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看凌陌驚恐的樣子,林西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說了。他不能說洛晨襲爲了救她冒了天下之大不韙被魅狼抓了,更不能說他極有可能會受到慘無人道的懲罰。
他捏了下脹痛的眉心,訕訕笑了笑,“你被人算計了,你晨襲哥哥把你領了回來,叫了夜屠來給你治療。”
“噢!”
凌陌恍然大悟,心頭瞬間就像被蜜糖灌滿似得甜絲絲的。她不記得自己被扒光換上衣服去到金魚缸的事情,還以爲事情就那麼煙消雲散的過了。
“那晨襲哥哥呢?”她滿眼期待的望着他,脣角還不自覺的微揚着。
“他有些事離開了,還讓你要化悲痛爲力量,務必把鋼琴練好,來迎接接下來的加賽。”
“是嘛。”她的笑意凝結,微微有些失望,但也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努力得到冠軍的。”
“恩,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煮個泡麪?”林西會做的也就是泡麪,有點不好意思的道。
“不用啦,現在什麼時候了?”
“快五點了,那你休息一下吧,等早上我帶你下去吃早餐。”他得把凌陌醒來的消息想辦法告訴洛晨襲,讓他也放下心來。
凌陌點點頭又躺了下去,看着他離去,心頭有種被呵護的滿足感。母親走了,晨襲哥哥卻跟她相認了,這種感覺真好。
林西回到自己的套房後,忙不迭的給夜屠打了個電話,雖然他已經成爲了公敵,但當年並肩作戰的情分還是有點的。
電話很快接通,裡面只有夜屠沉重的呼吸聲,卻並未講話。
“夜屠,陌丫頭醒過來了,你記得告訴晨襲一聲。還有……魅狼打算怎麼對付他?你可要幫着求情啊。”
“你以爲我是誰?要能求情的話他還是魅狼麼?”夜屠的聲音很冷,因爲他助紂爲虐了。
“那你是要眼睜睜看着晨襲被懲罰了?你還是不是兄弟啊。”
“你那麼有情誼幹嘛不阻止他幹這傻事?你不知道魅狼一直在
找機會除掉他腦中的凌陌嗎?這次他惹了那麼大的禍他會放過?”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除掉他腦中的凌陌?你告訴我,他是不是要被催眠?是不是要把跟陌丫頭的一切都抹去?”
“對!”
“是你實施催眠術?”
“對!”
“所以你會放過他的對不對?”
“你太高估我的本事了,六個權威的催眠師現場監視,魅狼全程跟進,測謊儀和各種高科技產品都用上了,你覺得我能放過他嗎?我有幾個腦袋去挑戰魅狼?”
“這他媽還不如讓他坐牢呢!”
“哼,就是你助紂爲虐,你明明知道魅狼最介懷這事還幫着妖皇爲非作歹,我看把你也催眠算了。”
“你他媽跟他就是一丘之貉,你就是個禽獸!”
林西怒喝一聲“啪”的把手機重重摔在了地上,着實被氣得不輕。
生死兄弟,肝膽相照多年,他們在戰場上天衣無縫,怎麼也會幫着魅狼敢這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媽的情分呢?
他怒急的在屋子裡亂轉,跟個困獸似得,不一會就慌里慌張的把手機撿起來,又撥通了VIWA的電話。
“找誰?”接電話是個陰冷的聲音,他一聽就愣了,“VIWA呢?”
“在關禁閉,半年!”
“我擦,你他媽的是魅狼吧?你是不是要對晨襲下黑手?你自己無情無義孤家寡人也就算了,爲什麼也要他變得那麼涼薄?那伏羲圖和私貨還能想辦法弄回來,你先別對他下手好麼?”
“你是不是在外面蹦躂得太歡快了,也想進來陪VIWA?”
“……你他媽就是個禽獸,禽獸你知道嗎?無情無義。”
“哼!”
電話那頭,魅狼冷冷的掛掉電話,睨着已經被五花大綁在躺椅上的洛晨襲陰森的挑了挑眉,發出一聲冷呲。
“很厲害啊,看來你對那小丫頭是鐵了心的對吧?今天你能爲她偷盜伏羲圖讓人作奸犯科,明天你是要爲她殺
人放火了吧?”
他語氣酸溜溜的,有種被人揹叛和漠視的滄桑感。
洛晨襲冷冷的合上眼睛,再不想跟他講一句話。他已經被注射了藥劑,動都沒法動彈。他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只希望再次看到凌陌的時候不要認不出來。
“夜屠,你還在等什麼?等太陽從西邊出來麼?”
魅狼頓了頓又朝一旁沉着臉的夜屠瞪了過去,他已經換上了白大褂,但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要他親自催眠洛晨襲他很難過,但讓別人來催眠他更難過,他怕一着不慎就把他所有的記憶都抹去,令他成爲魅狼手中的傀儡。
“老大,你幹嘛要那麼狠?一個人難得找到點寄託,咱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噢,那你是不願意動手了?那麼……”他看向了另外六位都躍躍欲試的催眠術,脣角泛起一抹陰森森的邪笑。
“我沒說不願意,我很願意!”夜屠慌忙道,眼睜睜瞧着洛晨襲的臉色慢慢變得死灰。
洛晨襲的脣抿成了一條線,眉宇間的青筋在不斷跳動着。他很怒,但在強勢的魅狼面前不過是一介炮灰。
夜屠把他推到了手術間的儀器下,給他頭上貼上了各種各樣的細線。
選擇性催眠不同於整體催眠,成功的話就只是把需要抽取的記憶刪除,失敗的話就是全部刪除,徹底變成一個失憶的人。所以他不敢讓別的催眠師下手,儘管他們個個都是業界的權威。
洛晨襲掀眸睨了眼夜屠,眼中透着淡淡的祈求。他此生唯一愛的女人,他不想就這樣被強制忘卻。
“對不起,軍命難違!”夜屠輕嘆一聲,開始對洛晨襲進行記憶存檔。看到他越發黯淡的雙眸,他死咬着齒關,彷彿在掙扎什麼。
手術室外,魅狼一臉愜意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難得的全程都在冷笑,會心的冷笑。
洛晨襲是他最馴服不了的野馬,如果刪掉了他那點刻骨銘心的記憶,從此以後他就爲他所用了,怕是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