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蛟軍駐地,走馬山上,謝絕拿着手中紙條沉吟片刻之後怒吼:“緊急集合!”
沒多久,一千青蛟軍和二百預備軍全部集合完畢,青蛟軍是陳華在漠北的老班底,預備軍則是青蛟山的山匪中一些想要加入青蛟軍的年輕人組成。
謝絕揚了揚手裡的信紙:“將軍有令,所有人戰甲上身,留下二百預備軍守衛山寨,其他人全部跟我下山進城。
戚,你帶十個人留下,隨時聽候調遣,其他人,全部跟我下山。”
“末將領命!”一個看上去奇醜無比的年輕人出列,朝謝絕敬了個禮。
戚是青蛟軍中最老一批的人之一,現在擔任隊正的職位,但是他很善於跟士兵們相處,而且充當過後面幾期的教習。
把他留下也是陳華的意思,因爲這個人足夠忠誠,留下這樣的人能夠讓下面的人聽話。
其他幾個人則是謝絕親自選出來的,經過了深思熟慮,這些人圍繞在戚身邊,能夠很好的輔佐他管理好山寨中的人。
隨後謝絕領着人下山,陷阱一個都沒有破壞,臨行前他交代戚,如果老大有事吩咐,城內稽查司一個叫穆林的人會在山下放煙花,到時候讓他們下山去接。
大隊人馬疾馳而來,可把金陵府的守軍嚇得夠嗆,府軍何曾見過這等陣仗,金陵城離南疆還有上千裡地,怎麼突然之間城外會冒出這樣一支軍隊?
隔了老遠,小卒看到之後不敢拿主意,馬上就通知了上司小旗,小旗也不敢拿主意,就通知了夫君巡城司的總旗。
那總旗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等他到達城牆上方的時候,下面的青蛟軍已經到達城外一箭之地。
青蛟軍並未莽撞行事,謝絕策馬上前,大聲喊道:“看見我們來了還關城門,兄弟們也太見外了。漠北青蛟軍都尉謝絕,封督帥陳華之命領青蛟軍全員前來,請城頭的兄弟把城門打開。”
絡腮鬍子總旗把身體緊緊的貼着箭垛,生怕對方會突然之間放箭,以他的資歷,自然能夠看出城下的士兵乃是精銳中的精銳,身上的鎧甲都比金陵府軍的要好幾個檔次,清一色的黑色鏈子甲,城裡很多士兵穿的都是皮甲。
鏈子甲又叫鎖子甲,是一種防禦能力極強的鎧甲,製作過程艱難,一個成熟的工匠一年也只能製造一套這樣的鎧甲。
總旗官不相信下面的人是來自漠北的青蛟軍,自然不敢將城門打開,而是揚聲道:“下面的兄弟請稍後,我要請示上峰之後才能決定是否放你們進城,不知你們手中可有信物?如果有的話,煩請兄臺將信物放在吊籃中,不消片刻某便可答覆諸位。”
城頭守軍不過一二百,可下面有一千精銳,即便這一千精銳並沒有攻城器械,也足以讓城頭的總旗膽寒。
謝絕將腰牌放入吊籃中,策馬回到原地等待,大概過了兩柱香時間,城裡有回信了:“青蛟軍的兄弟稍等,我等這就將城門打開。”
金陵城是南方重鎮,別的不說,光是高有五丈的城牆就足以讓大多數部隊望而生畏,沒有攻城用的雲梯,沒有撞錘,要破開這樣一座雄城,一千士兵是絕對不夠的。
過了一會,城門吱吱呀呀的被打開,下面的吊橋也被放了下來,謝絕一聲令下,大軍快速前行,很快就進入了金陵府城。
大軍就這麼穿過鬧市,在不少百姓訝異的目光中進入陳華的酒坊,這裡是他們暫時的駐紮地。
酒坊經過三四次擴建,面積大得驚人,原來面積不小的貧民區縮水近半,這些地盤全部納入了陳華酒坊的範圍。
地是陳華拿銀子買的,府臺周綰也說不出什麼別的話。
青蛟軍駐紮酒坊之後基本上不露面,深居簡出跟黃花大閨女一樣,偶爾出來幾個人,也是負責採買的。
自從青蛟軍進城之後,陳華也很少露面,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幹什麼。
不過有一人得到青蛟軍入城的消息之後心中產生了懷疑,這個人就是一直懷疑陳華跟走馬山上的山匪有關聯的葉天狼。
葉家有一位忠僕,年輕的時候是葉天狼的護衛,因爲性命是葉天狼所救的緣故,此人對葉天狼十分忠心。
儘管現在這個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田舍漢,可他一身功夫卻沒有放下,而且他兩個兒子都是一把好手,尋常三五個高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葉天狼決定讓這個自己最信任的人上走馬山走一趟,他要查一查,這些青蛟軍究竟是不是走馬山上的山匪。
倒不是說葉天狼想要用這個做文章,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猜測的是不是正確的,幾次交鋒,都沒能將陳華怎樣,京城方面葉家子弟傳回消息說陳華這個人動不得,葉天狼也就少了許多跟陳華作對的想法。
他現在以自保爲主,知曉走馬山的情況無非是爲了提前提防。
至於陳華,誰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洪賜卻知道。
他現在正在着手處理漕幫內部的紛爭,他必須要幫助漕幫洪賜穩定漕幫才行,只有這樣,金陵城內幾大家族的勢力纔有一個牽制。
他一點都不害怕洪賜會背叛,因爲他並不是簡單處理漕幫內部事務,肯定會給洪賜留下掣肘,這個掣肘不會讓洪賜覺得反感,卻能在關鍵時候對他發出致命一擊。
洪生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實在算不上舒心,家小全部都被洪賜軟禁起來,他如果不是有葉天狼庇護,說不定現在腦袋早就掛在漕幫的旗杆上了。
可即便葉天狼現在願意庇護他,他也不相信葉天狼會一隻庇護,只怕有朝一日洪賜徹底穩定漕幫的時候,就是他洪生人頭落地之日。
洪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選擇及時行樂,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要死了,不及時行樂,等到快死的時候再想着行樂就晚了。
這宅子不大,很少有人知道,他每日的吃食都有專人送來。這日又到了飯點,外邊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