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典現場原本是喧譁的,但這一聲卻十分的突兀,愣是吸引到了不少的目光。
導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易雪,你什麼意思?”
“我說錯什麼了嗎?”易雪毫不畏懼地對上了導演的目光,甚至還帶着點挑釁,她指着導演旁邊的位置,“這個位置原本就是主辦方定下來,給《初塵》女主角坐的地方,她不過一個女三號,導演,你就算再寵她,也不能這麼不地道啊。”
“你!”
導演是個暴脾氣,被易雪這麼一激,作勢就要起身去和她理論,肩膀上卻搭上了一隻手,將他壓了回去。
“易小姐說得有道理。”穆槿歌脣角揚起了一抹的笑容,“這的確不是我應該坐的地方。”
“既然如此……”她的眼皮子微擡,落在了易雪坐着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易小姐,你是不是應該起個身,把我的位置還給我?”
她沒有看錯的話,易雪的位置,後面貼着的名牌是“女三號”。
易雪的臉色一僵,她沒想到穆槿歌的眼睛這麼尖,連忙往後靠了靠,遮住了那個名字:“什麼你的位置?這原本就是我的位置!”
這個位置,她一定不能讓給穆槿歌!
她好不容易纔得到鬱氏的總裁鬱楓遲到場,還坐在《初塵》劇組旁邊的消息,這麼好的機會,她一定要把握住!
一想到那個追在自己身後的那個油膩的老男人,易雪就一陣惡寒。
今天晚上是最後的期限了,如果她勾搭不上鬱楓遲的話,她就要去伺候那個男人了!
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是嗎?”穆槿歌挑了挑眉,“可是我記得,易小姐在《初塵》裡面出場一共不超過五分鐘,連秦楓都沒有接到邀請,易小姐是怎麼進來的?”
秦楓就是和他搭戲的那個男三號,出場的時間比易雪久,至少有十分鐘。
連秦楓都接不到邀請,易雪是怎麼得到的,答案顯而易見了。
“穆歌,你什麼意思?!”易雪的神色繃不住了,她沉下了臉,“我知道你現在和路易斯合作過,還搭上了奧萊婭那條線,所以變得有名氣了,但這也不是你瞧不起人的理由吧?”
“我的演技好,主辦方邀請我很奇怪嗎?”易雪冷笑了幾聲,“我看是你沒有被邀請,進來沒有找到位置,所以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吧。”
穆槿歌的神色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變換很多,她抱手環胸,耐性十足地聽完了易雪的控訴,這纔不疾不徐地開口:“易小姐,到底是誰的位置,你站起來不就一目瞭然了嗎?若是我冤枉了你,我自然會道歉,但如果真的是我的位置……”
穆槿歌的手撐在了座椅上,脣角噙着笑容,眼裡卻是一片寒涼:“那還請易小姐物歸原主。”
這邊的騷動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鬱楓遲從踏進盛典現場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他擡起眼,目光落在了正在爭執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他的呼吸微重了。
是穆槿歌。
亦或者……他扯了扯脣,無聲地笑了笑。
應該喊她鬱歌了。
當親子鑑定擺在他的面前,那極高的匹配率讓他心裡的猜想變成了現實。
所以……他的眉頭一皺,小歌現在是被人挑釁了?
看好戲的目光越來越多,易雪咬着下脣,扯了扯衣襬,手心已經沁出了汗。
穆槿歌這話說得漂亮,如果她再不讓的話,會惹人非議的。
怎麼辦?怎麼辦?她的目光已經慌亂了,四處亂飄着,試圖尋找到一個幫她解圍的人。
視線落在了正走過來的鬱遲楓身上,她的眼睛一亮,眼眶迅速地紅了。
然後在鬱遲楓到來的時候,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
她一臉委屈地低着頭,肩膀一顫一顫的,落在沒聽到他們剛剛對話的眼裡,倒真像是穆槿歌剛剛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一樣。
面對美人的梨花帶雨,鬱楓遲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轉頭問穆槿歌:“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穆槿歌聳了聳肩,“我不過是想請易小姐站起來一下,看看這個位置究竟是屬於誰的而已。”
鬱楓遲的目光一閃,比起宴會上碰到的穆槿歌,現在的她倒是多了幾分的伶俐,更加活潑了。
不過,經穆槿歌這麼一說,他也大致將事情給摸清楚了。
“怎麼?主辦方沒有給穆小姐準備位置?”他挑起了眉梢,“我記得穆小姐已經入圍了最佳女配獎和最佳新人獎,並且在網絡上的投票遙遙領先,他們就算再怎麼忙碌,也不應該忘記給穆小姐準備位置吧?”
鬱遲楓這話一出,便狠狠地打了易雪剛剛說穆槿歌沒有接到邀請的臉。
凡是入圍的嘉賓,不管最後有沒有得獎,都會接到邀請函。
周圍的人看着易雪的目標逐漸變得玩味了。
多半是一個鳩佔鵲巢的主。
易雪整個人也有點傻了。
她沒想到穆槿歌和鬱楓遲居然是認識的,還這麼的嫺熟!
她原本還指望鬱遲楓可以幫她一把的,現在看來,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易雪渾身發涼。
鬱楓遲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裡冷哼了一聲,面上卻還是一副紳士的模樣:“既然易小姐不願意起來,不如我打個電話幫穆小姐問一下主辦方吧,我記得他們那裡有名單的……”
“不可以!”
鬱楓遲的話還沒說完,易雪猛地擡起了頭,她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這種小事情,就不用麻煩鬱少親自動手了吧?”
若是鬱遲楓出了手,那她這一次不僅的顏面掃地,甚至可能會被百花獎除名!
“事關穆小姐,就不能算是小事。”鬱遲楓說着,便看了旁邊的助理一眼,後者連忙掏出了手機,找着百花獎主辦方的電話。
“鬱總,是這個……”
“喲,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呢?”
助理的話纔開了個頭,一道吊兒郎當地聲音插了進來,一個男人身穿着寶藍色的西裝走了過來,眉目有些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