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實在有些心驚,但仔細一想又釋然了。
這是一個什麼世界?從來沒有人真正可以給出定義,有偉大的強者,有通天徹地的神魔,有類似於西方的聖脈文明,有阿鼻鬼母,又怎麼可能沒有完整的科技世界?
況且,之前法尊的秩序之道已然展現了類似於科技的魅力,他畢竟創造了宙域母船。
現實給不了辜雀時間去更多的思考,那藍光照亮天宇的同時,一個個古怪的物體開始從中飛出,速度快到極致,竟然比千古祖境的修者還要快。
“我的老天爺!”
一個修者呆呆看着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古怪的物體赫然是一個個正十二面體,整體由奇特的金屬打造,不知道用什麼銜接,好像內部是中空的,藍光正是從裂縫中激射而出。
它模樣是如此規整,但這規整卻給人一種凌厲冰冷的感覺,這一瞬間有至少數千個正十二面體飛出,像是有思想一般,追着所有的生命。
它的屠殺很簡單,因爲每一個邊都是裂開的,都激射出藍光,而這藍光的速度,卻遠遠超過了千古祖境,甚至超過了禁忌之境!
如此一來,能避開的修者就不多了,這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
不管你是什麼境界,哪怕是禁忌強者,被藍光掃中的後果都是形神俱滅。
恐懼在衆人的心頭蔓延,從其他各地跑來的修者從驚呼變成慘叫,虛空破碎不堪,但卻沒有一滴鮮血。
因爲藍光散發着熾熱的高溫,連屍骨都直接蒸發,更何況鮮血。
四周衆人開始逃散,辜雀也在其中之列,而這些正十二面體像是有靈性一般,上邊古怪的符號閃爍着,追逐着這些卑微的生命。
藍魅生臉色慘白,喃喃道:“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全是巢皇曾經煉出的法寶?數量這麼多,威力還這麼大,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藍月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咬牙道:“別廢話,快逃!”
三人極速逃亡,而辜雀沉聲道:“這些東西都來自於一個文明,那個文明叫做永恆。或許我們終究有一天會看到那個文明的偉大,或許我們永遠也看不到。”
藍月回頭一看,只見數千個正十二面體瘋狂收割着生命,她忍不住苦笑道:“我寧願永遠也見不到。”
話音剛落,藍魅生忽然道:“我感覺被一股氣息鎖定了。”
辜雀大聲道:“還能是誰,快逃!”
三道身影極速朝前衝去,而兩個正十二面體散發着藍光,正朝着他們追來。
一道道光芒激射,速度實在太快,若不是隔得太遠,辜雀三人根本都多不開。
只是這一躲就降低了速度,而正十二面體的速度一直保持着,辜雀這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都逃不了。
他大聲道:“藍月,你帶藍魅生走,我來擋住它們。”
藍月連忙道:“不行,你不能暴露身份,不能用那個。”
“什麼都沒有命更重要,快,來不及了。”
他暴喝出聲,而藍月卻別無選擇,只能咬了咬牙,拉起藍魅生就走。
辜雀看着那極速而來的正十二面體,眼中寒意畢露,咧嘴道:“老子就不信你們連鎮界靈柩棺都能打破。”
他剛要動手,忽然背後傳來一股恐怖的威壓。
只見高天之上,一柄偉大的天劍長達數萬裡,驟然橫斬而來,湮滅一重重時空。
這一瞬間天昏地暗,星辰脆弱如累卵,被劍芒直接絞碎。
恐怖的劍光嚇得所有人臉色慘白,極速劃破天宇,直接將兩個正十二面體斬碎。
非但斬碎,恐怖的元氣更是將其完全碾壓成齏粉。
虛空裂開了一個長達百萬裡的大裂縫,裂縫之旁的虛空也崩碎成殘片漂浮着。
一劍之威,強大如斯。
“天衍之境!”
有人驚呼出聲,而辜雀回頭看去,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閃過虛空,手持一柄長劍,瞬間而至。
接着,他一劍斬出,天地之間忽然出現了無數道劍芒,朝着各個正十二面體飛去。
每一道劍芒都散發着無盡的光,將虛空刺得支離破碎,而那數千個正十二面體,在瞬間變被全部斬滅。
天地各處都在爆炸,虛空到處都是可怕的大裂縫,殘碎的劍芒依舊穿刺着,這一道身影立於冰冷的虛空中,讓人心中猛然。
“太初劍聖!”
“果然是雲之瀾前輩啊!”
有人認出了他,一個個心中有感激,也有震撼。
而太初劍聖卻是沒有迴應,只是身影一動,穩穩站在了辜雀身前。
他眯眼仔仔細細打量了辜雀一遍,這才緩緩道:“還好,你保住了我的面子。”
辜雀道:“什麼?”
太初劍聖道:“我對你的子民說過,你早晚會回去,看樣子,離那一天並不遠了。”
藍魅生皺眉道:“子民?什麼子民?”
藍月直接道:“你閉嘴,不許說話。”
辜雀嘆了口氣,又想起了神雀盟之事,慨然道:“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太初劍聖笑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我也曾經學到過,荀子有言: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
“世間萬事哪有那麼簡單?若是隨隨便便就能成功,那成功也就並不顯得可貴了。”
“這不到百年,你便破而後立,脫繭蝶變,完善了自己的道,並走得更加堅定。”
“說實話,誰都不敢想象你會這麼快回來,哪怕是對你頗具信心的洞喜子前輩,都說你需要至少六百年。”
辜雀苦澀道:“我經歷的,誰都想不到。”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道:“那洞喜子道君去哪裡了?”
太初劍聖嘆道:“天地有亟,前輩痛衆生之痛,在厄難來臨之時,便已然兵解降凡了。”
“他說,他應該和衆生一起度過這一段艱苦的時代。”
辜雀心頭忍不住敬佩,也唯有洞喜子道君這樣的人,才能讓他敬佩,不是因爲修爲,而是因爲慈悲。
太初劍聖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道:“對了,我過來找你不是爲了敘舊的,而是告訴你一聲,你的女人好像和人打起來了。”
“什麼?”
辜雀頓時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