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慕宇?”陳華停下腳步,頓了頓問道:“慕楓跟你什麼關係?”
慕這個姓並不多見,尤其是在京城,現在京城姓慕的只有一家,那就是奇侯慕誠的慕家。儘管奇侯已經死了,但是他的兩個兒子都在京軍中,大兒子是陳華的老熟人慕楓,在京軍十二團營中擔任一營督帥。
提到自己兄長,慕宇立馬就來了精神:“那是我大哥,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本公子。不然的話,我大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陳華眯眼笑了,笑容裡面充滿了不懷好意:“有意思,沒想到回京之後第一個遇到的竟然是老熟人。既然你是慕楓的弟弟,今天這事就更不好解決了。來人,把地上那個擡走先救治一番。”
沒等慕宇露出喜色,陳華接下來的話讓他整個人瞬間跌落谷底:“你們這些人裡面有沒有認識慕楓將軍的,派個人去告訴慕楓,就說他弟弟被我陳華給扣了,讓他自己過來領人。”
慕宇苦不堪言,自己的兄長是什麼脾氣他很清楚,要是讓大哥知道自己犯了錯,那回去之後鐵定會捱揍。
他沒有想過,如果他的大哥不是慕楓的話,陳華說不定已經讓他進了稽查司司獄。
慕楓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幾天前好不容易通過關係把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弄進了稽查司,自己在京城這邊有些關係還是需要打點。父親死了,皇帝給的賞賜雖然很豐厚,但是京中很多人卻有些看不起他們家。加之最近有傳聞說京軍中會有人事變動,所以慕楓這幾天都很忙。
奇侯奇侯,以奇出彩,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娶了一個青樓女子當正室,這是京城不少人爲之詬病的。
如果是他弟弟慕宇娶了一個青樓女子當正室,京城的人和慕家的人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慕宇就是一個二世祖,每日飛鷹走狗、不務正業。可偏偏是這個慕家的長子娶了一個青樓女子,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了。
慕楓沒有食言,把知秋娶回來之後,他對知秋一直都不錯。可是家人卻不能接受這樣一個青樓女子,哪怕他舉例說定北侯陳華娶的也是青樓女子,家人也不能理解他這種行爲。
這日慕楓準備了一些禮品,打算去拜訪一下劉大將軍,也好保住自己現在的位置。
可是還沒等他出門,卻有人跑來彙報說二公子在稽查司衙門那邊惹了麻煩,讓他馬上過去。
慕楓皺眉低罵道:“這個不讓人省心的蠢東西。”
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慕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個不成氣候的蠢貨弟弟,竟然得罪了陳華。
他跟陳華可是打過交道的,在朔方城的時候因爲知秋的事,他還差點讓陳華給殺了。也是那一次,陳華在他心裡留下了一個陰影。
所以得知事情的經過之後,慕楓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要給自己的弟弟討個公道,而是該怎麼平息陳華的怒火。
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也不能不管,無奈之下,慕楓只好一邊派人跟劉奉先彙報一邊帶着人前往稽查司衙門。
陳華瞪了大概半個時辰慕楓才帶人過來,他並沒有帶太多的人,也就幾個親信隨從而已。可是在場的許多人都是京軍,無形之中這些京軍就是他說話的底氣。奈何慕楓一跟陳華打照面,氣勢立馬就弱了三分,以至於在那些京軍看來,慕楓是怕了陳華的。
“陳將軍,何必這麼大動肝火呢!這麼些年,京軍和邊軍互相看輕已經成爲常態,並不是什麼大事,陳將軍如此,莫非是對京軍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一開口,慕楓就先給陳華扣了一個大帽子,這樣可以拉起那些京軍的仇恨,也可以堵住陳華的嘴巴。
這件事的確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陳華愣是要把這件小事當做大事來處理,那麼問題就來了,你陳服章難道是想要跟整個大齊京軍爲敵麼?
陳華並未接茬,而是淡淡道:“這不是慕督帥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該不會是在朔方的時候被陳某人給打了一頓,你來找陳某人報仇了吧!還是說這個叫慕宇的小子,壓根就是你叫來找陳某人麻煩的?”
慕楓氣得臉色通紅:“陳服章,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弟弟是不成器,但是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不過是冷嘲熱諷幾句而已,你何必把人給綁了。”
陳華冷冷道:“本來的確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可偏偏本將是一個護短的人。莫說今天我的人沒做錯,便是做錯了,我要收拾也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別人幫我教訓。老子們在邊疆用腦袋給你們博平安,你們這幫王八羔子整天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到頭來還怪老子們耗費了國帑!
這些話,你們應該給死在漠北朔方城外那些邊軍的弟兄們說,而不是在我們的背後指指點點。
還有,慕宇是你弟弟,同時也是我大齊的軍人,難道他辱罵我邊軍就是對的了不成?做錯了事,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本來下面的人無論怎麼鬧騰都與我無關,但今日是京軍出手傷人在先,這件事就沒法善了。
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憑什麼你們京軍就比我們邊軍要高貴一些?你可以去問問那些從京軍去邊軍中的人,問問他們在漠北的待遇是怎麼樣的。”
京軍去漠北之後的待遇如何,這一點不用問慕楓都知道,現在不少去了漠北的京軍根本就不想回來。一方面是因爲漠北zì yóu一些,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爲漠北軍餉高,而且現在沒有戰事。
在京城則不然,雖然看上去十分風光,可是實際上,那些最底層的京軍一個個都得看人臉色,根本不像在漠北那般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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