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爺指點迷津!”秦偉連忙叩謝。
“那族弟,我就帶着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先走了!”
“族兄,我送你!”
秦相如把三人送走後,問道:“你說的這麼信誓旦旦,是不是陛下跟你說了什麼?”
“沒,我瞎說的!”
“什麼?”秦相如瞪大了眼睛,“所以你說的新取仕方法是假的?”
“對啊!”秦墨點點頭,“要不然他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做族學老師?”
“你你你,你要氣死我是吧,那是你族侄兒,自己人也騙?”秦相如手已經摁在了腰帶上。
秦墨道:“哎,爹,你要是真想讓他當官,又何必等我回來,真是的,好人你來做,壞人讓我做,有你這麼當老子的嗎?
我告訴你,要是我當老子,我絕對比你做的到位,要不我們對調身份?你也體驗體驗當兒子的感覺?”
秦家的下人聽的渾身冒汗。
秦相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旋即突然怪笑起來,秦墨還沒反應過來呢,皮帶就抽了過來。
啪!
“啊!”
秦墨捂着屁股,“老爺子,救我~”
“我讓你當爹,抽不死你!”
秦相如一直在後面攆,但是看到秦墨一瘸一拐的,又心疼了,不由放慢了速度,直到秦墨鑽進李源的院子,才作罷。
......
與此同時,欽天監!
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院子中間,不斷的觀察天上的星星,“蓴兒,把我的星盤拿來!”
“是,師傅!”一個十八九歲,身穿道袍的小道姑應了一句,連忙拿出一個星盤。
這星盤兩尺見方,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細小的文字。
這就是袁天罡閉關半年所得,能夠推算大乾的國運。
前兩天,他推算了大乾今年的文運,發現大乾的文運特別奇怪,先是斷崖式的下跌,然後會如山洪爆發一般。
這一推算,便停不下來,但是他不敢說。
昨天皇帝來問,他只說了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不明白,爲什麼大乾的國運一下子改了這麼多。
本來按照他的推算,大乾,最多隻有三百多年的國運,可現在徹底亂了。
到底是從哪裡開始亂的?
星盤轉動。
袁天罡陷入了沉思。
方蓴也靜靜的站在一旁。
她是袁天罡的徒弟,十幾年前的雪夜,她被袁天罡從雪地裡抱起,整個人都凍青紫了,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剛出生的小貓。
雖然她叫袁天罡師父,但在她心裡,袁天罡也是父親。
至於爲什麼不跟着袁天罡姓袁,也很簡單,他說自己一生透露了太多天機,容易犯五弊三缺,不跟他姓是爲了不連累她。
他說,不忘初衷,方得純真,這就是她名字的由來!
好一會兒,袁天罡滿頭大汗的放下了星盤。
方蓴急忙問道:“師父,怎麼樣了?”
豆大的汗珠從袁天罡的額頭滑落,他臉色煞白,嘴脣更是沒有一絲血色,“我看到了屍山血海!”
“怎麼會這樣?”
“不清楚,得找到那個破局的人,否則......大乾國運不足十年!”
“什麼?”方蓴愣住了。
大乾開國時間雖然才十幾年,各地民生凋敝,但兩代皇帝都算的上明君,連年減賦,與民同休,而且這纔剛打了勝仗,成立了安南都護府,氣勢如虹,國運應該是上揚的,怎麼可能不足十年呢?
“師傅,您會不會算錯了?”
袁天罡歇息了好一會兒,“徹底亂了,好像有一頭猛獸在湖裡翻騰,水波盪漾,我看不清楚!”
方蓴知道,自己師傅精通星算,相術,之所以來欽天監任職,也是看到了當年十八路反王殺的天下凋敝,這才希望爲天下百姓盡一點綿薄之力。
“師父,先歇一歇!”方蓴連忙給袁天罡擦拭汗水,“看不清就不算了!”
袁天罡搖搖頭,“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要進宮!”
此時李世隆正在甘露殿欣賞歌舞,打了勝仗,開疆拓土,就不能放鬆放鬆?
這時,高士蓮跪在一旁,在李世隆耳邊說了一句,李世隆頓時大喜,“快,快把他請進來!”
高士蓮擺了擺手,歌姬連忙退去,李世隆也坐直了身子,很快,袁天罡就來到了甘露殿,“貧道見過陛下!”
袁天罡雖然擔任欽天監監正,見到李世隆卻不稱臣,李世隆也不生氣,這袁天罡是奇人,他原本是周朝雅士巴地津琨人,大周司鎧參軍袁守懿次子,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此人相術一流,從無過錯。
當時李世隆還是風流少年,那時候袁天罡來洛陽任官,李世隆上門拜訪,求袁天罡看相。
誰料袁天罡看到他之後,就說了一句:貴不可言,李子代周!
後面果不其然,天下大亂,他們李家趁勢而起,李世隆當初還在想袁天罡說的‘李子代周’是不是他爹。
直到他坐上了龍椅,才明白,袁天罡有多神。
於是各種賞賜,高官厚祿求袁天罡進京當官,甚至他還想封袁天罡郡王,被袁天罡拒絕了。
那是他說:“成郡王之日,便是貧道死之時!”
李世隆反問他是不是不信任自己,袁天罡說的很直白,“死道友不死貧道!”
意思就是,我稱王你會顧忌我,所以我還是不要當王,當貧道就好了!
李世隆也沒強求,懇請他擔任欽天監監正,而且不限制他的自由,請求他推算國運。
春來秋去,都快十個年頭了。
半年前,袁天罡進京就閉關了,上元節前兩日纔出關,還讓她的徒弟畫了十二花神燈,以文運推算國運。
“天罡,不必多禮!”李世隆走到袁天罡面前,“文運推算的怎麼樣了,大乾的國運,是不是蒸蒸日上?”
他心想,自己做的這麼好,這是一定的。
可誰想,袁天罡苦笑一聲,搖搖頭,“陛下,想聽貧道說真話還是假話?”
“那自然是真話,天罡,朕如今能有今日,除了自身努力之外,也有你當年那句話的功勞,咱們之間的情義,沒什麼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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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深吸口氣,“我若是說了真話,陛下可以殺我,但是能否放了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