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的話還沒說完,從門外又走進來一個管家打扮的老人,低頭向着白晟行禮道:“世子,少爺!”
見到來人,白晟驚的目瞪口呆。在那人說話後才倒吸一口氣,露出彷彿吃了黃蓮般的苦笑,道:“端木爺爺,您怎麼來了!”
來人是嵐衛白衣首領端木,負責貼身保衛白閔,功力深厚。雖然白晟沒有試探過,但從氣息上觀察,端木應該在先天后期以上。這不是關鍵,雖然白晟現在還無法戰勝,但是要走,即便是先天大圓滿手下,白晟都自信能夠逃生。
可關鍵的是,端木更是楚王府的大管家,追隨白閔四十年餘年,白閔對他信任有加。而在外,端木就代表着白閔的意志,很少有人能去違背。
端木行過禮之後,看着白晟一副正打算做壞事,就被逮住的犯人模樣,憐愛的望着他,和藹的笑道:“小少爺,老爺讓我請世子跟您回去!”
白晟眯着眼若有深意的瞧向行禮過後,就安靜的站在一旁的芮娘。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滿臉苦澀的白十二,拉起扮鴕鳥的趙宣,跟着老管家走了出去。
白十二垂頭喪氣的跟在身後,心想:“這次肯定惹少爺生氣了,但我已經好幾次想說了,是您硬逼着不讓我開口的。”想到這裡,白十二心中更加的委屈。
車廂中,白晟透過窗紗,仰望依舊閃耀着金光的“金鳳苑”,握緊雙手,目露堅定,低聲喃喃道:“我是不會放棄的!”
“世子,少爺,您坐好了!”車廂外傳來老管家的聲音,頓時打破了白晟的豪情壯語,像泄了氣般癱坐下去。而趙宣,從見到老管家開始,就開始裝鴕鳥,直到現在都不肯擡頭。
回到楚王府已經將要十一點,老管家引着白晟和趙宣向後院大廳走去。剛一入廳,白晟就看到白閔坐在上方,面無表情的喝着茶。而本該早已熟睡的奶奶和母親,也坐在一旁悄聲說着話。幾人的目光同時望向白晟,頓時讓他忍不住有些羞澀了。
“嘿嘿,爺爺奶奶,母親,你們還沒睡呢!晚睡可對身體不好呢!”白晟腆着臉想要上前去。
“站那兒別動!”魏老太君先是呵斥了白晟一句,隨後笑着對趙宣說道:“世子,天色已晚,你還是先回去睡覺吧!別耽誤了明天的功課!”
趙宣對白閔夫婦和趙雅行了一禮,輕聲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看着白晟乞求的目光,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就狼狽的走了出去。
“嘿嘿,那我也回去睡覺了!”白晟快速的說了一句,轉身就想跑出去,可見到已經關閉的廳門。白晟知道這次不容易糊弄,只能停下腳步,低頭扮認錯狀。
白閔放下茶盞,望着白晟說道:“跪下!”白晟撩起長衫,跪倒在地。
“執行家法,十杖!”白晟聽到爺爺的話,扭頭看去,只見端木手持一根長約三尺,如常人胳膊粗細的奇怪物品。外表觀去,顏色暗黑,古樸無奇,像是由老木製造。可上方卻不光滑,反而有着一圈圈的凸起,就像是一根木頭上套着無數的圓圈一般。似鞭非鞭,似棒非棒!
白晟鬆了口氣,心裡念道:“嗨,原來家法就是這麼細的小棒子?這不是嚇唬人的麼?不過這是要打哪?趴下打屁股?太丟人了吧!”
想到這,白晟討好的望向奶奶和母親,誰知她們雖然滿臉擔憂,但始終沒有說話。只能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擡頭向着端木眨巴着眼睛,小聲說道:“端木爺爺,您可得小心點啊!”
“少爺,恕罪了!”端木雖然也很疼愛白晟,但白閔的命令不可能不遵從。所以,執起木棒,向白晟背脊敲打過去。力氣不是很大,所以即便是白晟沒有運轉真元抵擋,也沒有感覺多麼疼痛。
就在白晟安然放心時,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從背脊敲打處,瞬間傳入腦海中。“嗡”的一下,白晟感覺彷彿被巨力擊打意識一般,猛然一陣天旋地轉,神志茫然不清。半響後,白晟纔回過神來,目中露出恐懼。
原來這“木鞭”,雖外表像木,但擊到身上卻如鋼鐵般堅硬。並且還有種力量,彷彿剝開人的肉體直接擊打神識一樣。如果神識被奪,那麼即便體內再擁有強橫的修爲,都無濟於事。
就在白晟還處於恍惚狀態,猜想那木鞭是何物時,耳邊傳來一聲嚴厲的喝聲,“用力!”白晟茫然轉頭望去,只見端木對白晟歉意一笑。隨後手持木鞭用力的向白晟背脊敲打過去。
“嘭”措手不及之下,白晟被猛然施加到身上的巨力擊倒在地,下巴被地面擦下一層油皮,從中滲出點點鮮紅。白晟雙手抱頭,感覺腦袋將要裂開一般的疼痛,讓白晟失聲大喊:“啊!”
白晟感覺過了好長時間,腦海神識才再次平靜,擡頭望去。爺爺依舊面無表情,滿臉擔憂心疼的奶奶和已經眼中含淚的母親,但卻沉默無聲。白晟心中苦笑,看來這次自己真的惹他們生氣了。但心中卻產生一種強烈的憤慨之意,“不就是去了下青樓嗎?我都快成年了,接觸一下女人又怎麼了?至於嗎?”
想到這,白晟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耍賴撒嬌,儘量避免再次承受那種無法言語的痛楚。反而一聲不吭,賭氣般的手掌撐地,從地上爬起繼續的跪在那裡。
“碰、碰、碰……”一下下的被敲打到地,又一次次的爬起。原本白晟並沒有運轉真元抵擋,甚至連玄功的自行護主都被停下。一是白晟還沒準備好,讓家人知道他可以再次修行。二是白晟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對處置的不滿。
可是每當白晟認爲能夠抵擋承受下一擊時,那種能量就會再次成倍的增加,劇烈地痛楚讓白晟恨不得就此昏迷或者死去纔好。在到第五下時,白晟再也無法忍受,暗裡用玄功真元護住背部經脈,以便阻擋。
他一直認爲無所不能的玄功,這次卻沒有達到白晟的預期,只是阻擋了將近一半的特殊能量,並且玄功還在緩緩吞噬,發生一些白晟也不明瞭的變化。
“碰!”端木一直以不定的頻率擊打,既可以讓白晟有恢復時間,又不允許他承受不住刺激,自我保護昏迷過去。
“碰”最後的一次擊打,讓白晟趴在地上好半天無法起身。白晟推開端木扶着自己的手,面露倔強,死咬着下脣,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呻吟。把手從身下抽出,放到身體兩側,用力的撐地,劇烈的痛楚刺激的白晟神志暈眩,腦中彷彿成爲一片漿糊一般。
白晟面目呈現猙獰之色,他用力的抓緊頭髮,使勁的撕扯着,用手狠狠的捶打着頭部。外力疼痛的刺激,終於使得白晟的神志回覆一些。他緩慢有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再次雙膝跪地,背脊直直的挺着,沒有一絲彎曲。
白晟整齊光亮的黑髮,被撕扯的蓬鬆散亂。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時卻無焦距的望着地面,只剩下茫然不知。下巴的鮮血滴落在地,背脊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彷彿要斷掉一般。
尤其是腦海意識的痛楚,讓白晟渾身忍不住的顫慄,嘴角不自知的不時抽搐一下。不過,這時的他好像已經忘卻身體的不適,努力仰頭望向白閔,沙啞着說了一句:“我沒錯!”說完就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