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兵馬,看起來不多,但是全部都是精銳騎兵。
其中輕甲騎兵一共九千五百餘,一人三騎,一駝馬,一乘馬,一戰馬。
重騎兵五百,一人六騎。
主要是重騎兵需要的甲冑負荷較大,故而所需馬匹也更多一些。
故而一萬兵馬實際上是一萬韓信親自訓練出來的精兵,戰馬三萬餘匹。
後勤輜重糧草等則是由蒙恬直接負責。
出兵一萬,但是動員的人力物力將近十萬,蒙恬基本上把本部最精銳的騎兵和戰馬都交付給了韓信。
故而這一支騎兵的戰鬥力非同小覷,更不用說這一支全副武裝的騎兵是由韓信統帥,而帳下更有項羽聽令。
跨過長城以後,還是大秦的疆土。
嗯……主要是因爲先前大秦挫敗匈奴以後開疆擴土近千里,但是長城卻不能隨時重新修建,故而這一片疆域除了大秦開始營建的三城以外沒有太多防護。
“東胡乃是各大部落聯合所成,不如匈奴和月氏緊密,但是這一代東胡王步連魁野心很大,有意想要重整東胡,並且一直對匈奴虎視眈眈,冒頓剛剛繼位的時候,步連魁曾經向冒頓討要頭曼的千里寶馬,冒頓無奈只能予之,步連魁因此變本加厲,又向冒頓討要他最心愛的女人閼氏,冒頓也只能予之,東胡人口有百萬之衆,控弦之士二十萬,就連大月氏也只能避其鋒芒,和其結盟,冒頓軟弱,只能依附於大秦。”
韓信身邊,酈食其正在跟韓信科普東胡和匈奴之間的恩怨。
時空更改,這一次冒頓並非殺父自立,但是頭曼死於和大秦的戰爭之中,匈奴遭受了大秦的重擊因此而元氣大傷,冒頓的繼位情況並不是很好,因此同樣的故事再次上演,東胡王看匈奴勢弱,於是藉機勒索匈奴。
直到冒頓果斷抱緊大秦的大腿以後,大秦出兵擊退東胡和月氏的聯兵,匈奴才得以休養生息。
這一次出征,酈食其也來了。
沒辦法,草原太過於廣袤,韓信他們需要嚮導。
而這方面,沒有人比負責出使草原各國的典客官們更加專業,同樣,這一次出征也需要有人前去交涉,專業的事情自然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因此酈食其主動請纓,二人同事趙泗爲主公,因此韓信自然也就選擇了更加熟悉的酈食其。
項羽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聽著,臉上露出輕微的嗤笑。
很顯然,匈奴單于冒頓並不被項羽放在眼裡,這樣一個被別人瘋狂勒索卻屁都不敢放的人很顯然得不到項羽的尊重。
千里馬別人要就給,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別人要都能送去?
“大秦出兵的消息瞞不過東胡和大月氏,因此恐怕東胡和大月氏也會做出應對,轉而去拉攏匈奴,請將軍派我出使匈奴,以作應對。”酈食其開口說道。
東胡和大月氏想要瓜分匈奴的心思昭然若是,但是那是建立在沒有外在因素影響。
這次東胡和大月氏動兵,很明顯是和大秦國內的亂象是有關聯的。
而韓信只有一萬兵馬可用,想要建功立業,他就必須要和匈奴達成同盟關係。
否則,恐怕開疆擴土之功,就要變成平定叛亂之功了。
是的,在韓信的預想之中,並不存在失敗這個選項。
匈奴倘若背叛大秦,他也有辦法騰出來手鎮壓匈奴,只不過這樣一來,恐怕後續就難以爲繼。
“項羽……你去陪先生出使匈奴,簽訂盟約。”韓信想了想以後決定派遣項羽領兵護送酈食其出使匈奴,和匈奴達成一致的利害關係。
酈食其的交涉能力,韓信還是信得過的。
“此次出使匈奴,務必和冒頓達成一致,如此一來,方能聯兵共擊東胡和大月氏。”韓信握住酈食其的手認真的說道。
“放心,冒頓軟弱,大秦有三十萬待戰之師,還有上將軍鎮守,就算匈奴東胡大月氏聯兵也進不了長城,屆時東胡和大月氏最終還是要謀取匈奴,這種道理我會給他講明白的。”酈食其笑著開口。
“我看冒頓並不是軟弱無能的人,這兩年匈奴人口多有增長,從此處看,此人頗有能力,先前恐怕只是示弱之舉,倘若如此,此人所圖非小,先生不要大意。”韓信想了想開口說道。
不知道爲何,韓信就是覺得冒頓並不像人們認爲的那樣是一個軟弱無能之輩。
或許是因爲差一點就要經歷胯下之辱的心境感受,他反而覺得冒頓看似在示弱,實則是在隱忍。
“無妨,他自有臥薪嚐膽之志,大秦亦有三十萬將士枕戈以待,況且將軍想要建功,有野心豈不是更好?”酈食其露出一絲微笑。
高陽酒徒酈食其,可從來不是一個蠢笨之人。
他之所以拿冒頓出來調笑,實在是對於大秦而言,冒頓就算是臥薪嚐膽,又有什麼意義呢?
其所能圖謀,無非大月氏和東胡罷了……
項羽撇了一眼一臉認真的韓信,臉上想要露出輕蔑的神情卻又忍住。
寄人籬下,寄人籬下……
項羽忍住了韓信的婆婆媽媽和瞻前顧後,在接受任命以後帶著五十兵馬護送酈食其和一衆典客官直奔匈奴而去。
而另一邊,東胡王皺眉看向帳下各部首領。
“什麼韓相後裔?他留下來的計策也不好用啊,冒頓不願於我們聯兵,反而去求了秦國,現在秦國出兵一萬,咱們又應該如何應對?”東胡王步連魁豪聲開口。
假借聯兵攻秦之事欺瞞匈奴,然後做局和大月氏合兵吞併匈奴並非東胡王的計策,而是張良入東胡說服步連魁留下來的計謀。
東胡和月氏雖然較爲單純,但是坐山觀虎鬥的道理還是懂得。
而張良則想讓草原上先亂起來,但是步連魁好歹有點腦子,咬死了中原不生亂,東胡不南下,因此張良纔出了這個計策。
讓東胡和月氏先行吞併大秦的狗腿子匈奴,直接威脅大秦剛剛佔領的河西之地,以此來最大限度的牽扯隴西代郡一代的秦兵,來給中原更多的空間。
東胡王聽完覺得這個計策很不錯,先把匈奴騙過來殺,東胡人口近百萬,月氏人口七十多萬,加起來控弦之士三十多萬,兵力都快趕上匈奴的總人口了,那打一個匈奴豈不是手拿把掐?
秦人再厲害還能出關幾千裡不成?
誰曾想冒頓壓根不上當,東胡和月氏的聯合使者並沒有誘騙到冒頓,這貨直接向大秦求援了,並且不斷增加防備,因此吞併匈奴的事情也算告吹。
“這冒頓先予千里馬,後予閼氏,借了秦兵之利才得以保全,這樣軟弱的人統領著匈奴,我看並非是這計策不好,而是被秦人嚇破了膽子,不敢和秦人爲敵。”步連魁麾下一個首領開口,引起來鬨堂大笑。
冒頓在歷史上是不折不扣的雄主,但是就目前而言,剛剛繼位的冒頓並未表現出來爲人稱道的地方,相反因爲匈奴元氣大傷不得不委屈求全的原因,冒頓在草原上一度成爲了軟弱無能的代名詞,因此匈奴有很多部族也都暗中脫離了匈奴,投奔了東胡和月氏。
冒頓的軟弱在草原上算是一個知名梗了,老爹的千里馬,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能送,其和千里滑跪的意呆利也差不到哪裡去,因此營帳之內,就著這個梗七嘴八舌的發揮了起來,一時之間,營帳之中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頭曼尚且敢南下攻秦,這冒頓反而沒有一點頭曼的勇氣,可是現在匈奴向秦人求援,秦人已經發兵,倘若匈奴和秦兵聯合,我們再想向中原進兵多有不利,我和中原的人聯絡,他們起兵反秦就在旦夕,如果南下的道路被匈奴阻攔,豈不是浪費了我們進攻劫掠秦國的時機?”東胡王步連魁皺眉開口。
不能吞下匈奴固然十分遺憾,但是擺在臉上的還有大秦這塊肥肉。
六國之士皆欲起兵反秦,屆時秦國自顧不暇,這讓東胡王如何忍耐?
“冒頓軟弱,不敢和秦人爲敵,難道就敢和東胡於月氏爲敵麼?
王上只需要遣使匈奴,痛陳利弊,我相信匈奴一定會做出選擇。”
“照我看來,向冒頓這樣的軟弱無能之輩,一定是不會爲秦國征戰的,匈奴疲弱,恐怕只作壁上觀,王上只需要拉攏一二,許諾河西之地,匈奴就不會再和秦人一心一意的聯合在一起了。”又有人開口爲東胡王分析局勢。
所有人都認爲匈奴很軟弱,認爲匈奴不敢和東胡月氏爲敵,因此匈奴最大的可能只不過是作壁上觀。
這種情況下,再許諾秦人佔領了匈奴的河西之地,匈奴完全沒有道理幫助秦人打生打死。
東胡王也這麼認爲,他同樣認爲冒頓懦弱,因此在使者出發之前,他想了想大手一揮開口說道。
“東胡和匈奴的疆土之間這一帶的土地荒蕪,長不出來什麼豐潤的水草,是一塊貧瘠之地,可是和王庭臨近的土地被匈奴佔據是我不願意的事情,你出使匈奴,就告訴冒頓,讓他把這片土地給我,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許諾永遠不再發兵攻打匈奴,並且願意替他奪回秦國佔領他們的河西之地。”
沒有人覺得不妥。
這一片土地對匈奴來說算是半個飛地,而且極度貧瘠,沒有太大價值,算是可有可無之地,價值很低很低。
在很多人眼中,甚至比不上被東胡王索要的千里馬和美人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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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胡王認爲自己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不止東胡王,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於是……東胡的使者出發了。
大秦的使者,酈食其和項羽一行人先行到達匈奴。
匈奴單于冒頓立刻給予了高規格的招待,在營帳之內,召集羣臣一同以大禮接待秦國的使者。
“現在是多事之秋,東胡和月氏的使者想要邀請我聯兵攻秦,我不敢怠慢,因此匆忙向大秦稟報,可是我背叛了東胡和月氏,他們一定會遷怒於我,東胡控弦之士有二十萬,月氏控弦之士十五萬,東胡現在人戶才四十餘萬,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抵擋,好在您來的及時,否則匈奴恐怕就要被東胡和月氏從這裡趕走,再也不能爲大秦守衛草原的門戶了。”冒頓臉上帶著殷切的笑容握住了酈食其的手。
“二十萬罷了,大秦帶甲之師百萬,他們又有什麼好畏懼的呢?”酈食其搖頭笑了一下。
“可是我聽說東胡王步連魁接見了來自中原的貴胄後裔,他們說六國之士都打算起兵反秦,這樣的時節,難道你們的君上也不會感到爲難麼?”冒頓開口,試探大秦的虛實。
酈食其聞聲失笑。
“我想請問,匈奴到現在一共有多久歷史了?”
冒頓不明就裡, 想了想開口說道:“如果說歷史的話,匈奴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最開始的匈奴,只是一個人數不過六十三人的小部落,您想要聽我說的更加詳細一些麼?”
“伱知道的只是匈奴的歷史,卻不知道秦國的歷史,秦國建立的時候,戶口不過幾百罷了,疆域甚至沒有一個馬場大,到現在,秦國已經有兩千萬人,疆域遼闊不知幾何。
往前看,中原紛爭的時間甚至都比匈奴的歷史更久,列國之間,伐交頻頻,有強盛一時的國家,才能夠在春秋稱霸,號令整個天下,到了戰國紛爭的時候,被覆滅的國家更是不知道幾何。
列國之間的戰爭打了有幾百年,一直到現在。
當今皇帝十三歲繼位,二十親政,先滅韓,後破趙,吞魏,攻楚,伐燕,並齊,打了將近三十年,卻完成了往前幾百年都沒有人做成的偉事,因此稱始皇帝,皇帝自此而始,六國就是在始皇帝手中滅亡,你覺得這樣覆滅了六國的皇帝,會因爲一些沒有清理乾淨的餘孽而鬧起來的叛亂而覺得爲難麼?”酈食其看著冒頓開口問道。
“是我唐突了,可是匈奴畢竟只是小國,就連東胡和月氏都難以抵擋,請問秦國打算派出來多少兵馬來幫助匈奴守衛住河西之地呢?”冒頓恭謹的開口發問。
酈食其沉默片刻,伸起來一隻手指。
冒頓眼中露出一絲遲疑開口。
“十萬?”
“不,一萬!”
酈食其嗤笑了一聲,臉上的自信卻分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