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銳滿懷怒氣的回頭,心想是那個不怕死的敢觸自己的黴頭,竟然還敢打自己一巴掌,不知道老子現在正冒火呢嘛?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是的,劉銳是這麼想的,劉銳覺得這個觸自己眉頭的人一定是活夠了,畢竟劉銳覺得自己現在正在憤怒,要是敢故意觸自己的黴頭,那就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
劉銳也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那個打他的人是誰,劉銳此時只想要發泄自己的怒火,連人都沒有看清,直接一刀砍向後方,明顯是奔着性命來的。
然而悲劇的是,劉銳並不知道扇他的人是誰,並不知道觸他黴頭的人是誰,倘若知道,劉銳是絕對不敢回頭就是一刀的,甚至劉銳估計連怒罵都不敢。
因爲站在劉銳身後的,是劉銳的頂頭上司,也是整個宮廷侍衛裡的屈指可數的高手。
“彭!”
那個宮廷侍衛中隊長敏銳的察覺到了劉銳這一刀的到來,直接用刀柄輕輕一碰,然而,就是這麼看似輕輕的一碰,就是這麼看似絲毫沒有用力,絲毫沒有看出有多麼強勢的輕輕一碰。
竟然直接讓黑龍刀脫離了劉銳的手,直接讓黑龍刀蹦飛了出去,嗖的一聲,直直的插向旁邊的柱子,黑龍刀足足埋沒了整個刀身在柱子裡面,刀柄微微的顫抖着,似乎在告訴所有人,這一擊的威力有多大
是的,這看似輕輕的一碰,這看似綿軟無力,看似過家家一般的輕輕一碰,竟然直接讓劉銳手中的刀脫離了劉銳的手,直接向右蹦飛了。
這足以看出,這個宮廷侍衛中隊長的實力有多麼強勁,恐怕絕對不是什麼烏合之衆,當然,也只是非烏合之衆罷了,在銅甲衛眼裡,依舊是不夠看的。
雖然在銅甲衛眼裡不夠看,但是在這幫御膳房的夥計眼裡,這個宮廷侍衛中隊長的一擊,就像是利劍一般插入了他們的心臟,令他們不得不感到強大,感到這個宮廷侍衛中隊長的強大。
這麼一對比,王大錘劉銳之流,簡直就是如同過家家一般,在這個宮廷侍衛中隊長面前毫無威懾力可言。
當然,要屬最傻眼的,自然是當事人劉銳了,他只感覺手中的刀被輕輕的一碰,然後就直接脫手而出,任自己怎麼用力都無法將手中的刀握在手裡,只能任由手中的刀脫離自己的手。
劉銳感到手臂發麻,整隻手因爲那輕輕的一擊,直接就麻痹了,動彈不得,劉銳感到很疑惑,究竟是誰有這麼強勁的實力?如果是銅甲衛,那應該是一拳,而不是輕輕的一碰啊?
而等到劉銳真正轉過身,清楚的看到發出那一擊的人以後,他就明白了,明白爲什麼對方這輕輕的一碰就能令自己手中的刀脫落蹦飛了。
同時,劉銳也不再瘋狂了,劉銳真正的清醒了,劉銳終於看清楚來者了,看清楚那個觸自己黴頭的人了。
這個人,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就是宮廷侍衛中隊長,而自己,不僅出言不遜,公開辱罵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公開辱罵了宮廷侍衛中隊長,甚至還動了手,直接一刀砍向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是什麼?公開辱罵上司,甚至攻擊上司,或者換個罪名,公開辱罵宮廷侍衛中隊長,攻擊宮廷侍衛中隊長,這是什麼?這是死罪!
劉銳只是瘋狂,這種瘋狂,絕對不是不怕死的,是的,劉銳不像王大錘,王大錘不怕死,但是他怕死,他劉銳怕死。
劉銳此時還談什麼瘋狂?還談什麼憤怒?他只感覺到恐懼,他只對眼前這個頂頭上司感到恐懼,他害怕了。
劉銳整個人先是愣住,然後是癱軟,最後直接摔倒在地,一雙膽怯的眼睛看着那個宮廷侍衛中隊長,劉銳顫抖着嘴脣說道:“歐陽隊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劉銳現在只想着道歉,生怕眼前的歐陽隊長一刀將自己就地處決了,畢竟自己剛剛乾的事,也確實足以讓對方將自己處死了。
所以,劉銳害怕,劉銳害怕對方生氣,害怕對方因爲生氣將自己處決了。
試想一下,你沒認出領導來,然後當衆辱罵領導,還被領導看見了,結果不僅不道歉,還直接拎起拳頭幹領導,後來才發現,那個自己辱罵毆打的人竟然是自己的領導。
請問你會不會害怕?害怕被開除?肯定會的,而劉銳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情。
歐陽隊長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劉銳,緩緩地開口,他說了一句劉銳最不希望聽見的話,他說道:“我很生氣。”
完了!徹底完了!
劉銳此時只有這一個念頭,他只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我很生氣。”僅僅這一句話,就相當於判了劉銳的死刑。
劉銳知道,對方真的生氣了,真的因爲自己的辱罵和攻擊生氣了,而生氣,就代表着怒火,而引起怒火的人,就是他自己,而他,將要承擔這一份怒火。
而這份怒火,就代表着死亡,就代表着劉銳的死刑。
這讓劉銳怎能不害怕,怎能不絕望,怎能不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劉銳在這一剎那,想了很多,他在想,自己是跑,還是跟歐陽隊長打?還是跪在地上道歉?還是等死?
跑?跑到哪裡去?這宮裡到處都是跟他一樣的宮廷侍衛,而他劉銳,怎麼可能號令他們所有人?只有歐陽隊長有這份話語權,能夠在特殊情況下,號令其他中隊的宮廷侍衛。
到時候歐陽隊長將自己的罪名告訴所有宮廷侍衛,自己還能往哪兒逃?恐怕是插翅也難飛,一個兩個可以對付的了,但那可是一羣甚至更多的侍衛啊。
所以,跑,不行。
那麼與之對抗呢?宮廷侍衛中隊長,管理着數個侍衛隊長,可以說,劉銳實力與之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與之對抗?開什麼玩笑,除了一個秒殺,還能有第二個結局嘛?
是的,劉銳與之相對抗,除了秒殺,再沒有另一個結果可言,所以,與之相對抗,不僅不能逃脫,而且還會死的更快。
所以,劉銳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跪下,趕緊道歉,這樣說不定還能換得一線生機,說不定還能苟延殘喘。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方法,能夠換得一線生機。
劉銳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他也知道,逃跑與對抗,根本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只能跪下,以求得一線生機,他也只能這麼做。
然而,劉銳卻沒有跪下,並不是他不想跪,而是他的腿,此時已經不聽使喚了,他根本就不能做到他想做到的動作,連跪下都不能做到。
所以並非他不想跪,並非他不想保命,並非他不想下跪,而是他的腿真的軟了。他真的已經沒辦法再做出任何動作了。
所以,劉銳此時簡直快要瘋掉了,心想,這沒出息的腿,怎麼就在這種時候不聽使喚了?偏偏在這種生死的瞬間就不聽使喚了?這不是要老子命嘛?
那幫夥計看到劉銳這般樣子,看到劉銳這般如同受傷的兔子遇到餓極了的野狼的樣子,也是頗有些感慨。
這劉銳平時有多麼的高貴,平時在他們面前有多麼的高貴,而此時,就有多麼的低賤,雖然劉銳的低賤並不是面對於他們,然而,這還是低賤,還是脫離了他平時的高貴並與之相反且造成極大的反差感的低賤。
這種低賤,令這幫夥計們感到十分感慨,畢竟一個平時在他們眼前如此高貴的人,此時的這般低賤,確實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衝擊。
“哼。”
歐陽隊長看到劉銳這般模樣,只是冷哼一聲,臉上倒是沒有顯露出太多的鄙夷,估計是平常像劉銳這樣的人見多了,司空見慣了。
歐陽隊長在冷哼一聲之後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生氣嘛?”
劉銳聽到歐陽隊長這麼問,頓時有些懵,心想不就是因爲我攻擊了你以及辱罵了你嘛?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劉銳想到這裡,心中頓時很是不解,他除了這兩種理由,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找不到其他的爲什麼歐陽隊長會對自己生氣的原因了。
而就在劉銳疑惑不解之際,歐陽隊長接下來的舉動,確是又一次的將劉銳那本來就不多的希望給推下了深淵,給推下了絕望的深淵。
只見歐陽隊長的黑龍刀,此時已經拔出,說來也奇怪,同樣是持刀,這歐陽隊長給陳凡的感覺,確是與劉銳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如果說劉銳是一個強盜拿着砍刀,那麼這歐陽隊長,就是一個即將衝鋒陷陣的將軍手拿着名刀。
如果說劉銳手中的黑龍刀綻放出來的氣勢是一條蛇,一條陰狠毒辣的蛇,一條轉眼間就能致命的毒蛇。
那麼,歐陽隊長手中的刀,就是一條長達千里,氣勢恢弘的黑龍。
這麼一對比,劉銳與歐陽隊長的差距就顯露出來了,這一顯露,就更顯得劉銳的渺小了。
只見歐陽隊長將手中的刀鋒對準了劉銳,對準了已經癱倒在地的劉銳。
看見歐陽隊長手中黑龍刀對準自己的劉銳,此時已經接近於絕望了,他似乎已經看見對岸的死神已經在對自己招手了。
歐陽隊長將手中黑龍刀的刀鋒對準劉銳以後,緩緩開口道:“我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爲你頂撞我。”
此言一出,劉銳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如果說剛剛歐陽隊長的行爲只是暗示了他的憤怒不是因爲劉銳的頂撞,那麼現在就是挑明瞭,挑明他的憤怒並不是因爲劉銳之前的頂撞了。
歐陽隊長繼續說道:“不是因爲你的頂撞,而是因爲你剛纔對他的攻擊。”
這一句話,不僅僅讓劉銳懵了,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