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臉上一片森寒,想不到贏都學院竟然這麼不安全,暗夜偷棺,還好自己敏感。
媚君,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她爲什麼對銅棺這麼感興趣,竟然當着自己面也要來偷。
剛纔那一爪雖然沒有元氣噴涌,但那股氣勢卻森寒無比,恐怖逼人,讓自己汗毛倒豎,渾身不適。
想到這裡,辜雀眉頭又忽然皺起,不對!這個人不是媚君!
剛纔那個人的手掌很粗糙,而且指甲極長,像是散發着森冷的寒氣,但媚君的手自己見過,不但細如青蔥,嫩如白玉,而且指甲極短!
更重要的是,媚君這個女人明顯很強,否則也不會一招讓那個保羅受傷!而剛纔那個黑衣人表現出的實力,並不像是很強!
那麼除了媚君,誰還對自己棺材有意思呢?瓊斯?不可能是她,她是魔法師,身體不可能這麼強!
身體強大......辜雀忽然眉頭一皺,往地上一望,只見平整的石地之上,幾滴綠色的漿液正冒着小泡。
他用手指沾了沾,臉色頓時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不斷變幻,表情分外沉重。
但很快,他臉色又是一沉,皺着鼻頭,身體頓時軟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間,一道瘦小佝僂的黑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看着辜雀冷冷一笑,全身涌出一股強大的魔力,雙手頓時扣在了銅棺之上。
隨着全身元氣涌動,銅棺被她緩緩擡起。而就在此時,一道血光驟然照亮黑夜,快到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
黑影渾身一震,連忙把銅棺放下,身體卻來不及躲開,只是微微一側,腰間頓時被刀光割破,一抹鮮血流出!
“怎麼可能!”
她驚呼一聲,聲音沙啞無比,像是來自地獄一般,身影連忙一閃,直接破門而出
“偷我銅棺,豈能想走便走!”
辜雀厲吼一聲,身提頓時穿越層層空間,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化作一縷黑光,朝前方的身影追去。
泣血短刀在他手中散發着猩紅的光芒,前方的身影卻愈發快樂,腳步每每在地上輕輕一點,身體便像是受到極大的推力一般,刷地一聲邁過數丈之遠。
辜雀提刀而行,步伐快到極致,絲毫不落下風,緊緊跟隨着對方,拉近距離,然後一刀斬出。
一道血光呼嘯而過,像是要斬破空氣一般,刷地一聲直朝這個背後而去,對於偷棺人,他絕不會留一絲餘地,只要出手,就是致命殺招!
因爲銅棺是他的底線!任何人碰到他的底線,他都不會留任何情面!
這黑影彷彿知道這一刀厲害,也不硬拼,身影連連閃動,瞬間跨過數丈,躲過這驚世一刀。
刀芒斬在地上,鏗鏘一聲發出,火花激起,一道溝壑頓時顯現了出來。
“還想逃!”
辜雀低吼一聲,速度再次加快,腳步輕點,身如驚鴻,直接踏上房頂,起起落落之間又是一刀斬出。
這一刀直接斬向了這人身前,死死封住了她的前路,讓她不得不停下暫避鋒芒。而就在這個期間,辜雀已然降臨,是手中短刀搖曳,直刺對方喉嚨。
這人帶着面具,看不清模樣,但也能看到她瞳孔一陣緊縮。
“哼!”
而就在此時,一聲寒徹入骨的冷哼忽然傳來,伴隨着冷哼,只見一道白色的渦輪急速而來,那恐怖的氣勢令人心悸。
辜雀瞳孔一陣緊縮,右手一震,短刀一顫,一道驚天刀芒呼嘯而出,狠狠和那白色的渦輪相撞,發出一聲驚天鏗響。
刀芒消失,白光也驟然飛出,辜雀凝眼一看,只見兩道黑影劃破夜空,已然消失在了密集的房屋建築之間。
他臉色寒冷無比,右手死死攥緊刀柄,又一個偷棺人!
而且不是一個人行動,竟然還有人接應!
若不是自己乃厄運之體,眉生三眼,厄運纏身,百毒難侵,恐怕剛纔已然倒了,銅棺已被偷走了!
想到這裡,辜雀忽然臉色一變,一股寒意自心底襲來,再也無法抹去,不禁破口喊出:“不好!調虎離山!”
他說着話,右腳猛然一跺,在地上踏出一個凹坑,身影如炮彈一般激射而出。
他不斷跑着,臉上已有大汗,心中有一股無窮的怒意想要爆發!孽火燃燒,讓他渾身熱血沸騰,額頭髮帶之下,兩道黑紋猙獰無比!
身影猶若電光一般閃爍,辜雀一腳踢開大門,猛然竄了進去,身影頓時愣住,鬆了一大口氣。
棺材依舊擺在那裡,黑紋滿滿,都是熟悉的模樣。
他深深吸了口氣,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右手伸出,緩緩打開沉沉的棺蓋,一個絕美的女子便顯現出來。
只見她眉如遠山,神色安詳,靜靜地躺在棺內,蒼白的臉色令人心碎。
辜雀摸着她柔順的黑髮,臉上一片平靜,眼中也不禁帶着柔意,緩緩道:“有人要打你的主意,他們要偷棺,要奪走你!”
說到這裡,辜雀又是一笑:“我不知道他們的理由,但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經也有人打你的主意,但是他們都死了。”
辜雀說着話,目光之中已是一片血浪,他緩緩道:“爲了義勇,我於暗夜殺人,斬頭顱,碎血軀,點魂燭。若你沒了,我便開膛破肚,以厄運之血流滿大地,引動昊天雷劫,毀滅贏都!”
辜雀豁然站起,緩緩蓋上棺蓋,目光卻是看向地上的綠色漿液,沉聲道:“風雲已起,贏都竟然出現了這種東西,不安靜了。”
此話一出,外面忽然一聲慘叫響徹天地!又在頃刻之間戛然而止!
辜雀大笑出聲,道:“果然如此,也罷!冰洛,隨我一起去看看吧!”
他說着話,猛然背起沉沉銅棺,大步走出門外。
門外是漆黑的寒夜,星辰滿天,白月皎潔,大地微亮,一幢幢房屋聳立,像是一座座雕像,俯瞰着整個大地所有卑微的靈魂。
這像是一座鬼城!
辜雀目光一凝,只見前方路口一道倉皇的身影踉蹌而過,滿頭金髮,臉色蒼白,不是保羅又是何人。
還未來得及細想,忽然又是一道披頭散髮的黑影掠過,渾身散發着詭異的氣息,猶如惡狼一般猛然朝前一撲,消失在了辜雀目光之中。
下一刻,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傳遍天地,聲音痛苦,像是喉嚨被血封住,這赫然便是保羅的聲音。
辜雀雙眼微眯,目光之中寒意一閃,揹着銅棺身影一閃,飛速越過大路。凝眼一看,只見那道詭異的身影正趴在保羅身上,像是在啃噬着他!
“住手!”
辜雀大喝一聲,身影驟然閃了過去,右手泣血錚錚,一道血色刀芒驟然斬出。
而就在此時,保羅忽然起身,空中默唸咒語,右手一揮,一道水劍凝聚而成,把這道刀芒轟然刺下!
“辜雀!你幹什麼!”
保羅大喝出聲,臉色極爲陰沉,似乎剛纔的慘叫聲根本與他無關。
辜雀臉色一沉,心中微微驚愕,皺着眉頭看着保羅身邊那道黑色的身影。只見他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瞳孔似乎散發着詭異的氣息,整個人站在那裡,像是一具屍體一般。
“你是誰?”
辜雀頓時凝聲問道,他看不透這人境界,說明他至少是寂滅之境!而六大學院寂滅之境的學生,天亮之時都露過面,根本沒有此人!
這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沉聲道:“你跟着我們,反而問我是誰?”
保羅臉色極不好看,咧嘴道:“辜雀,你跟着我們是要做什麼?白天之事我已經收到了老師的懲罰,也向天主禱告懺悔,你還要殺我泄憤嗎?”
“呵!有點意思!”
辜雀頓時一笑,事情愈發撲朔迷離了。
剛至夜裡,便有兩撥人想要偷自己銅棺。如今這兩人分明是你追我殺之勢,慘叫連連,而頃刻之間,彷彿又成了夜間好友,正散步望月,交心悟道。
不對!氣氛很詭異!彷彿一到黑夜,這贏都學院就變成了森羅鬼城,各種事情都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像是抓住了什麼,又一瞬間找不到了頭緒。
而就在這僵持時刻,一道白色劍芒忽然劃破天際,攪動元氣變幻,滾滾而流。
另一個角落之中,一個黑色的身影看到這一幕,不禁豁然轉身,一掌而出。
一聲悶哼忽然響起,孟婆跪在地上,身體不斷顫抖。
鬼卞收回手掌,眼中殺意瀰漫,寒聲道:“讓你去偷銅棺,你反而被他追殺,現在卻給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孟波沙啞的身影連忙道:“屬下知錯,請魔子大人責罰,萬萬沒想到這個辜雀,竟然對我們魔域的蠱魂散沒有反應啊!”
“什麼?”鬼卞眉頭微皺,疑惑道:“你說蠱魂散對他沒有反應?不可能,蠱魂散無色無味,藥性卻是極爲猛烈,就算是大型魔獸也撐不住十息,他怎麼可能沒反應!”
孟婆低聲道:“魔子大人,他要是有反應,屬下又怎麼會暴露行蹤,被他追殺啊!”
鬼卞沉聲道:“那這麼大動靜是爲何?你看看,整個贏都學院都被你驚動了!”
孟婆低着頭,急忙道:“這個動靜不是我弄出來的,恐怕另有原因。”
“噢?”
鬼卞眉頭緊皺,在自己面前,孟婆不敢說謊,若這個動靜不是她弄出來的,那又是誰呢?
正想到這裡,他忽然臉色一變,身影猛退數步,左手白扇刷地打開,在胸前一擋!只見一隻蒼白的大手忽然從黑夜中伸出,猛然便抓在了白扇之上,一道元氣驟然爆開!
鬼卞舔了舔嘴脣,森然道:“你是誰?竟然偷襲本魔!”
他說着話,忽然右手一震,白扇剎那間飛起,化作一個恐怖的渦輪,驟然朝這隻大手而去。
只聽悶哼一聲,一道漆黑的身影驟然激射而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鬼卞看着地上綠色的血跡,雙眼微眯,忽然一笑,道:“看來這動靜的確不是你弄出來的,贏都學院還真是熱鬧啊!連這種東西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