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府邸。
贏子歌緩步走下馬車。
此刻趙高已經立於一側。
“太子,請。”
贏子歌看也沒看他,徑直走入府內,很快,便看到胡亥帶着一干隨從,在庭院前夾道相迎。
“見過太子!”
胡亥笑着走上前。
“十八弟。”
贏子歌朝胡亥微微點頭。
十八弟?
胡亥被這一句稱呼叫的心中很不舒服。
不甘啊!
以前自己和贏子歌同爲皇子,大家平起平坐,如今,面前之人卻已經是大秦的太子。
胡亥躬身下拜。
行君臣之禮。
贏子歌看着胡亥跪於面前,直到禮畢,他才淡淡道:
“起來,十八弟,不必多禮。”
胡亥好氣。
這太子位本該是自己的,可父皇卻將它給了面前的這個七哥。
他不服。
他不甘。
胡亥暗自咬了咬牙。
他這才從地上站起。
“太子,我爲您準備了酒宴,請隨我入席吧。”
贏子歌並未說話,由胡亥在前帶路,他在衆人的簇擁下走入院內。
很快。
一衆人進入殿宇之內,贏子歌被讓至上座,按照規矩,胡亥只能坐於一旁。
胡亥傲慢之人,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雖然趙高之前已經一再告誡他,要隱忍,要虛情假意,甚至心口不一,但絕不能得罪了面前的太子。
正所謂君臣有別。
雖同是始皇的兒子,可從贏子歌成爲太子開始,就已經決定了他和贏子歌的地位發生了不同的變化。
我忍!
胡亥心中暗自告訴自己。
此時贏子歌坐在了正位之上,下手纔是胡亥,他看了眼胡亥道:
“十八弟,如今我被父皇立爲太子,同時理監國之事,日後還要你用心輔佐,助爲兄一臂之力。”
這本來是客套話。
但現在被胡亥聽到,比用刀子扎他都難受。
這太子本該就是他胡亥的。
胡亥越想越氣。
他臉色自然有些不自然。
甚至都忘了回贏子歌話。
見此。
贏子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胡亥!”
他直呼姓名。
這一下可急壞了一旁看着的趙高。
只有他深知這位太子的厲害。
六劍奴都被人家一句話給殺了個一個不剩。
要是胡亥說什麼大不敬,趙高真的害怕,這位手握重兵,身爲劍道宗師的太子爺,真的大發雷霆殺了胡亥,那可就真的後悔都來不及。
此刻。
趙高更擔心的還有那個站在贏子歌身旁,形如凶神一般的隨從。
只見典韋的眼睛都瞪圓了。
面對贏子歌直呼自己姓名。
胡亥雖然看出贏子歌生氣,但,他現在心裡更氣。
在他看來,這裡是自己的府邸,你贏子歌能把老子如何?
打不了鬧到父皇那裡。
其實胡亥還是覺得,始皇還是最疼愛自己的。
論起來。
大皇子扶蘇雖然是長子。
但始皇卻看不起他唯唯諾諾的樣子。
反是胡亥,是這些兒子中,最力大無比的一個,而且還知書達理。
至於贏子歌,只能是邊塞的守將,能被始皇放到大漠,每天與那些茹毛飲血的匈奴人打交道,可見他在皇子中的地位並不是很高。
在胡亥看來,要不是贏子歌毛遂自薦地回到咸陽,說什麼自己爺爺託夢,還弄了一柄霸劍出來招搖。
也不會有他今日成爲太子。
“哼!”
胡亥冷哼一聲。
這大殿之上隨之像是跌入冰窖,空氣都凝固了。
趙高等胡亥的人,紛紛都跟着緊張起來。
但此刻趙高等人也不敢再說什麼。
只能看着胡亥。
“你,什麼意思?”
贏子歌目光一冷地看向身旁的胡亥。
“什麼意思!哈哈哈……”
胡亥狂笑,隨之用力在桌子上拍下。
“贏子歌,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大秦守邊的將領而已!”
這句話一出口。
大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趙高知道這件事鬧大了。
胡亥這是要幹什麼啊?
他隨即忙起身。
“太子息怒,十八皇子醉酒之言,請太子不要計較。”
胡亥卻眉頭微皺。
“老師,你怎麼這麼說,我還沒有喝酒,哪來的醉酒之言?”
他說着瞪了眼贏子歌。
“想我胡亥,老師是中車府令,是父皇最最信任的人。”
“我的師傅李斯,乃是大秦的丞相,當朝權勢無出其右者。”
“這大秦朝滿朝文武,那一個不是我兩位老師的朋友,而你贏子歌有什麼?”
“告訴你吧,這大秦的皇子,本該是我胡亥的,要不是假託先皇之口,豈有你今日的太子可言。”
胡亥搖頭晃腦,不可一世,好像他此刻不光是這太子,儼然已經是大秦的帝王一般。
啪!
不等胡亥繼續說下去。
贏子歌竟然身形一晃,就出現在了胡亥身前,直接一巴掌將他從臺子上打了下去。
這胡亥好在是有些功夫,在十層的臺階上滾下,跌落在趙高身旁。
他怒目指向臺上的贏子歌。
“你敢打我?”
贏子歌目光凌厲地看了眼胡亥。
“給我聽好了,胡亥,我不光是你的七哥,更是這大秦的儲君,未來的大秦之主。”
“就憑你剛剛這一番話,別說我打你,就是殺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話音剛落。
一股無形的劍意瞬間籠罩了胡亥和趙高等人。
這臺下的都是胡亥的人。
衆人竟然紛紛跪地。
“請太子殿下息怒。”
趙高爲首,更是趴在地上,連連磕頭。
“十八皇子一時醉酒之言,還望太子寬恕啊!”
胡亥此刻也傻了。
他未想到自己竟然被贏子歌打。
他更未想到贏子歌以大秦之主自居。
最最讓他感到害怕的,還是那股無形的劍意,竟然讓他通體徹寒,好像是有一柄利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上,隨之可以取走自己的這顆項上人頭一樣。
這時趙高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袍子。
胡亥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他忙也跟着趴在地上。
“皇兄,我……”
“不不,太子,我,我剛剛喝醉了,胡言亂語的,還望太子饒恕啊。”
胡亥說着在地上用力地磕着頭。
那地面都被他磕出血來。
贏子歌冷哼一聲。
“若要在讓我聽到,你有不敬之言,胡亥,你的人頭就如同此物!”
他說着心念一動。
霸劍出鞘。
直接飛向了這大殿的穹頂。
那裡懸掛着一盞形如車輪的青銅燈。
霸劍削斷了懸掛它的鎖鏈。
青銅燈直接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