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打炮王那搖擺的身姿，心頭沒有佩服，唯有同情，順便也給自己提了個醒，以後誰都可以去招惹，但萬萬不能招惹那個傳說中的百曉生。
打炮王三人的境界，看他們三人的表現來說，的確是接近千古祖境，達到了千古準祖的級別，離暗元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不過境界越高，一境之差便是天塹鴻溝，不是靠數量就能累疊的。
黑暗騎士之主敗退，看着前方吆喝不停的三人，一時之間氣得直髮抖，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敗在這三個蠢貨手中。
但事實如此已不可改變，辜雀全身黑光閃爍，將數位超越次元之境的強者擊退，忍不住笑道：“我說了，就憑你們這羣臭魚爛蝦，毀滅我光明大軍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混賬！”
黑暗騎士之主氣得目眥欲裂，厲吼道：“辜雀，你不過靠着法寶小人得志罷了，我黑暗之力侵蝕下，沒有任何人可以擋住！”
他完話，身影朝後一擺，十二隻翅膀朝天一劃，一個寬闊的時空通道已然顯現而出，其中漆黑深邃，涌動着一股股恐怖的波動。
“偉大的暗黑之力啊，每一個生存在黑暗中的陰靈，每一個沐浴在黑暗中的邪孽，請降臨吧！告訴卑微的光明者，讓他們知道，就算沒有千古兇兵，我們依舊可以輕易碾碎光明。”
黑暗騎士之主的聲音傳遍寰宇，那時空通道中，一個個或縹緲或霸絕的身影極速衝出，每一個人都攜帶着強大的氣勢，冷冷看着辜雀等人，眼中殺意畢露。
法尊咬牙道：“登塔者到了，所有的黑暗大軍高層到了。”
雷靈之祖的聲音在顫抖：“九位超越次元之境的強者，將近三十位次元之境和數百位登塔者，這一股力量足以掀翻山河啊！”
“再加上那數十件萬古兇兵，若不是三位前輩在此，我們恐怕沒有任何掙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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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梵天道：“放心，般若舍利子在此，他們根本沒有力量去打破這面壁壘。”
話音剛落，黑暗騎士之主已然臉色肅穆，重重跪在了地上。
“嗯？”
辜雀臉色一變，擡眼朝四周看去，只見一個個修者全部都跪了下來，無論是登塔者還是超越了次元之境的強者，表情虔誠，目光尊敬，單膝跪地，低着頭像是在迎接某個偉大的存在。
辜雀等人的心跳開始加速，一個個吞着口水，額頭甚至開始流汗。
不會...是暗元來了吧？
上一次在蒼天神石防線，辜雀曾和暗元交手，對方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實在太恐怖了，這樣一個存在，顯然會打破所有的平衡。
當他出現之時，所有的見招拆招都會全部消失，剩下的僅僅是面對偉大力量的恐懼。
揮手數十萬艘戰艦湮滅，十三級戰船直接化作齏粉，三招擊敗持有道骨的太乙仙主，一口吞掉辜雀打開《諸天生死簿》第九頁的所有力量，這就是暗元，偉大的黑暗之主。
但虛空漸漸裂開，走出來的卻並非是暗元，而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女子。
她身材婀娜，凹凸有致，比例完美，每一寸曲線都是如此精緻，像是渾然天成，令人一眼看去便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黑色長裙上邊雕繡着古怪的符文，緊緊貼着她的身體，更加凸顯她的身體輪廓，那高聳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蜂腰，豐滿挺翹的肥臀，修長隱露的雙腿，都散發着驚心動魄的魅力。
她的臉上戴着黑色的孔雀面具，只留下一雙深邃的眼眸和潔白的額頭，但僅僅如此，衆人已然可以聯想到她精緻的面容。
“吾等參見暗姬大人！”
“吾等參見暗姬大人！”
衆人大吼出聲，模樣更加虔誠，一個個頭都快貼到地上了。
暗姬並未說話，只是緩步朝前走着，她的眼中透着淡淡的黑光，全身上下有一種逼人的上位者氣勢，鋒芒畢露，凌厲無比，讓衆人頭皮發寒。
辜雀可以確定，這個人很美，甚至不亞於瑪姬。
自己所見的女子很多，絕美者數不勝數，但美貌能與眼前這個女子相提並論者，唯有瑪姬和冰洛兩人而已。
她確實太美，不單單是皮相，而是骨骼和靈魂。
她也很強，辜雀所見過的人中，估計也就羅睺、暗元、神獄兵主能和此人相提並論。
當然還有一個人，風燧。
只是這個人辜雀也摸不清楚他的底細，僅僅是一個分身的力量，便遠遠超過了芒，他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暗姬一步一步走來，直直走到了辜雀的面前，才輕聲道：“起。”
“謝暗姬大人！”
四周衆人這才終於起身，並肩立於虛空之間，表情凝肅，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
暗姬瞟了辜雀一眼，卻是朝另外一個方向看去，淡淡道：“法尊，六十多萬年不見了，你還是老樣子。”
法尊苦笑道：“暗姬，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又何必跟着暗元執迷不悟。”
“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跟他難道跟你這個連身體都沒有的老頭子？”
暗姬似乎和法尊已然很熟識，說話也從來不見客氣。
法尊也不生氣，只是搖了搖頭，道：“你若是真的那麼在意他，就該阻止他的，下棋也不是這麼下的。”
暗姬咬了咬牙，眼中透着凌厲的殺意，厲聲道：“你們！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不過是一羣自以爲是的螻蟻罷了，我夫君所做的事不需要你們去理解，你們要麼滾出大千宇宙，要麼就只有死，沒有第三條路。”
法尊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暗姬笑道：“法尊，我們也算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了，有些話我不妨給你明說，當年你設計宙域祖船，暗中擺了我夫君一道，這個仇我們早已不放在心上，你要走隨時都可以，但你此刻若是出手，那就是不死不休！”
法尊擺了擺手，道：“你也別擡舉我了，我算個什麼？區區登塔者而已，你這些話倒不如對辜雀說。”
“辜雀？”
暗姬轉頭朝辜雀看去，眯眼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衝動是好事，我不會勸他，也勸不動他，他的性命，我夫君會親自來取。”
說到這裡，她豁然回頭朝金色的雷池看去，冷冷道：“我來這裡，只是爲了殺人而已！”
話音剛落，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忽然響徹天地，只見無盡的次元一重重崩碎開來，每一寸碎片都沾滿了鮮血，一股無匹的氣勢朝着這邊洶涌澎湃而來，卻被暗姬一手直接捏碎。
“誰？”
她臉色一片冷漠，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所有人都順着她的目光朝側方看去，只見無盡的次元中似乎還有殘餘的能量在爆炸，裡邊戰鬥的慘烈程度已然無法想象，只是有光慢慢溢了出來。
這是猶如實質的血光，像是真正的鮮血一般涌將而出，在那光芒的盡頭，一個狼狽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出。
她身上的紅裙已然破碎。
她的身體也如紅裙一般破碎。
肌膚裂開一道道傷口，蠕動的肉壁滲出大量的鮮血，隨着她艱難的步伐愈發洶涌。
她的身軀是如此嬌小，她所受的傷是如此之重。
但她的背挺得筆直，她的眼神卻又如此清澈。
她的手臂很細，早已被鮮血染紅。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手。
她的手上有一顆頭顱，一顆巨大的羊頭，眼睛還未閉上，可以看到那生前的驚恐。
離羊尊，敗了！
四周之人驚呼出聲，而暗姬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她看着芒，一字一句道：“離羊尊已然碎因成功，而且湮果之境無敵，你殺了他，看來你已貫通因果了。”
芒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提起手中的羊頭，全身元氣涌動，一把將其捏成齏粉。
四周強者身體一震，心頭多了幾分寒冷，離羊尊作爲湮果之境無敵的存在，在他們之中頗有威信，卻終究還是死在了女羅剎的手裡，不得不說這是對他們戰意的最大打擊。
芒一步一步朝着辜雀走來，每走出一步，身上便流出大量的鮮血。
等她走到辜雀的身邊時，鮮血幾乎都要流乾了。
所有了都看着她，所有人的身體都有些發寒，除了辜雀。
因爲他看到了芒的眼，那是清澈無比的眼眸，像是倒映着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辜雀笑着，輕輕道：“你找到了路。”
芒點了點頭，也對着辜雀輕輕一笑，道：“極境不是無情道，所有的無情道都死在了半路上，我走了出來。”
“是什麼？”
“是有情道。”
芒看向辜雀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溫柔，這一股溫柔足以融化辜雀的心。
他忽然覺得一切都有了信心，他一直知道感情的力量有多麼偉大，有多麼鼓舞人心。
他低聲道：“還未突破？”
芒道：“在未知的空間突破，我不放心。”
辜雀點了點頭。
芒道：“爲我護法。”
辜雀只說了兩個字：“放心。”
於是芒直接盤坐在了虛空之間，雙眼緊閉，渾身血光垂落，開始恢復了起來。
她正在人生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突破，真正的貫通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