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你們的心臟匹配度高達90%。”
“槿歌,你以爲薄祁鈺娶你是因爲錦年嗎?不,他娶你,不過是因爲你這顆心!”紀伯倫神色殘忍,他一點點地將真相吐出,“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容器罷了!”
“別被薄祁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你想想,誰會愛上一個容器呢?”他說着,慢慢地伸出手,作勢要將穆槿歌抱進懷裡,“槿歌,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純粹地愛着你的啊。”
除了我,其他的人都配不上你。
所以你就應該和我在一起。
“你別碰我!”
穆槿歌推開了紀伯倫,她慢慢地後退,然後脣角扯了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騙我,我不信你!你說的肯定是假的!”
怎麼可能呢?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假的!一定是假的!
紀伯倫手滯在了半空,他的神色凝了凝,目光暗了下來:“槿歌,我知道你懷疑我,知道你不信我……但這些都是我查到看到的!”
“你和宮情的身體信息,包括匹配度全部都在你腳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紀伯倫一字一頓地說,“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隨便從地上拿一張起來看看。”
穆槿歌呼吸重了幾分,她咬着下脣,慢慢地蹲下了身,顫抖地伸向了最靠近自己的資料。
手倏地被人握住。
薄祁鈺的力道很大,他脣角微微勾了起來,眼裡卻是一片寒涼:“歌兒,乖,別碰它們……”
他的話像是按中了穆槿歌身上的某個開關,她用力地甩掉了薄祁鈺的手,踉蹌地站起來,抓住了他的衣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聲音在不停地輕顫:“他說的是真的,對不對?”
“哈哈哈……”不等薄祁鈺回答,她就突然大笑了起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隨即落下,“我說呢,如果你真的是想要給錦年找個母親的話,京城的名媛你隨便挑一個就行了,即便我是錦年的親生母親,你也不一定非我不可……”
“你費盡心思給佑臣最好的醫療資源,你結婚之後對我的種種維護和寵愛,其實都是在彌補吧?因爲你知道遲早有一天你會要了我這顆心!要了我這條命!”
“我真是傻啊。”她笑容慘淡,她的下脣被咬得幾乎沒有了血色,“我居然真的相信了你愛我的鬼話,傻乎乎地淪陷在了你給的溫柔裡……”
“薄祁鈺。”穆槿歌的聲音到後面越來越輕,她臉上是哀莫大過心死的神色,“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她眼裡的悲涼像是直擊薄祁鈺的心臟,他覺得自己那處像是被硬生生地挖掉了一塊,一陣一陣地劇痛着。感覺到攥着自己衣領的力道正在漸漸消失,薄祁鈺突然就慌亂了,他連忙握住了穆槿歌的手腕,雙脣翕動着:“不,槿歌,你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穆槿歌別過頭,不想看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放手。”
薄祁鈺沉下了聲音:“槿歌……”
“我讓你放手!”
清脆的掌摑聲隨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喊響起,穆槿歌的手還停留在半空,她紅着眼,身子因爲發怒而不停顫抖着,“薄祁鈺!我穆槿歌在你眼裡就是這麼賤的人嗎?!”
“事實都已經擺在這裡了,你還想怎麼解釋?”她怒極反笑,“說幾句情話,裝一下可憐,然後把我打動,讓我再相信你,屁顛屁顛地送上自己的命?”
“你做夢!”
鏗鏘有力地擲下這番話,穆槿歌扭頭就走。
薄祁鈺深呼吸了幾口氣,用力地閉了閉眼睛,眼角眉梢卻還是滿上了一層戾氣:“如果你想穆佑臣現在就死在醫院的話,可以試着踏出這個包廂。”
穆槿歌握着門柄的手驀地收緊,她冷笑出聲:“如果你這麼想我死的話,可以試着動動手。”
“嘭”地一聲,門被用力甩上,她頭也不回地出了包廂。
紀伯倫挑了挑眉,他走上前,拍了拍薄祁鈺的肩膀,笑得格外得意和燦爛:“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枉我特地從郊外趕過來,就爲了看這一場好戲。”
“槿歌的性格,我再清楚不過,她是不會原諒一個試圖背叛她,甚至還想拿她命的人。”他低笑,“所以,薄少,你出局了。”
“同時還要感謝你,給了我一個接近槿歌的機會。”
毫不客氣地嘲諷和炫耀完,紀伯倫挺直了腰板,作勢就要離開。
膝蓋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猝不及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隨後被扼住了咽喉。
薄祁鈺臉上還保持着儒雅得體的笑容,眼眸裡卻是迸射出了危險的光芒和殺氣,他薄脣輕啓:“紀伯倫,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馬上停止你對歌兒的想法!”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薄太太。”他說一字一字清楚地吐出,宣示着主權,“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她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沒有人可以從我的身邊奪走她!”
……
胃裡一陣翻滾,酒精帶來的不適感和心裡面因爲知道而產生的噁心一直在折磨着穆槿歌,她趴在洗手檯上,吐得昏天暗地,膽汁幾乎都要嘔出來了。
酸味充斥着鼻腔,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她慢慢擡起頭,看着鏡中狼狽的自己,手攥緊成拳,狠狠地捶着牆。
“爲什麼……”她雙目失神,無助地呢喃着,“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家破人亡,身敗名裂,被背叛,被利用……她以爲薄祁鈺是上天看她經歷了太多的痛苦,特意派來救贖她的。
沒想到,卻是把她推向了另外一個深淵。
身後的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薄祁鈺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穆槿歌的身後,動作輕緩地環住了她的腰,下頜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聲調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歌兒,別這麼懲罰你自己,你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