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街頭秋風瑟瑟,馬路兩邊的梧桐已經在開始凋零。?片片微黃的葉兒隨着秋風飄落,如在風‘浪’中抖動的小船似得飄飄搖搖,永無無止休。
諾西形隻影單的走在街頭,舉目四處觀望這蒼涼的秋‘色’。
她的瞳孔很空‘洞’,沒有焦距,沒有‘色’彩。嬌媚的臉頰即便有着淡淡的粉底遮蓋,也都還能看到一抹蒼白。
她戴着一頂灰‘色’圓帽,穿着一件白‘色’風衣。平底短靴搭配的是一條緊身短裙,配上那紫‘色’針織打底衫,更把她高挑美麗的曲線展現。
臉上一副寬大的墨鏡把她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即便是這樣,也引起不少路人的側目。
自從影‘迷’見面會過後,諾西的人氣似乎更高。所以被關注度也直線上升,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很多人在‘波’士頓那邊候着她,學校,哈佛廣場都有人圍聚。所以她出來逛街的地方,就選擇了紐約市區的第五大道。
第五大道的步行街特別的繁華,是紐約‘挺’出名的一個地方。
諾西漫步走向步行街,跟着熱鬧的人‘潮’隨‘波’逐流。
心,依然隱隱作痛,壓抑讓她無法呼吸。
她走過一家又一家的小店,瞳孔卻是越來越失望,越來越落寞。
琳琅滿目的東西,似乎沒有一樣是她期待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沒有目的,沒有頭緒。
她的心情很糟糕,亦如這‘陰’霾了半天的天空。
驀地天際襲來一股劇烈的狂風,橫掃過整條街道。把路口一家報亭的報紙捲了好多在空中。
沸沸揚揚的報紙鋪天蓋地的襲來,有一張還那麼巧的貼在了諾西臉上。
她扒下報紙,走上前去還給報亭的大爺。卻在他的報亭裡面,看到了好多娛樂雜誌的頭條。
著名影視紅星安辰墨在息影之後生活萎靡,與當紅影星裴娜擦出火‘花’;商業鉅子安辰墨在與緋聞‘女’友千月分手之後,迅速與熒屏搭檔裴娜傳出緋聞……
各種各樣的週刊都有安辰墨和裴娜的照片,而且是上‘牀’的照片。
各種曖昧,各種扎人眼球。
諾西冷冷掃過這些雜誌,眼底迅速泛起一層寒霜。她轉過頭,繼續在步行街上逛着,背影更是落寞得讓人心酸。
她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她知道這些東西,跟她已經再無任何關係。
笑一笑,裴諾西,今天日子很好,是個血拼的好天氣!
諾西淺笑着,舉步走進了一家純手工的工藝品小店。
小店裡面飾品不是很多,但卻每一種都是巧奪天工。細膩得讓人咂舌。
諾西細細的打量這些小飾品,有些愛不釋手。她一件件欣賞過去,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套紅‘色’木質的小娃娃身上。
娃娃一共四個,全部是雕刻而成,沒有用任何油漆。個個都特別的可愛,胖乎乎的,惟妙惟肖。
她失神的拿起一個小娃娃仔細看了看,眼底迅速飛揚起一股濃濃的慈愛。
“老闆,這個給我包起來。”
“咦……”老闆是個年過半百的胖大媽。她走過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有些欣喜的看了眼諾西。
“這個娃娃是一套的,你要全部要嗎?”
“對,全部。”
“你真有眼光,這個紫檀木雕的,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做好。是不是很漂亮?”
“恩,特別漂亮。”諾西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這……要一百萬。”
“沒問題!”
胖大媽見得諾西如此豪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揉’了‘揉’鼻頭,頓了頓又道,“看你這麼喜歡,給你五折好了。”
“謝謝。”
諾西對此並沒有異議。一百萬的確有點小貴,但她喜歡,自然會毫不猶豫的買下。
不過店家主動打折,她也不會說覺得不好意思!商人麼,總是唯利是圖的,她不用有任何的忐忑。
胖大媽迅速給諾西包好娃娃,喜滋滋的接過她的信用卡刷卡。
提着娃娃走出小店,諾西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激’動。
看到這些娃娃,她已經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的寶寶了。
九個月後,她就是一個年輕的媽咪。不知道那個時候,又是什麼樣的光景。但願所有的事情別像現在這麼糟糕。
走過步行街,諾西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跟蹤她,但她回頭望過去,卻並未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眉峰輕蹙,狐疑的在原地停頓了一下,才又朝着時代廣場的西餐廳走去。
逛了大半天,她又累又渴,得要去吃點東西。
“抓小偷,小偷……”
當諾西正要穿過廣場走向餐廳時,前方一個急切的‘女’音響起,一道黑‘色’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了過來。
她定眼一看,此人手中正抓着一個高貴的愛馬仕包包。
他跑得極快,神‘色’很是慌張。
處於熱心,諾西上前利落的飛起一腳朝此人踹了過去。
這人頓時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驚恐萬分的看着諾西。手中還死死的抓着的包包。
諾西垂眸睨着此人,眉峰一冷。
“大白天的搶東西?很大膽嘛。”她冷冷道,一臉鄙夷。
不過一分鐘,丟包的‘女’人迅速追了上來,一把搶過包包就死命的朝小偷踹了過去。
她比較胖,所以嫌踹太吃力,就一屁股坐在小偷身上,掄起拳頭噼噼啪啪打了下去。
小偷或許受不了,忽的嗷叫了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我不是小偷。我是酒吧的調酒師。我就是輸錢了,所以才搶錢的……我不是故意的,你放了我吧。”
“調酒師還偷錢,更該死。”
丟包的‘女’人憤憤的又掄了小偷幾拳才罷休。
而此刻,四周也涌了好多的人過來,把諾西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並未看到,在人羣中,有一雙如炬的眸子在看着她。
“把他送警察局。”
“就是,送警察局。”
圍觀的人個個義憤填膺的咆哮,諾西輕嗤一聲,悄然退出了人羣。
而就在此事,一雙冰冷的手忽的伸了過來,牽起了她的手。
諾西頓然一驚,正要變掌爲拳,卻對上了蕭元那張虛脫且蒼白的臉。
他淡然一笑,拉着她朝着廣場的餐廳而去。
而就在他們走後,一輛黑‘色’的轎車悄然停在人羣之後。一個瘦小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人羣,帶走了這個搶包的小偷。
兩人跳上車就迅速離去,快得驚人。人羣頓然躁動不安,但也很快散去。
諾西輕輕掙脫被蕭元牽住的手,眉間有些悵然。
“你怎麼在這裡?”她有些納悶。
“我一直在你身後,你卻沒發現。諾西,你的敏感度降低很多了。”
蕭元走路特別的慢,因爲身體還沒恢復。
“你跟蹤我?”
“拜託,大小姐,我沒那麼無聊好不好。我去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在步行街,就跟了過來。好些天沒見你,我好想你。”
蕭元斜睨着諾西,目光停在她的頭髮上。他輕觸了一下她短短的髮絲,微微有些失神。
“怎麼剪了呢?”
“想換個造型。”
諾西聳聳肩,不以爲意的輕扯一下嘴角。
“想吃什麼?看你餓了。”
“牛排吧。”悄然吞嚥了一下喉嚨,諾西眉間泛着油光。
這些天她吃什麼吐什麼,她的確飢腸轆轆了。
兩人走進餐廳,選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瘦了。”
蕭元一語中的。很是心疼的看着諾西。
這些天有關於諾西和安辰墨的傳聞,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些。說實在的,他很亢奮,很雀躍。
但看到諾西這落落寡歡的樣子,他又很心疼。他很想把她摟在懷中,用他可以給的柔情去撫平她緊蹙的眉心。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的這種心思,已經保持好多年了,卻依然得不到她任何一絲傾心。
蕭元擡手招來服務生,點了兩份牛排和飲料。
諾西靠着背椅,眉間泛着一縷惆悵:她以爲逛街會讓自己很開心,可她卻發現自己更加的抑鬱。
她看着蕭元有些虛弱的樣子,忍不住微蹙眉頭。
“你身體沒好,到處‘亂’跑什麼?”
“看到你了,就忍不住來了。否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又見你。你又不想來看我。”
蕭元苦澀的笑笑,眉間有一抹說不出的悵然。
“諾西,我很懷念以前的日子。那時候你特別不屑我,但你不躲着我。可現在,我想要見你一面都很難。”
諾西愕然,竟然有些無語。
事實上,的確也是這樣。
“你和他分了,還有我啊?他能給你的,我同樣能夠給你。”
“你要不想我現在就走人,就不要提及這些事。我不想聽到。”諾西掀眉,眼底掠過一縷冰凍。
蕭元識趣的住了嘴,不再提及安辰墨。
服務生很快把牛排送了上來,三分熟的牛排還隱約可見血絲。
諾西剛切開一塊,胃裡就忍不住翻涌。
她臉‘色’一沉,慌忙朝着衛生間衝了過去。
再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她的腳軟的有些飄虛。
蕭元見狀,慌忙走上前扶住了她。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忽然間變得這麼蒼白?”
他小心挪開凳子,扶着諾西坐了上去。看着她眉間細細的汗水,他一臉狐疑。
“諾西,你生病了?要不要看醫生?”
蕭元拿起手巾替諾西擦去細汗,臉‘色’很是擔憂。
諾西搖搖頭,虛脫的不想說一句話。
她的眼底,隱約可見一縷水光:照這麼吐下去,她該怎麼辦?寶寶怎麼辦?
她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