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睜開眼，面前案臺上的魂香已燃盡了，一縷青煙嫋嫋盤旋上升，迴繞在明堂的房樑上，餘香陣陣，經久不散。
結束了麼……
還是一切纔剛剛開始呢……
李凡回憶了一會兒，把出竅所見的情報收錄到日誌中上傳。
系統，看到了吧，剛纔那個無面神主，莫非……
‘四級強化克隆人’
哦，是克隆人麼，還好還好，四……
“啥，啥！四，四級？神他媽那種強度的玩意你跟我說才四級！？”
李凡差點破防。心情大幅降低了一點。
‘至少單從子網裡登錄的信息來看，這就是一個四級軍用克隆人，而且是登記在外包保安團隊名下，以私有物品的名義啓用的。有趣，居然還不算公司的財產，難怪子網裡都沒找到……’
‘破壞力和科技等級不能相提並論，金屬氫炸彈也就是民用級的玩意罷了。克隆技術本身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先端科技，而克隆體的成長潛力，強度上限，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基因原體的水平。
當然如果以士兵強化科技的角度看，大概安全局七級科技的人造士兵也不一定能達到這種水平。主要還是克隆的神主基因原體太強了，我想神主完整的基因原種和進化圖譜，打包可以歸類到七級，甚至九級科技的範疇了吧。但單純一個克隆體還不行。’
‘理論上，只要基因原體足夠強，而且公司也能收集到足夠的成長數據，支持克隆體對原體的成長復刻，並且有足夠的資源，和足夠長的時間來微調，完全可以把克隆體近乎一比一得還原，復刻生產出無限接近基因原體的存在。
而且這是即使沒有高級別的生物實驗室和基因農場，也可以用虛擬網絡和基因修補艙之類的低級民用設備達成的手術，並沒有什麼難度。’
‘當然，太極界修行者的本體進化太多體系太複雜，完全的克隆難度也很大，這具神主克隆體也沒用什麼軍用武器，應該只是針對還原了悟道級神主霸體功一個體系而已，上來就高強度實戰，克隆體沒有崩潰已經不錯了，更不可能存在什麼自己進化的可能性。’
‘何況克隆技術的核心，不只在於如何復刻還原，還在於如何操縱控制。如果完全的還原出超級危險的生命體，卻不能爲我所用，也只是資源和時間的浪費罷了。
所以如何控制這種高規格高強度高危險性的克隆體，纔是核心技術。我想肯定還有些內置的基因鎖，潛伏病毒，生物炸彈之類的反制手段設置來防止神主失控，這些人爲設置的致命弱點，殘缺，和極限，都會變相削弱科技評級。
雖然我們不知道公司具體用了什麼樣的技術手段，但現在敢把克隆神主登錄在外包團隊名下，拿出來實戰使用，大概已經有量產的技術儲備了，給個四級評價也差不多吧。’
臥，臥就艹了！量產？那就是說，這種強度的神主克隆人，公司可能有很多嘍？？
‘這不是明顯的麼，你看大堂經理的義體就知道了啊，都這麼多年了，仙尊神主級別的克隆人，公司願意的話，怎麼着也能養上十七八個了吧？
不過也不用特別擔心，公司系統裡，仙帝仙尊一級的克隆人項目屬於六級保留項目，只有個位數的基因種子保存着，大部分都只是胚胎狀態呢，畢竟仙尊那種克隆體，都是有錢人的玩具，大老闆們定製兩具玩玩也就算了，拿來幹傭兵的活，這性價比實在太低了。’
‘而且我又查了一遍，神主克隆人確實沒有登記在子網裡，從神主個人的遭遇來看，這項目可能是前任經理，躲在紫薇垣偷偷搞的私活也不一定，再考慮到培育這種悟道級別克隆生命體，需要的週期和資源，估計目前完成的神主克隆人，應該也不會超過三個的。’
臥尼瑪三個還少啊……而且這麼說仙尊也可以有好多是吧……那玄女咧？三尊還不乾脆一起復刻嘍！要死了要死了，原來公司有那麼強的嗎？虧他以爲自己可以無雙亂殺了啊……
一時間李凡都有點恍惚了，雖然他知道玩遊戲玩到一定級別的時候就有新地圖，新BOSS，可這特麼悟道的，羽化的，都十幾二十個得冒出來，也太特麼離譜了吧……
戰力體系是不是開始崩了啊……
‘有啥好擔心的，你現在也可以亂殺啊，就用摸摸頭那一招對付他唄。’
艹了所以說那神主的頭是想摸就能摸的嗎！
“師，師父，弟子有事稟報。”
這時從屋外傳來秦九的聲音。
“怎麼，受傷了嗎？”
李凡心不在焉得問道。
“不，不是，弟子剛纔收集那些魔人的殘骸，然後……然後……嗯……”
秦九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說什麼，說他遇到個***，對方說了一堆怪話嗎？可是從何說起呢？從大腿開始嗎？和師尊討論這種話題是不是太不敬了啊……
“哦，南宮的魔子麼……咦？？”
李凡拿來葫蘆一查，立刻看出來了。
畢竟光看臉就明擺着的啊！這一批南宮魔子，是他自己！李清月的克隆人啊！好傢伙！復刻神主仙尊也就罷了！連他李清月也想克隆嗎！真瞧得起他啊！
不過也是，連土著都知道他是太素道子，行走的偏差值，公司肯定盯上他優秀的基因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派幾個間諜來求子。就那麼想要嗎！那麼拿去吧！老夫的種子！咳咳咳！
‘不過這其實是個好消息，說明對公司來說你的潛力巨大，活着更有用，不會急着處理你了。’
‘看來公司對太素界的研究已經有相當的進展了，在絕龍嶺就能模擬虛月的同頻輻射，改變地表輻射場，並且隨心所欲得停止地脈靈氣的生產。甚至連山羊的崽也能大規模催活，大概他們手裡就只差那太素六祖一級，天書的情報了。’
艹……等等，那他不是剛把千面仙人拱手送出去了？
‘管他呢，那個千面仙人沒那麼好對付的，簡直天克地球人。當然公司也不是省油的燈，那些董事會的大鱷可沒有我們這麼好說話的，這回天知道誰能贏。
就剛纔一會兒工夫，絕龍嶺的信號盲區半徑，已經擴大了一百四十多倍，還在增加中，快把整個坤國都覆蓋了，這偏差值已經突破天際了啊。公司來了多少人？’
‘三支分艦隊，巡洋以上的陸續跳過來四百多艘，大概還有兩百在等接進場。’
……巡洋以上？巡洋還不夠嗎！以上是什麼玩意啊！
‘戰巡，戰列，航母，旗艦，泰坦，要塞，死星，從巡洋以上都是七級艦了，戰略信標都是保密的，八級也不會特地標註出來，不駭進去可查不出來是什麼玩意。’
艹……不就是一口鍋嗎，犯得着嗎……這架勢，難道是來抓軍團的？總不能是來抓窮奇的吧？
‘那倒不是，掃蕩軍團哪裡用得着動用這麼多船。而且他們沒有直接跳到近地軌道上，應該不是衝着49327來的。
我偵測到現在三支艦隊，一支在特洛伊點待機，一支入駐小行星帶，一支在木衛二，這架勢，應該是過來保衛地球的。’
啥，啥……公司要……保衛地球……
‘畢竟這個地球是他們花錢買的啊，他們不保衛誰來保衛。大概是這次三處來搞事惹出來的，董事們也得防備公司戰爭開打的時候，被其他人過來把49327突突掉吧。戰爭打完了就走了，不用慌。
而且算算時間，虛淵裡的那些東西也快進入太陽系了。看來公司也偵測到它們在朝地球遷徙，趁着這次機會提前過來了。’
‘本地的航母一條指令都沒收到。那個大堂經理的賬號大概被監聽了。估計公司是要玩真的，我估計等會兒他們大概還會給49327斷網。然後重啓本地子網系統，架構深網服務器，這樣所有的鏈接都會從公網斷開，安全局什麼的就接不進來了。’
‘李凡，你最近暫時不要拜月，現在的通訊不安全，在我們的船趕到之前，先潛伏保命吧。’
李凡一時恍惚。他也不知道這種崩壞的局面該怎麼處理了。
好傢伙啊，這麼激烈的嗎？
轉眼之間，三大派都要滅掉兩個了。軍團大概還處在‘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甚麼事兒了？’懵逼的狀態，上牌桌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三個艦隊跳臉掃蕩了。公司和太素的道祖，這就下場硬碰硬了。丫的，他連南宮家都還沒打掉好嗎，真難啊……
而秦九終於組織好了語言，
“師，師父，其實，其實，剛纔我遇見個面目看不清的女人，但似乎不是夢，也不是幻術……”
哦，是封印鬆動了嗎。
李凡嘆了口氣，拍拍秦九的頭，幫他道心加固了一點。
“小九，今晚你辛苦了，妖魔殺光了就回去休息吧。不用擔心瞎想，南宮魔子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呢。”
“啊，啊……是，弟子謹記……”
秦九張張口，然後忘掉自己要說什麼，迷茫得離開了。
系統一時陷入沉寂，連個吐槽的對象也沒有，於是這回就換李凡揹着手，跳到明堂屋頂上看星星，消化着剛纔丟過來一大堆情報。
瑪德，三個艦隊，六百多艘七級戰艦……幹嘛，幹嘛啊，你們公司這麼有錢的嗎？跳來跳去得不要錢嗎？還是宇宙戰艦都是地裡種出來的嗎？？
哦對了，尼瑪那些‘朝地球遷徙的東西’是個什麼鬼！根本沒聽那兩條雜魚提到過吧！又是什麼新的資料片預告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新勢力登場啊！
還有玄門現在飛到哪裡去了啊？居然死到臨頭還是死要錢，非把雲臺寶庫挪移走！他的窮奇還被封在鎖妖塔下啊！有沒有跟着移走也沒注意啊！
而且絕龍嶺現在到底誰勝誰負啊！神教怎麼樣了！神主怎麼樣了！顯通和千面仙人又怎麼樣了！可惡啊好在意啊！
李凡嘗試着推算了一卦，但是就如系統說的，絕龍嶺現在大決戰，天機遮斷，前途未卜，什麼也算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天時大改，連玄門的算法也不靈了，還是被頭頂上三個艦隊的給干擾了……
唉……好吧，看來最近只能先猥瑣一點了，裝成人畜無害的土著樣子了。
不過，雖然實力差距過於懸殊，但這個遊戲應該還沒有到不能玩的地步。
至少李凡始終沒聽出那兩條魚有什麼擔心的。彷彿四級神主克隆人大軍，三個公司艦隊，還有什麼虛淵出來的玩意，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就這種局面，還要上趕着‘把船開過來’呢。
也就是說他們要麼就有着自保的手段，要麼就是這個世界，確實有着爲之冒險的價值吧。
李凡想了想，乾脆出神來到太煞星界。
衡山紫虛道君，丹霞山衝靈子，謝羅山的不知道叫啥。
現在三個掌門被封印在星界，四個掌門陷在絕龍嶺，顯化在閉關衝刺，嵩山遭了一劫，掌門大概還沒選出來，就算還有些老玄門躲在山溝溝裡，怕也再難恢復昨晚之前，玄門的榮光了。
不出意外，接下來這個土著的世界，會按照公司的規劃重新洗牌，玄門各山的未來，大概註定了就是被羅教新勢力單刷的副本怪了。
神教麼，就是公司欽定，版本之子了，公司這麼多旗艦跳臉，光明法王那邊的軍團觀察員大概只能望風而逃了。
至於那些南宮魔子，現在直接仿照‘李清月’開始克隆，顯然幕後也有公司在運作。
如果讓公司按照計劃，順利建成新三大派，那麼墨竹山這個南宮世仇，臨陣加入玄門，背後又是千面仙人的勢力，就必然會成爲衆矢之的，遭到公司的重點關注。
玄門不能這麼快覆亡。
如果能打的人都特麼死光了，還有誰和他一起對抗即將到來的劫難呢？
“你真的，肯放我走？？”
‘夔牛’都驚了。
李凡大義凌然。
“那是自然了，我這個人最講信用了，大家都是玄門同道，有什麼事情非要動刀動槍呢？
既然貴派誠心相請，又何必在乎什麼定金不定金的，我相信丹霞山的聲譽，也信得過玄真玄法兩位道友的承諾，更相信衝靈子前輩的爲人。請出陣回山吧。”
“……他們花了多少錢贖我？”‘夔牛’在陣裡斜着眼看李凡。
一旁鸑鷟九嬰也擡起頭。
李凡笑了笑，豎起三根手指。
‘夔牛’點點頭，
“三百年的收成？倒也差不多。不過我還以爲道友會漫天要價的，雖然閣下自稱劍宗傳人，講價倒是很公允嘛。”
李凡，“……艹，麻溜點動身，不然我就反悔了！”
‘夔牛’看李凡要翻臉了，趕緊牛蹄一蹦躍出陣外，下個瞬間斗轉星移，從太煞星界傳送出去。
“多謝道友！此恩衝靈子記下了！”
衝靈子也乾脆，一脫困，立刻嗖得遁出天邊。
李凡黑着臉，斜眼看看謝羅山的‘九嬰’。
“三百年三百年！三百年就三百年！一言爲定駟馬難追！”
‘九嬰’忙不迭點頭。
恩……也行吧，李凡也懶得和他講價，一甩袖子又放了一個。
然後就只剩化身鸑鷟的紫虛道君了。
“道君，您呢？這麼想去墨竹山作客嗎？”
鸑鷟卻道，“去見見封觀主，也未嘗不可。”
哦？
那紫鳳睜開眼，盯着李凡，“清月道友，我等已經落在你的手中，
我玄門斗劍，勝生敗死，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哪怕你只肯給我等兵解轉世的機會，也足以了卻恩怨了。
可你就這樣刻意，放我們一命，我只怕外頭還有天大的因果，在等着我吧？如果此事會牽連師門道統，你不妨就在此把魏某斬了吧。”
李凡點點頭，“道君不愧是黃庭之主，衡山掌門。清月佩服。
如果你們是最終副本通關boss，我指定要殺了你們，看看爆出點啥新鮮玩意來。只可惜現在版本更新太快了，你們只是些過時的土著精英怪了。
說實在的，我對坐騎服裝，榮譽成就之類的玩意可不感興趣。殺了你們，我的收益只有一點。實在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還不如放出去，噁心噁心那些馬上要加入的新玩家。”
紫虛道君根本聽不懂李凡這些‘方言土話’，但她也不愧是道君一級的，敏銳捕捉到了一些關鍵的信息。
“有其他域外天魔將要降臨了？”
“不錯……”
李凡想了想，乾脆做的絕一點，把手一招，就地用《淵識》之法，把‘天意’的規劃寫全了，扔給紫虛道君。
“你們衡山，不是一直想要爭這天下嗎？可是很可惜，這天下根本沒有留給衡山，留給上清道，留給玄門的位子了。
道君想要去墨竹山作客，蓬蓽生輝，榮幸之至。這幾天就請在我這星界中想一想，見了封觀主，大家有什麼可以聊的吧。”
於是李凡離開了星界，留紫虛道君一個人，參悟《淵識》，仔細考慮衡山，上清道，乃至整個玄門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