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舞,臣下慶賀時對君王表示敬意的一種禮節。
蹈舞並沒有固定形式,不是說非得有怎麼怎麼樣的舞步或者姿勢。
四肢不協調的人就是手舞足蹈其實也算數,說白了就是一種表達情緒的肢體語言。
沒那麼多規矩,當然正兒八經不怎麼會跳舞的也不會在這種場合當衆出醜。
但趙泗沒辦法,他被始皇帝親自點名了。
舞蹈,上輩子趙泗沒學過。
這輩子來到大秦以後,同樣沒學過。
他不是舞蹈達人,也不是舞蹈愛好者,哪怕是在上輩子信息極其發達的時代,短視頻遍地的時候,趙泗刷到的舞蹈視頻也屈指可數。
但倘若非要牽強附會,趙泗,還真會一點。
上一世,趙泗也曾經有過一段精神時光。
年輕人的互相攛掇,各種短視頻,趙泗也有過荒唐的年輕歲月,總之就是多少能搖上那麼幾下,而且客觀來說趙泗搖的還不錯?
可惜,上輩子不懂事,在最應該當搖子的年紀趙泗選擇了讀書。
於是勞斯萊斯庫裡南也相繼隨他遠去。
塵封許久的尷尬記憶因此而復甦,趙泗被趕鴨子上架,也沒辦法糾結這種場合到底應該用哪種搖。
客觀來說,這玩意分的種類還挺多,各地有各地的風格特色來著。
“成……”趙泗訕笑了一下。
“那我就隨便給陛下搖一段吧……”
趙泗撓了撓頭硬著頭皮來到了正中央,羣臣大多是知道趙泗的經歷的,都等著看樂子,始皇帝也眯著眼睛笑而不語。
趙泗微微聽了一下週圍奏響的音樂,節奏並不是很快,看樣子是不能給始皇帝來一段激光雨了。
話說回來,花手也挺抽象的。
總之趕鴨子上架,趙泗總不能手舞足蹈瞎比劃,搖子就搖子吧,這下子後世的精神小夥也可以直呼搖子有著傳承兩千多年前的淵遠歷史了。
閉目,傾聽,身體開始律動,塵封的回憶開始不斷的攻擊趙泗。
話說回來,趙泗倒也沒有真給始皇帝來一段抽象舞蹈,他選擇的是西安慢搖,始皇帝也算是陝西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跨越了兩千多年的文化碰撞了。
伴隨著律動,趙泗兩手隨著音樂整齊的律動起來。
雙腿跟裝了彈簧一樣上下起伏,但是腳步卻沒有任何異動,宛若在地上生根一般。
緩慢而又充滿了節奏的律動讓始皇帝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李斯也愣了……
兩千年的古人什麼時候經歷過搖子的衝擊?
“這是什麼蹈舞?”李斯驚詫,這蹈舞看起來有一種難以評價的感覺,客觀來說真不好看,但是吧,卻有一種詭異的魔性,讓人忍不住跟著律動起來。
始皇帝眯著眼睛也頗爲驚奇,蹈舞慶賀沒有什麼固定形式,本意就是拿趙泗逗逗悶子,沒想到的是趙泗還真會。
出彩不至於,水平也一般,美感也不怎地,可是就感覺趙泗這小子莫名其妙在律動的時候人卻變得精神了起來。
“主公還真會蹈舞啊……”張蒼咂了咂嘴十分詫異。
樊噲純粹不會欣賞,一邊跟著魔性的律動搖頭晃腦一邊看向張蒼開口問道:“先生,主公這蹈舞怎樣?”
張蒼的審美必然是有話語權的,漢朝的音律就是張蒼校訂的。
“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動作,但是不失有趣。”張蒼給出了一個高情商的回答。
也就比手舞足蹈四肢不協調高了那麼一點,有點東西,但是東西不多。
趙泗的魔性舞蹈還真給羣臣驚住了,畢竟大家誰都沒見過,李斯看的嘴角直咧咧。樂的不行開口道:“趙駟車,還說你不會蹈舞?”
“簡單明瞭,韻律自然,好蹈舞!”又有人賀道。
竟然還真有人刻意逢迎,從一些新奇的角度誇獎趙泗的蹈舞。
沒辦法,地位高了,別說指鹿爲馬了,把老鼠說成鴨脖都有人拍手叫好。
始皇帝初看覺得有點東西,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動作,越看東西越少,趙泗居然還搖起來勁不停了,周遭有人調笑有人逢迎,始皇帝看著越來越精神的趙泗眉頭微微蹙起。
“成了……”始皇帝擺了擺手。
“你啊,總能在朕意想不到的地方逗出來點新的悶子……”
始皇帝示意趙泗上案同食,趙泗乖乖的跪坐在了始皇帝案几的一旁。
趙泗在兩千多年前當了一次搖子,但這只是新年的一個小小的插曲,大家只當尋個樂子,過年嘛,最重要的是開心。
從這方面來說,趙泗反而把氣氛烘起來了。
歌舞表演,贊麗,酒樂,氣氛越來越濃烈。
筵席整整擺了一天,秦朝的新年年味算不上太多,但是喜慶的心情是同樣的。
簡單的度過了秦朝的新年,駕攆從東郡再次啓程。
東郡,原魏國舊地。
但是距離關中沒有多遠,距離咸陽也沒多少距離了。
車馬一路行進……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天氣逐漸轉冷。
客觀來說,秦朝的寒冬是在新年過後。
畢竟秦朝的新年是十月一……
行了半個月,駕攆進駐關內,至此大巡天下已經真真正正的結束了。
駕攆進入關中並沒有停留,而是繼續朝著咸陽進發。
這是新的一年,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新的氣象,這對於大秦也是新的開始,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趕回咸陽開始新的征程。
只是對於大秦而言,新年已經過去,對於趙泗而言,新年卻還沒有到來。
關內的路就好走了,畢竟是秦國的基本盤,基礎設施不管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都是天下頂尖。
進入關內沒多久,咸陽的城池就已經依稀可見。
經過了將近兩年的奔波,始皇帝的駕攆終於重新趕赴咸陽,趙泗看著遙遠的依稀可見的城牆心中也有一些唏噓。
隨著越來越近,沒來由的趙泗也覺得自己的內心開始有什麼東西要掙脫出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趙泗已經看到了道路兩側迎接的留守咸陽的文武百官。
趙泗下意識的催促戰馬加速行進,爾後轉頭開口。
“陛下,咸陽到了。”
駕攆之中的始皇帝聞聲輕輕撥開簾子,只見咸陽的城門已經近在咫尺,看了看一臉興奮正在駕車的趙泗,莫名的情緒暗自流動。
“嗯,咸陽到了!”
“接著!”
說著始皇帝扔起來一個紅布裹著的東西。
“你的賞金!”
趙泗眼疾手快的接過始皇帝丟過來的東西。
打手一摸就知道紅布里麪包的是一金。
趙泗驚覺……
今天是迴歸咸陽的日子,也是自己一個人的新年到來的日子。
“哎……”
趙泗沒來由的嘆了一口氣。
這下子,自己可真就沒有任何理由偷懶了。
(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