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選擇這個叫劉青的兵部左侍郎,是因爲他並不受兵部尚書鄒蓋之的喜歡,而且雖然他跟吏部尚書孔乾坤關係十分複雜,但是他在吏部尚書那邊,也不是很受重用。
這一切,都跟他的性格謹小慎微有關,這是一個十分小心的人,蔣子義等人找尋關於他跟軍械泄露案的證據,也找了不少時間。
表面上好像找不到他的任何蛛絲馬跡,如果不是蔣子義夠狡猾,找了他的外室,說不定還真抓不住他的馬腳。
二人商量了一下該如何對付這個左侍郎,商量完畢之後,陳華去了一趟稽查司總部找稽查司北司都督莫永年。
去第一趟沒找到莫永年,直到第二趟才見到莫永年。
“陳小兄弟什麼時候回京城了?”莫永年對在京城見到陳華感到十分意外。
陳華笑道:“莫都督真是貴人事忙,我都來了幾次了,每次都是鐵將軍把門。回京城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沒時間拜會莫都督,都督不會是介意了吧!”
莫永年也笑道:“陳小兄弟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能來看老哥,老哥可是很高興的。今天來我這兒,可是有什麼事?”
客套話誰都會說,他肯定知道陳華來是有目的的,不然兩人沒什麼交情,陳華會來找他纔怪。
莫永年主動問了,陳華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找莫都督走個後門,拿點卷宗。”
“什麼卷宗?”稽查司的卷宗,可是比刑部的卷宗還要多的,而且每一個卷宗都是稽查司的密探花費了大工夫的。
一般人來要卷宗,莫永年會毫不猶豫的說沒有,哪怕是身份比他要高的人來,他也會推脫。
但是陳華來問他要卷宗,他十分爽快。
因爲他很清楚陳華現在在做什麼,如果這個年輕人真的能夠將江南的鐵局破掉,那就是解了陛下心中一個很大的心結,別說從他手中拿一點卷宗,便是讓他滅人滿門,莫永年估計也會做。
不過前提是,陳華能夠破開鐵局。
陳華道:“我想要兵部左侍郎劉青所有不法的罪證。”
莫永年奇道:“劉青?你要給兵部左侍郎的罪證做什麼?是不是他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陳華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他要東西:“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只需要把這個東西給我就行。如果不願意給也沒事,在適當的時候,找一個適當的人,把這個人的罪證擺到陛下面前。”
莫永年猶豫道:“這劉青所犯之事,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就算是將卷宗交給陛下,陛下也未必會如何處置他的。
此人爲官清廉,雖然拿了不少的冰敬碳敬,可這些都是京官應得的,陛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是這人得罪了你,你跟我說,大不了我讓他吃些苦頭就好,如果沒有得罪,你又何必呢!”
陳華沉聲道:“不敢欺瞞大都督,此人跟當年的軍械泄露案有關,此事我相信凌總旗應該跟您說過纔是。
那一戰,因爲敵人有牀子弩這等利器,我有許多兄弟戰死在草原上,這件事我一直都沒有放下。
說我是公報私仇也好,說我是公報公仇也罷!總之,這件事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我不能讓我的袍澤兄弟白死,更不能讓這等蠹蟲繼續啃噬我大齊的根基。”
莫永年皺眉道:“服章,我年紀比你大,託大叫你一聲服章,這件事凌牧雲在很早之前就寫了密報回來,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將查出來的結果公之於衆,是因爲這其中有許多關鍵不是我們能夠處理的。
我勸你一句,不要管這種事了,袍澤戰死,你心裡有愧,我可以理解,大不了多給些撫卹便是了。
千萬不要爲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前程給斷送了。”
看上去莫永年好像是替陳華着想,可實際上卻是在爲他的淡笑找藉口。
充分的說明,軍械泄露案的背後,有一個連稽查司莫永年都招惹不起的存在,而這個人,很有可能便是蔣子義調查出來的皇子——二皇子李天。
除了李神通之外,沒有人知道以後這大齊的江山到底會在誰手裡,是那個看上去懦弱的太子?還是黨羽遍及朝野上下的二皇子。
所以身爲李神通心腹中的心腹,莫永年根本就不敢胡亂去動一些有派系的人,除非這個人是皇帝讓動的,否則他自己去動,很有可能無形中得罪新君。
越是莫永年這種身居高位的人越明白什麼叫伴君如伴虎,所以他每走一步都是謹小慎微,很少會犯錯。
即便犯錯,也是在皇帝想要他犯錯的時候,他故意犯的錯誤。
“既然莫都督不肯給,那我就不打擾了,我自己解決吧,不讓都督爲難。”陳華也沒有死皮賴臉的糾纏下去,他很清楚,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莫永年張了張嘴想要再提醒陳華幾句,轉念想到交淺言深幾個字,只好作罷。
他不清楚陳華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性格的人,只盼着這個年輕人不要不識好歹。
可惜,陳華並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
回去跟蔣子義和謝絕說了自己在稽查司的遭遇之後,蔣子義猶豫道:“老大,其實莫都督說的挺有道理。”
習慣了跟蔣子義唱反調的謝絕這次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順着他的口氣道:“老大,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陳華心情很煩躁的揮了揮手:“你們兩個都不要再說,如果我連自己兄弟的仇都報不了,我陳服章還是個人麼?沒能把他們平安從草原帶回來,我已經很對不起他們了,我必須要用某些人的腦袋,讓兄弟們在九泉之下能夠得到安息。”
蔣子義和謝絕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他們兩個又何嘗不知陳華的性格,勸一句沒有用,勸再多都沒用,只要陳華決定了的事,只要他認爲對的事,只要他認爲該去做的事,他不會聽任何人的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