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
塞納醫院,病‘牀’前。
諾西凝望着‘牀’上昏‘迷’不醒的裴凌,嬌媚的臉上透着深深的自責。他是來美國專‘門’跟她一起過生日的,她卻把他害成了這樣。
手術時,醫生說了,刀再偏一公分,就刺進肝部了,到時候怕是回天乏術了。
所幸裴凌的傷並無大礙,如果不感染,一個禮拜就能夠恢復了。
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諾西很自責,因爲他如此奮不顧身的付出,她卻什麼都給不了。
當時他義無反顧的撲上來,就沒想過他會死嗎?他怎麼這麼笨?
他難道不知道她武藝高強,打遍東區無敵手嗎?
想到他下午那一身的鮮血,那死灰般的臉,諾西心裡就特別難過,特別痛。
她看着揹包上的水晶小豬,好生有感觸。他是個男孩子,但心思卻比誰都細膩。
“小凌,快點醒過來吧。不然我會好自責的。”
看着裴凌毫無血‘色’的臉頰,諾西惆悵的嘆息了一聲。她的心很‘亂’,腦子一片糊塗。
接下來,那個雄霸會放過她嗎?很難說。她似乎又惹禍了!
此時此刻,諾西一點都沒想到去學校接她的安辰墨,尋了半天沒有找到人,眼下正瘋狂的四處找她。
她的心雜‘亂’至極,顧不上任何人了。
趴在裴凌的病‘牀’前,諾西傻呆呆的玩着水晶小豬。她的眼神特別的空‘洞’,不知道在哪裡神遊。
一夜過去
她竟然沒有合一下眼睛。一雙瞳孔裡面滿是血絲,看起來特別的驚悚。
裴凌早晨睜開眼睛時,正對上了諾西那雙血紅的眼眸。他心疼的擡起手撩開了她臉頰的髮絲,扯了扯乾澀的嘴‘脣’。
“諾西,你怎麼沒去睡一下?”他的嗓音很啞,如被車碾壓過似得。
“你沒醒過來,我怎麼敢睡。我先給你倒杯水!”
諾西淡笑道,轉身去倒水。
裴凌看着諾西憔悴的模樣,心中很是唏噓。
“小凌,這次運氣好,沒有傷到要害。以後不準幹這種傻事了。我身體比你好,就算受傷也沒關係!”
扶起裴凌,諾西拿起水杯給他喂水。他輕抿一口後,舉目深情的凝望諾西,“如果這樣可以一直在你身邊,得到你細心的照顧,我希望我一直受傷。”
“你怎麼這麼烏鴉呢?”諾西沒好氣的給他一顆爆慄。
裴凌傻傻一笑,端起水杯“咕咕”的一口氣喝光了。
“我就想永遠的在你身邊!”他輕言道,臉孔特別嚴肅。
諾西愕然的張了張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想吃什麼?我去買。”
“隨便,有你在,什麼都好吃!”
“傻瓜!”
諾西給裴凌掖了一下被子,轉身下樓去買東西。
裴凌看着諾西遠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絲柔情。
“鈴……”
驀地
諾西揹包中響起一串手機鈴聲,揹包在‘牀’頭櫃。他看了半天,擡手掏出了揹包的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親密愛人。
看到這刺眼的四個字,裴凌心裡忽的被刺痛了。原來她心中竟然有最愛的人了?是誰?是那個安辰墨嗎?
她怎麼可以把心‘交’給他呢?怎麼可以?
電話不斷的響起,不依不饒的。裴凌垂眸看着電話,瞳孔裡盡是冷光。他思慮半天,接起了電話。
“小傻蛋,你在做什麼?你去哪裡了?”電話一接通,安辰墨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聲音焦急得不得了。
小傻蛋,叫的多曖昧啊!
此刻,裴凌的心裡彷彿忽然間被一把無形的利劍刺得血淋淋的,比他腹部的窟窿要疼得多了。
那股刺痛如排山倒海似得襲來,讓他分外難受!
纔不過兩三個月,她怎麼都……
發生什麼事了?她爲何不跟他說?他喜滋滋的以爲等他到了哈佛,他就可以近水樓臺了。
卻原來,她早就被人捷足先得了!誰那麼可惡走進了她的心中?
“小傻蛋,你說話啊,你在哪裡啊?快告訴我!”
電話裡的聲音心急如焚,聽得出來,他們很相愛!
怎麼可以?諾西是我的,是我的!我纔是最愛她的那個人!
裴凌心裡難受極了,他看着手機,冷冷的回了一句話,“她跟我在一起,你不要再纏着她了。”
“你是誰啊,你怎麼拿着小傻蛋的電話?”安辰墨的聲音又急又氣。
“我是她最親密的人。”
“你他媽是誰啊?快告訴我小傻蛋去哪裡了?”安辰墨怒了,瘋狂的吼道。
“她給我做飯去了。我警告你,以後離她遠點。”
說完,裴凌“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此刻,病房外響起了腳步聲,他慌忙把電話關機放在包裡,又虛弱的躺了下去。
諾西端了兩份稀粥走了進來,看到裴凌那虛脫的樣子,她慌忙上前輕撫了一下他的額頭。
見得並無什麼其他反應,她才放下心來。
裴凌微微掀開眼縫,看着諾西那滿是擔憂的臉頰,他心中微微有些悔意:剛纔那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安辰墨,但看樣子很緊張諾西。他和她之間,關係肯定很親密吧?
他能夠得到諾西的心,他是個厲害的人!可是,諾西是他的!
“諾西,我纔是最愛你的那個人,你是我的。”裴凌心中暗忖,也把那點悔意埋葬在了心底。
“來,我餵你!”
用枕頭把裴凌支起來,諾西端着稀粥,小心翼翼的吹涼了,才送到他嘴邊。
裴凌淡然一笑,幸福的喝着稀粥,眸子裡盡是點點柔情。他真希望自己傷得很重,可以讓諾西一直照顧下去。
直到把裴凌喂好,諾西才端着稀粥喝了起來。一天沒吃東西,她真的有些餓了。
“小凌,過幾天你傷勢好了,我就要去拍新戲了。姐姐已經來了劇組,要不要通知她來看你?”
“不要!”
裴凌斷然拒絕,他可不想任何人打擾他和諾西相處的時光。
雖然只有幾天,但對他來說是特別珍惜的。
“後天你生日,如果醫生允許你出院,我帶你去見見我的未婚夫。”諾西羞澀一笑,臉頰有些微紅。
她覺得,安辰墨肯定也會喜歡裴凌。因爲她在他面前提過很多次,在裴家的時候,裴凌是唯一對她好的人。
可裴凌在聽到未婚夫的三個字時,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死灰。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諾西,嘴角情不自禁的哆嗦了起來。
“你騙我的吧?諾西,你是不是騙我的?你才十八歲呢,怎麼會有未婚夫的?”
“我和墨訂婚了,你看!”諾西伸出手指,給裴凌看指頭上的戒指。“我很愛他,小凌。他肯定也會喜歡你的!”
諾西認真的看着裴凌,彷彿是在變相的告訴他,他和她之間,不管是不是姐弟,都不可能!
“諾西,這不是真的!你肯定是騙我的。你知道我那麼喜歡你的,你知道我愛你的啊!”裴凌一臉絕望的看着諾西,瞳孔裡盡是痛楚。
她說她很愛他!那他呢?他是什麼?他守在她身邊四年,還比不得那個殺千刀的安辰墨嗎?
他是個萬衆矚目的明星,他不適合她。
“諾西,你怎麼可以愛他?他是個明星,會有很多‘女’人去愛的。他高高在上,還很會做戲,這知道他是把你當成演戲對手還是真正的愛人啊?諾西,我纔是最愛你的那個人。”
“小凌,我們是姐弟啊!”
“可是,你知道那不是真……”裴凌緊咬着嘴‘脣’,控制着身體的顫抖。剛纔接電話的時候,他的心已經破碎了,眼下諾西親自告訴他,她愛那個男人。
他彷彿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了粉末,連粘合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忽然間,他覺得好窒息,他好難受!
“小凌,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當成我的親弟弟!”
“我不要當你弟弟,我不是你弟弟!”
裴凌一把推開諾西,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真的不要當她的弟弟,他愛她啊,他從14歲就愛她了!她難道感覺不到嗎?
她怎麼可以把心給了別人!
蜷在‘牀’上,裴凌傷心的哭了起來,那種委屈,那種彷徨,那種傷痛。讓他痛苦得無以復加。
諾西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一臉的糾結。她不知道裴凌的反應這麼大,她以爲他肯定想過這種可能‘性’。
畢竟從頭至尾,她一直都在告訴他,他們不可能!
更何況,他們如果不是兄妹,那就必然是仇人!他們始終都是兩條平行線的。
唉……
惆悵的走出病房,諾西來到了醫院大廳樓下。
她靠在椅子上,傻傻的望着掛壁上的電視,眉頭擰成了結。
“昨天下午,在哈佛廣場發生了一起惡劣的羣毆事件,廣場的監控記錄下了這一幕……”
新聞裡播放着一段不太清楚的錄像,錄像中是他們羣毆的錄像。諾西看到新聞時,忽的想起她已經一天沒給安辰墨打電話了,他到這視頻,必然會被氣瘋的。
想到這裡,諾西迅速回到病房,拿起揹包翻手機。
裴凌見狀,臉‘色’頓時有些慌張,他忽的眉頭一皺,忍不住呻‘吟’了起來。
諾西顧不得打電話,連忙扶起了裴凌。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
“諾西,陪我說說話好嗎?回到A市後,我可能就不會再來美國了。我要努力把學習升上去,爭取早點來哈佛。”
“好啊,你想跟我說什麼?”
諾西放下電話,拿着椅子靠在了‘牀’頭,聽裴凌說起了他的很多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