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不需要擔心?
辜雀並不這麼認爲,那三道未來之光有多強他很清楚,絕對達到了天衍之境。
韓秋雖然斬出了兩道冠絕古今的劍芒,將三道未來之光斬碎,但她的傷同樣也很重,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
而嬰胎的實力有目共睹,甚至在絕境之下會不惜一切代價使出天衍之力,那時候她如何抵擋?
只是韓秋的話又如此自信,這讓辜雀開始明白,原來自己早已不瞭解她。
她現在是處於什麼狀態?她的靈魂和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對因果之力的掌控達到了何種程度?
很多的事隨着命運和歲月,已然漸漸變得陌生。
唯一沒有變的是,兩人的心依舊連在一起,隨時可以爲對方而死。
辜雀現在的狀態很差,靈魂重創,力量完全消失,完全靠着邪惡之眼的力量強行撐住。
一旦邪惡之眼的力量用盡,他便徹底失去了戰鬥力,甚至要養傷至少幾十年,才能把靈魂完全修復。
幕後黑手這一招來得太狠,要不是種種巧合在,自己恐怕已經死了。
思慮萬千,但時間卻禁不起耽擱,辜雀穩穩落了下去,天眼虎已然趕緊走了上來。
“大姐頭呢?大姐頭你?”
天眼虎咋咋呼呼鬧騰着,辜雀道:“她有她的事要做,你別管,義勇怎麼樣了?”
天眼虎道:“保住靈魂了,不過恐怕沒有戰鬥力,必須要出去啊。”
說到這裡他又激動道:“小子,剛剛大姐頭實在太猛了,我的天,兩道劍芒斬破天穹,簡直要了人命了啊!”
辜雀搖頭一笑,緩緩回頭朝那黑石孤山看去,他沉聲道:“你和義勇找個地方休息,儘量給他爭取養傷的時間,現在我要去幹正事兒了。”
“我一直注意着呢,他們一直圍攻,但天上那一道血色圖案太古怪了,一直將破未破,始終打不爛呢。”
辜雀眼中寒光爆射,冷冷道:“我的狀態很不好,如果不趁着邪惡之眼還有力量之時解決這些問題,到時候,恐怕就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他說着話,便大步朝前走去。
而前方,那佇立的幾座石山之下,一人已然道:“怎麼辦!剛纔那麼大動靜都沒能殺了這小子,現在他反而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荊傳甲沉聲道:“辜雀此人你們還不瞭解嗎?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我們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了,就容不得回頭。”
“就算現在收手,他一樣要殺了我們,還不如直接拼一把,將這廝殺了,那兩個女人的秘密自然可以揭曉。”
“諸位別忘了,那個秘密到底有多麼令人瘋狂!”
此話一出,衆人眼中的猶豫徹底不見,繼而代之的是完全的堅定。
耆老淡笑道:“況且這神雀盟主又什麼好怕的?不就討巧接了兵主三掌而已嘛?他現在深受重傷,我們這麼多人在,還能怕了他不成?”
“好,我們合力先殺了他,再慢慢對付這兩個女人。”
十多個禁忌之境的強者達成默契,然後全部轉身朝辜雀看去。
那是破碎的天地,滿目皆是瘡痍,破碎的虛空和大地,混亂的規則和狂暴的元氣,一切都詮釋着剛纔的變故。
就在這之間,辜雀緩步走出,五個頭顱,五根血角,無雙眼睛,十四隻翅膀,滿身黑鱗,身體枯朽。
他正如同一個惡魔,是如此猙獰恐怖。
他大步走來,速度並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令天地發出莫名的巨響。
不知爲何,衆人此刻在漸漸朝後退。
“上!殺了他!”
“不錯,只要我們合力,便足夠殺了他。”
衆人在大吼,但臉上卻在流汗。
辜雀五個頭顱的臉色都是如此冷漠,十四隻翅膀輕輕扇動着,虛空被輕易劃破。
手中的石刀早已漆黑無比,渾身都燃燒着孽火。
他此刻哪裡是人,分明就是從地獄最深處走出的死神。
“你們不是要殺我嗎?爲什麼還不出手?”
他的語氣冷漠至極,每一步踏出,都將虛空踩碎。
“不能等了!他的氣勢在不斷攀升。”
荊傳甲暴喝一聲,身影一動,全身紫荊瀰漫,一掌轟然朝前拍去。
“都給出出手!”
耆老暴喝一聲,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仙杯,朝前吹出一口氣,兩道白光從中飛出,化作兩條長達數千丈的白龍,極速朝辜雀而去。
“神庭文明的仙龍,耆老這是下血本了。”
衆人驚呼出聲,都全部抄辜雀殺去。
一瞬間,禁忌之境的規則大道將天空完全淹沒,一切都在崩潰,像是要化作元一般。
而辜雀五個頭顱仰天長嘯,十四隻翅膀齊震,雙手握着黑色的石刀,猛然朝前豎斬而下。
天地時空凝固了。
只能看到那黑色的孽火從石刀中澎湃而出,捲過天與地,將無數的禁忌大道吞噬,將無盡的元氣湮滅。
刀芒斬下,並朝兩側溢出,化作奔騰洶涌的怒浪,轟然席捲整片天地。
“轟隆!”
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巨響之聲才終於傳出,將天上地下徹底遮蔽。
元氣在互相吞噬,規則在互相擊撞,餘波吞沒一切,十多道身影倒飛而出,並在狂暴的力量中化作殘片。
塵埃漫天,辜雀緩步從中走出,身上的黑鱗殘碎,肌肉撕裂,甚至露出了黑色的骨骼。
但他的背脊依舊挺直,形象依舊猙獰。
十多個禁忌強者艱難重聚身影,荊傳甲等人臉色慘白,終於忍不住道:“走!快走!”
衆人早已嚇破了膽,他們根本不明白爲什麼辜雀在此刻竟然這麼強,就算是神獄兵主,面對十多個禁忌強者的合力,也不會這麼輕鬆吧?
但他們不知道,這本就不是辜雀的力量,而是邪惡之眼的力量。
辜雀能夠感受到自己靈魂狀態愈發不一樣了,變得破碎不堪,似乎連理智都將要受到侵蝕。
他不敢想象,邪惡之眼的力量完全消耗乾淨之後,自己將會迎來多麼大的一個虛弱期。
這種級別的靈魂道傷,若是沒有類似於紀元之葉這種級別的生命之物幫助,幾十年恐怕都難以修養好。
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救下芒和冰洛,並安排好一些事,纔敢真正去養傷。
想到這裡,他大步朝孤山走去,站在了猩紅的壁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