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平把頭微微一低,在劉塵的耳邊說道:“從你話語中帶上了我家人的那一刻,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劉塵露出了一絲苦笑,而荊平轉身離去,只給劉塵留下了一到灰色而又幹淨背影。
“撲通”一聲,身體倒地的聲音傳來,但這並沒有讓荊平停止他前進的腳步。
孫虎呆滯的看着這一切,四周看不見一具可以稱之爲人形的屍體,到處充滿了殘肢斷臂,血腥的氣味在不停刺激着孫虎的嗅覺,宛如修羅地獄。
“走吧。”荊平淡淡的說了一句。
“去哪?”孫虎還沒有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接了一句。
“回院。”
話語傳來,孫虎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兩人一起向着院中走去。
荊平已經決定,不走了,就留下來看看事情會如何發展。
血煞門既然已經把自己的親人當做了目標,那還走什麼,走了之後肯定會像劉塵所說的一樣,一輩子過這東躲西藏的生活,這可不是荊平所期望的。
荊平想到這裡,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有絕對的實力作爲後盾,還有修仙者的法訣作爲強大的武器,他若是想走,誰都攔不住他,可是有家人在,他不能隨隨便便做出決定,只能靜觀其變。
可讓荊平有些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事情又發生了,當荊平與孫虎要回到院中之時,一個衣衫襤褸,滿身鮮血之人突然出現,他瞪着僅剩一隻眼睛的眼珠,用裂開的嘴脣,沙啞的對他說了一句話:
“談判的隊伍全都死光了,陳長老死了,五十多個精英弟子死了,接應的人也死了,全都死了!慘啊!全部的人幾乎都被吸成了一張人皮,慘啊!”
孫虎聞言臉都白了,荊平眉頭微微一皺,張口問道:“這纔出去多長時間?連一個時辰都沒到?怎麼會如此?”
“血煞門這羣畜生!早在我門的出口不遠之處安排了埋伏!我們剛出去沒有一里路,便被血煞門圍了起來,寡不敵衆啊........”
荊平還想再問,“鐺鐺檔”一陣聲音傳來。
真武門的警鐘被敲響了,同時一陣陣夾雜着廝殺聲和各種的預警聲統統響了起來。
“血煞門攻進來了!大家快進行防禦!啊!”
“快去主峰!與門主聚在一起!拼死一搏!”
“啊!徐大寶,你爲什麼要殺我!”
“錢胖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各種的命令聲,廝殺聲,混戰聲,這時,安插在真武門的密諜也都開始動作了起來,裡應外合,真武門陷入了最大的危機!
曾經還一起執行過任務,甚至相處很多年的朋友突然臨陣倒戈,這讓真武門的弟子全部都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荊平臉色一變,他顧不得聽眼前之人繼續說下去,身形一晃,人已來到了屋頂處,他往四周瞧了瞧,找到一處較高的樹木,微微一跺腳,人已到了樹頂之上,然後向着聲音傳來處眺望。
他的神色很不好看,顯得有些陰沉。因爲入目的不遠之處,盡是火光沖天,屍體滿地,還有一些零星的戰鬥再繼續,不時有叮叮噹噹的刀劍聲音傳來,並且到處都是廝殺聲、報警聲、怒斥聲響成一片的慌亂之聲。
他聽到身後風聲響起,便頭也不回的問道:“孫虎,血煞門的攻進來了。”
“沒想到他們策劃的這麼周密,幾乎全殲了我們的談判隊伍,就立刻尾隨我們這些倖存者,殺上了山來,同時門中守衛之人都被血煞門所控制,不管是我門的明哨還是暗哨他們統統知道,甚至就連一大部分內門弟子也開始反戈起來!”這個報信之人,正是剛剛離開沒有多久的洪山!此刻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我早說這次談判是陰謀!我早就說了!”洪山的眼睛只剩下了一隻,充滿了憤怒的吼道,身上的鮮血也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荊平聽着洪山的話語,嘆息了一聲。
孫虎這時也站到了荊平的背後,神色嚴峻,聽到了洪山的話語,張口問道:“可是他們怎麼進入我真武門的?我真武門地勢險峻,要上山必須坐船,而且每個撐船人都是個個身懷絕技,家世知根知底的人,怎麼會如此。”
“這算什麼,血煞門爲了這次進攻真武門,密謀策劃了不知多少年,整個真武門的內門弟子幾乎大半都是秘密安插之人,撐船人又如何,你看!”
荊平把靈力灌注到雙眼,同時雙手抓住兩人,讓兩人也看到了遠處湖中的情景。
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船隻,紛紛划向了斷魂峰的山腳處,門內的撐船人不停被圍攻,功夫好的直接跑了,功夫不好的直接就失去了生命,每條船上都有着血煞門弟子,個個爭先恐後的進攻者每一個撐船人,然後另一部分瘋狂攀爬着斷魂峰的峰體。
如此震撼的情景,被此地三人看到。
“我那我們該如何?要去門主那裡集合嗎?”洪山有些急躁的問。
荊平默然無語,過了好一會之後,忽然轉過身子,對着洪山問道:“門中如此多的高手,就算有一半都是血煞門的密諜可也不應該在如此短的時間就解決掉!按理說,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就被全殲!”
洪山一聽此話,滿是鮮血的臉上充滿了仇恨之色,恨恨的說道:“他們有一種邪法!根本不和我們正面交鋒,而是扔出了一大堆的蟲子,這些蟲子一個個速度奇快,門中精英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這些蟲子爬滿全身,渾身血液頓時被抽乾,一點都不剩!最後只剩下一張乾癟的皮!”
“蟲子?就是那種蜈蚣?”
“不錯!”
“當時,我們離開山上纔不到一小會兒,正走在湖邊的林子中,因爲還在自己的地界裡,所以人人都很輕鬆。就在這時,突然從四周的山林處出現了無數的血煞門幫衆,同時隊伍裡的同伴也開始反水,他們所有人都充袖子中甩出了一條蜈蚣,然後鋪天蓋地的蟲子就攻向了我們三十多個真正的弟子,那蜈蚣速度之快,讓所有反應稍微差點的弟子,當場就被爬滿了全身。只有少數武極高反應又快的人,才僥倖躲過這番蟲子的撲擊,不過那也是人人精疲力盡,內力都消弱了許多。我就是那反應好的人之一,否則就回不來了。”
洪山說到這裡還心有餘悸,單隻眼睛之中不覺流露出幾絲畏懼,看來那次千蟲攻擊的印象,對他的打擊確實不小。
“蟲子撕咬了一大部分弟子之後,對方的高手就開始攻擊了,然後我與陳長老等十多個弟子陷入一番苦戰,我們剩餘之人爲了增加活命的機會,於是立刻團成了一起,我們本來就是門中的精銳,個個蜈蚣內力都是不弱,苦戰一番之後,陳長老說去找接應咱們的人,否則的話早晚被累死,可誰知....”
洪山語氣頓了一頓,語氣充滿了悲傷。
“可誰知等我們終於等到接應之人時,接應之人竟然也開始出現了反水的現象!也是我的命好,陳長老一見事已至此,立刻讓我去門內報信,使勁推了我一把,一下就把我推出了包圍圈,我十分想回去戰鬥,但又不敢浪費如此珍貴的機會,我竄上了樹,回頭一看,我門的衆多弟子已經呈現不支之像,我不敢耽擱,一路奔逃,期間有一部分血煞門的弟子在追我,我在失去了一隻眼睛的代價後,擊殺了四名他們的弟子,隨後一路奔向了山門,沿路我都大喊敵襲,同時向着右護法報告了情況,終於敲響了門派的警鐘,然後右護法就讓我來這裡療傷,我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