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法空神僧爲師?”衆人皆吃驚。
周文靜微微色變。
徐青蘿笑道:“如果能拜入法空神僧門下,周大人可願意?”
“徐姑娘莫開玩笑。”周文靜搖頭。
朱炯失笑:“周副殿主,真要拜入法空神僧門下的話,難道還會同意不成?”
高懷恩搖搖頭:“朱兄,你小弟拜入法空神僧門下,你不是一樣的高興?”
“那不一樣的。”朱炯道:“我小弟不是拜入法空神僧門下,只是得授一門心法而已,不算是師徒關係。”
“哈。”高懷恩失笑:“這還不算師徒關係?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不一樣不一樣的。”朱炯搖頭。
高懷恩哼道:“反正你是高興的,周大人也一樣。”
周文靜搖搖頭道:“這都是沒影兒的事。”
衆人看不出他的喜怒,看其神情好像無所謂拜不拜到法空神僧門下。
徐青蘿道:“不妨一試的,宣兒他的資質太過優秀,而且又是歷劫而還,還是活在法空神僧手上,一切皆可謂是緣數,天定之緣。”
周文靜苦笑道:“徐姑娘,我周家只有宣兒這一根獨苗,怎能讓他出家?”
徐青蘿道:“做法空神僧的弟子,好像並不需要出家吧?大乾那邊,法空神僧不是有兩個弟子嗎?”
“法空神僧有兩個弟子?”高懷恩好奇的問。
徐青蘿驚奇的看他。
高懷恩摸摸自己臉龐,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徐青蘿又看向朱炯。
朱炯道:“我知道法空神僧有兩個弟子。”
徐青蘿搖搖頭道:“我發覺,伱們四大宗弟子對法空神僧的瞭解太不尋常了。”
“怎麼不尋常啦?”高懷恩問。
徐青蘿道:“我們這些小門小派都知道,甚至全天下都知道的消息,你們四大宗弟子竟然不知道,是因爲宗門上層故意如此,遮掩法空神僧的消息?”
“不可能。”高懷恩斷然否決。
楚靈撇撇紅脣哼道:“你這般,朱公子也是一樣,你們兩宗弟子都這樣,還不能說明問題?……反正我們知道的,全宗弟子都知道的,別的宗門也知道的消息,你們根本不知道,沒古怪纔怪!”
高懷恩臉色微變。
楚靈哼道:“法空神僧有兩個弟子,都是俗家弟子,一個是徐青蘿,一個是冷飛瓊,你們這個都不知道?”
高懷恩皺起眉頭。
楚靈驚奇的道:“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一定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嘍?”
“……”高懷恩皺眉。
楚靈道:“徐青蘿且不說,只是一個官員弟子,冷飛瓊可是大乾的貴妃,天海劍派的前掌門,天海劍派呀,你不會不知道吧?”
“當然知道。”高懷恩哼道。
楚靈道:“那你知道冷飛瓊吧?”
“……知道。”高懷恩哼道:“只是先前沒想到她身上罷了。”
他還知道冷飛瓊嫁給了皇帝,成爲貴妃,這是典型的感情衝動。
他們還議論好一番,覺得冷飛瓊此舉太不智。
這是將自己從位高權重的掌門,墜落在宮內的妃子,便如從展翅高飛的雄鷹變成了籠中之雀,當真是愚不可及。
楚靈道:“法空神僧這兩個弟子都是女的,怎麼可能出家隨他修行?”
高懷恩臉色陰沉。
他不是被楚靈不客氣的態度所激怒,而是被自己竟然矇在鼓裡,不知道這些而惱怒。
這是爲什麼?
是宗門故意封鎖消息,不讓衆弟子們知道法空神僧的消息?
現在看,也只有這個緣故了。
宗門的消息網是極廣極細的,很多外人不知道的消息,都打聽得到,傳與弟子們聽。
所以他們身爲碎星刀宗的弟子,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聞與隱秘。
可法空神僧的消息,竟然如此之缺失。
不是宗門故意的,絕對說不過去。
可宗門爲何如此?
何必如此?
徐青蘿輕咳一聲:“楚師姐。”
楚靈撇撇紅脣:“我發現真的很古怪,好像我們大雲對法空神僧故意漠視一樣,故意忽略,好像這樣法空神僧就不存在了一樣,真是……”
“楚師姐!”徐青蘿嗔道:“別說啦!”
楚靈哼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徐青蘿搖頭道:“這是很敏感的,少說幾句,免得禍從口出!”
“難道還說我私通法空神僧不成?”楚靈不屑:“我倒是想見法空神僧,可見不到啊。”
“住嘴吧師姐。”徐青蘿沒好氣的道。
“呵呵……”周文靜笑道:“多謝諸位對宣兒的愛護,他確實是個幸運的孩子,進屋坐吧,吃過飯再走!”
即使真要讓宣兒拜入法空神僧門下,也不宜在此處多說,人多嘴雜的。
雖然他們是幫了自己的,可這般重要之事還是該隱秘行事,不能宣之於衆。
徐青蘿明眸微眯,看出周文靜是心動了。
這周子宣的資質確實太好了,是天下罕有的,而且他歷劫而還,心性也與一般的孩子不同。
這一點與自己極相似。
師父當初收了自己爲弟子,那麼看到這個周子宣,很可能也會想收下。
儘管他是大雲人。
但對師父而言,收大雲人爲弟子並不是難事,皇上知道了也拿師父沒辦法的。
——
周文靜坐在書房一動不動。
燈燭輕晃,將他照在牆上的影子拉扯來去,忽左忽右。
月光下,窗外的花圃裡此起彼伏響着各種昆蟲的鳴叫,叫得很歡實。
腳步聲響起。
周文靜扭頭看去。
“父親。”青年男子低頭進來。
周文靜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青年男子周寒軒坐下,輕聲道:“父親是在爲宣兒的未來煩惱?”
“唉——”周文靜嘆息一聲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宣兒是個有福之人。”
周寒軒點頭:“宣兒能投胎到我們家,確實是他的福氣。”
周文靜搖頭道:“你怎麼看?”
“法空神僧?”
“嗯。”
“孩兒覺得,還是算了。”周寒軒道:“我們高攀不起的。”
周文靜道:“你覺得宣兒有希望嗎?”
周寒軒遲疑。
周文靜道:“但說無妨。”
“我仔細查了法空神僧的兩個弟子,”周寒軒道:“冷飛瓊且不說,那徐青蘿的情形與宣兒很像,也是絕症而活,資質不俗,被法空神僧收入門下,……法空神僧可能很看重這一點兒,可能經歷過生死之後,心性會發生變化,對佛學領悟也不一樣。”
“嗯,有道理。”周文靜緩緩點頭。
周寒軒道:“不過宣兒的資質雖好,可未必好於這個徐青蘿,所以未必會被法空神僧看中,沒必要冒這個險。”
“……讓宣兒去玄空寺叩謝,也是理所應當的。”周文靜道:“正常的禮節。”
“……父親。”周寒軒遲疑:“不如我代替宣兒去吧。”
父子二人此時說話,與在外面的情形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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