一拜。
“習得讓說得好。”
始皇帝嬴政淡淡讚道。
“謝陛下!”
習得讓恭聲拜道,隨後退了下去。
卻在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哼!”
“竟是阿諛奉承!”
大殿之中,一儒家官員不屑嘲諷道。
聽得此言。
始皇帝擡眸望了過去。
趙高目光灼灼閃爍着不恥笑意。
大殿氣氛瞬間凝固了許多。
李斯長身而起,目光循聲看了過去,一臉怒容道:“淳于越,你竟敢冒犯始皇帝陛下?!”
儒家官員站起來了,面容肅正,恭聲說道:“博士淳于越,拜見始皇帝陛下!”
天子十二冕旒明珠搖曳之下,始皇帝威容不可窺見,淡淡問道:“他說的不對嗎?”
淳于越拱手一拜,走至殿前,強硬說道:“我大秦千秋萬世,哪是靠這種奉迎之?”
“自殷商以來,長治久安!”
“我朝民心卻心有積怨,時局不穩。”
“皆因大秦帝國禮樂崩壞,那商君變法搞出了軍功勳爵制度,讓百姓人人好戰,聞戰而喜。”
“令父子分家,頒佈分家令,超過兩個兒子成年之後不分家者賦稅翻倍,甚至最後父子兄弟在同一屋居住的都要嚴懲。”
“帝國連坐制度,哪怕父子夫妻也要互相檢舉,此大大破壞了禮樂,以至於兒女不孝,夫妻之間反目。”
“臣以爲,當重拾大周禮樂,廢除軍功勳爵制度,廢除分家令以及連坐制度等等律法制度,以儒家親親相隱等理念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