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撞大運
這次是墨山的仇家奔着山主一脈來的，山主連對頭的名字都不肯叫李凡知道，看來這對頭是有點厲害的。他現在還是累贅，兩三年內不能回墨竹山了。
不過修行界兩三年也不能算長，李凡估計，他現在找個地方睡一覺修養神識，大概真的就是一睜眼一閉眼，幾年時間就過去了。
只不過這確實有點耽誤修行進度，墨竹山再怎麼樣，修行資源和修行環境也要好過荒郊野外，風餐露宿的。何況墨山一脈，還在五子峰保存了許多尊天魔雕像和太素道體修行之法呢！尤其現在李凡有大把心情上限可以揮霍，修煉新的太素變化，可是能迅速提升他硬實力的。這些捷徑，短期內他是無法去修行了。
其次，要修煉歸虛和現在的幾具道體，要用尊天魔觀星拜月採補煞氣，也得找個安全且靈炁充沛的洞府爲好。尊天魔像雖然露天就可以擺起來，但還是需要借用靈炁和地脈，來佈置法陣，避免拜月時太素煞氣泄漏，導致周圍的生物變異。
最後，李凡現在兼顧修煉的無極元嬰，乾坤二炁的採集速度也和天地靈炁濃度相關，也不能老是指望遠在峨嵋的秦師姐千里迢迢過來捨身，主動過來送修爲吧，還是得自己把乾坤二炁熬煉一下，實在不行，就按照歸藏大法，先專注成就乾元神嬰吧。
這個世道這麼混亂，三大派打成一團，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大概老派的修行者們，動輒就要花費幾百年的時間突破，也是因爲這樣捲入門派江湖天下的紛爭裡，在爭奪資源，宗門仇殺，養傷練功之間反覆，以至於無暇抽身，專注修行吧。
李凡才思考了一會兒又開始頭痛，搖搖頭驅逐雜念和睏意，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神念不足，大概劍丸都用不了了，更沒辦法幫到墨竹山的同門了。總之先找個安全的洞府暫時棲身，不管想幹什麼，先恢復修爲再說。
而且在入定之前，抽獎充能還差那麼幾百點，現在天又要亮了，得想辦法再拜月抽一波，現在都快8k上限了，抽一次獎都不容易，免得睡一覺幾年過去，心情溢出了太浪費了……
李凡倒也不是第一次到南海了，但就像玄天劍意說的，這茫茫大海，地廣人稀的，真的很難認路，何況他在海底到處瞎遊，一時也不知道又跑來哪裡了。於是他便用司南機緣尋路，不多時便用瞽觀發現神識範圍內出現了海市船團。
於是李凡便繼續換成李藥師的僞裝，召出朱𫓶劍光帶步，打算過去問個路。若是附近有十洲七嶼的列島，就先去島上找個靈穴暫居。
誰知飛到近了一瞧，李凡才發現這一回不是海市，而是海戰！兩支艦隊上百艘船撞在一起大戰！
李凡繞着戰場飛了一圈，看得出是原有一支船團在海上舉辦海市，並無防備，被另一隻艦隊突襲包圍上來，用小船拉起鎖鏈鑿沉了，掛着外圍的大船堵住了航道，不讓裡頭的商船逃走，而外頭的艦隊就射箭投石，打斷桅杆和風帆，進一步困住遇襲船隊。
襲擊的海盜小兵們，就逐個登上被圍困的商船，搜刮各條船上的財貨。還由元嬰級的老大率領着精銳骨幹四處巡視，迅速把那些試圖組織起來，反擊抵抗的修士圍攻砍殺了，因此被圍困的船團雖然人多，卻對這些海盜毫無還手之力，逃也逃不掉，只能被各個擊破。
那海盜的領頭老大是個赤膊光頭的大漢，滿臉橫肉，身上都是刀疤，看實力大概也就是弱雞羣中的戰鬥雞一類的。不管是突襲還是暗算，鎮守船團的兩個元嬰給他斬翻了，砍了腦袋插在旗杆上示衆。那剩下掃清船團自然只是時間問題了。
瞧這海盜老大雖然剛惡鬥了一場，渾身帶傷，還是衝殺在前，一刀一個把負隅頑抗的金丹期船主砍翻這凶神惡煞的樣子，穿到在異世界至少能通緝個十億起步吧。
南海現在居然開始海盜橫行了麼。
不過也是，李凡前兩次每次過來，十洲七嶼都要被外部勢力掃蕩一波，現在中原又大戰在即，玄門大概也沒功夫管他們了，而靈族才團滅了一羣妖魔，短期內也沒功夫過來再戰，肯定有新勢力趁着這實力真空期崛起，爭奪地盤的。
李凡沒有第一時間下去出手救人。他雖然實力折損，但收拾這些海盜倒也沒啥問題，只是他瞧出這些海盜和礁鯊幫那種見人就殺明顯不一樣，於其說是在搶劫，倒不如說是在征服。並不妄造殺戮。
很快那幾艘頑抗的樓船，大概是負責船團武裝警衛的衛隊，就不再抵抗，大部分人都投降了。除了少部分抵抗者在戰鬥中被斬殺了示衆，剩下的倒沒遭到不分青紅皁白的殺戮，海賊們把船團上的水手集結到甲板上，水手船伕就叫他們領了錢，拆散了強制入夥。商人船主不願臣服的，就脫光了，丟到小舢板上放他們滾蛋。
李凡皺皺眉頭，看來這支海賊似乎是想建立勢力呢。船團之間相互兼併，也是南海內部的規矩了，不過以前有十洲七嶼的勢力劃分，不敢大打出手，現在平衡被打破了，這種事情也就多起來了啊。
人類內部勢力爭霸的衝突，李凡就沒啥插手的興趣了。殺來殺去的沒啥意義，管也管不過來，而且看船艙裡被帶出來好多水手，本身還鎖着腳鐐鐵鏈，只怕原本那些船主也不是啥好東西，狗咬狗罷了。
然後他就聽到那海盜老大放聲對着手下嘍囉大吼，慶祝勝利，自吹自擂了一翻自己有多牛逼，這次大家表現得很好，兄弟們一起喝酒吃肉之類的。
李凡也就不去管他，仔細研究了一下司南的指向，最後確認了這次和他有‘緣’的人。
不是那海盜老大。而是一個從船艙裡救出來，被強制入夥的少年水手。這少年有十五六歲了，相貌一般，資質一般，放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來那種一般，真的是李凡對着人羣確認了很久，才確認出司南指的是他那種一般。非要說他有什麼與衆不同，可以和其他人區分開的特色……鼻孔有點大？
莫非這又是什麼天生奇才，武聖轉世，滿門忠烈，英雄遺孤，魔王之孫之類的存在？
反正確認了目標，李凡也不廢話墨跡了，劍光直落下去，就要奪了那少年抽身而走。
海盜王倒是沒有阻攔。實際上他真是相當有覺悟，突然發現天邊有一道劍光殺來，叫都不叫一聲，一個猛子就扎進水裡棄軍而逃，搞得一衆嘍囉都滿臉懵逼，還以爲老大太興奮了要去遊個泳冷靜一下……
對方跳水逃亡的動作實在是過於果斷了，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熟練，或許是玄門PTSD發作吧，反正搞得李凡都不好意思去追殺這個心情點了。於是便不去管他，直接問旁邊一臉懵逼的海盜，“此地何處？同十洲七嶼何處最近？”
海盜們這才反應過來，見這是個劍仙，直接驚走了頭目，自然無人敢叫囂，畢恭畢敬得跪在甲板上叩首道，“回稟仙人，往東北去就是金鱗嶼。”
“哦！那個金鱗嶼？”
海盜也懂的，“是，就是那個……”
‘李凡的心情上升了一點。’
咳咳，嗯，金鱗嶼也好啊，總算找到路標了。而且說起來他還有養兩條魚的系統外快任務呢，這好幾年不回去喂，大概都死球了，那再買兩條就是了，都是爲了做任務嘛……
李凡點點頭，確定了方向，便直接伸手抓了那少年，試了試他的根骨資質，練氣期，也是垃圾……
少年被李凡抓着不舒服，皺眉抽回手，“做乜哇？”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爹媽叫啥？祖上有什麼名人？有啥特殊藝能？”
少年愣了愣撓撓頭，“唔知啊。”
“你自己名你都不知道？你叫咩名啊？”
然後大鼻孔少年咧開嘴傻樂，“哦，呆嘎話我刁毛來的。老細話我阿毛好啦。”
李凡一陣無語，淦，這傢伙智商好像也不是特別優秀。
倒是海盜們解釋，“這些苦隸有的是海外抓來的，有的是中原綁來的，怕他們逃，鎖在艙底做工，這小子大概給船主打傻了。”
李凡也瞧出來了，這小子的資質，出生，根骨，悟性都低到極點了，卻能引起司南的注意，那應該就只剩下大福緣了。總之就帶着當個吉祥物帶着好了，大概能觸發什麼劇情也不一定。
於是李凡也不耽擱了，甩手斬開少年的腳鐐，拽了他劍光一裹，就往東北方金鱗嶼飛去。
阿毛還挺精神的，“哇——！老細你會飛啊！”
“什麼老粗老細……”李凡翻了個白眼，“小子你聽着，你福緣深厚，能被我南海曇花島主李藥師遇到，現在給你個修行的機會，先跟在我身邊做個雜役，若你能通過我的考察試煉，就收做我曇花島的門人，懂唄。”
阿毛聽了消化了一會兒，才“哦”了一聲。
李凡懷疑得瞅着他，“你聽懂了？恩……反正先這樣吧，你之前那個名就改了，以後就叫李茂吧。”
阿毛又消化了一會兒，“哦，我知咗啦。”
雖然現在從阿毛變成阿茂，但這小子話卻不多，就東看看，西瞧瞧，也不開口多問，就是張着嘴愣在那兒。
不過阿茂可是司南專門指出來的機緣，雖然一時顯得資質挺爛，但以後或許也會有些奇遇也不一定，凡人流修仙的不也挺火麼。所以李凡當然也不會嫌棄阿茂，帶着他一路飛到金鱗嶼外島，先到海港落下劍光，帶他找了間商行，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然後兩個人先在外頭船伕的小店裡，海鮮套餐大吃了一頓。
一邊吃，李凡一邊用神識感知這金鱗嶼上金鱗宮的情況。
前頭已經說過了，南海十洲七嶼中，以桓家金鱗宮最爲富庶，就是因爲他們家擅養金魚，還有培育金卿的秘術，這種南海的靈寵特產更是遠銷中原。桓家在仙宮也有門路和舊交，而且從金鱗嶼的位置看，也是在南海北部，最靠近中原的位置了。前兩次南海的紛亂，他們家都沒怎麼牽扯進去，如今看來還更顯得繁華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以前桓家的金鱗船在大洋四處飄蕩，參加海市總能賺上一大筆，但現在南海本地修士慘遭打壓，又妖魔橫行，各種海賊新勢力四起，也沒什麼人敢搞海市了。只有南邊的本地世家不斷逃亡，有門路的就去中原，有仇家的都依附大島，總之這次李凡來金鱗嶼，就發現桓家的船隊也都守在島上沒有出海，還有很多外來的船團停靠。
金鱗嶼畢竟是做觀賞魚生意的，也不能一味封島，所以金鱗宮外圍那些樓船上還是張燈結綵的，可以登船遊玩。
“阿茂你吃飽了唄，吃飽了我們就去金鱗宮。”李凡隨手給了店家一把銅錢結賬。
阿茂嗚嗚嗚得哭了。
李凡莫名其妙，“你幹嘛？”
阿茂哭得鼻涕都噴出來，“嗚嗚嗚！島主你是不是要我的命！”
李凡皺眉，“我要你的命幹嘛？”
“嗚嗚嗚！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好久沒吃飽了，這不是最後一頓嗎？我怕以後再也吃不到這麼飽了嗚嗚嗚！還要帶我去金鱗宮！我是不是快死了！”阿茂哭得衆人側目。
李凡尷尬，你小子是真笨還是假笨啊，而且這個其實吧，他可沒說要在金鱗宮裡消費啊！那裡頭多貴啊，進門金蓮花就一百貫一朵呢！他只是想着等會兒去金鱗宮拜會，問桓家借個靈穴法陣或者修行禪室的落腳之地，躲在金鱗嶼養傷，順便買兩條魚的。所以他才帶着阿茂先在外頭吃飽了，免得進去丟人現眼的……
“別瞎想了，我去談事情的，你還真想去金鱗宮裡頭消費呢。等你以後自己賺了錢自己來好吧，”李凡沒好氣得瞪了阿茂一眼，“行了行了，吃飽就走吧，出來再補一頓夜宵。”
“哦，好。”一聽還有夜宵阿茂就不哭了，把魚頭魚尾也吮乾淨了。
於是李凡就叫阿茂扮作自己的僕從，整整衣服，摸出玉簫和骨扇來，打扮成人模狗樣老騷包，買了兩朵金花，帶阿茂上了金鱗宮的樓船。
他剛纔吃飯的時候謹慎得搜查過了，沒有發現曾經接觸過的對頭，沒有什麼妖魔鬼怪，煞氣魔胎的影子。金鱗嶼上的元嬰數到有十六個之多，當然都是仙宮散修那種垃圾元嬰，應該就是桓家的家主供奉，和最近訪問作客的船團主了，能安排入港的船團，大概都是和桓家交往密切的附庸和盟友吧。
這種實力剛剛好，一般的妖魔也不敢輕易入侵，萬一翻臉了也無法對李凡造成實質上的威脅。所以李凡的計劃是，同桓家聊一聊，毛遂自薦，小露兩手，在金鱗嶼做個客卿供奉，躲他兩三年功夫，既可以養傷，還可以躲避仇家，又能結交南海的道友，順便還能進一步完善李藥師的人設，說不定還可以用瞽觀法的便利，偷學兩手金卿養魚之秘法，把系統任務一起做了。一舉多得，豈不美滋滋？
不過怎麼吸引對方的招攬還得籌劃一翻，如果他就這樣隨便挑個大戶人家，正門走過去敲門，說我願意做你家的保安，你每個月隨便給個七八十萬保護費就夠了。那人家不當你來砸場子的纔怪了。
李凡的計劃是這樣的，先假扮是來消費的顧客，當然不是真的消費咳咳，總之這種場子，肯定魚龍混雜，找兩個長的不順眼的，先扁一頓，露點真本事，只要桓家不是眼睛太瞎，也得服軟了來拉攏。到時候就給個臺階下，你情我願，半推半就，這事情就談妥了不是。當然具體怎麼操作……
“混賬小子！沒長眼呢！往哪裡撞！”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後李凡就扭過頭，看到是阿茂眼直勾勾盯着周圍的美人，結果一頭和迎面從甬道另一端走來，摟着兩個姬妾，剛和李凡擦肩而過，想回房辦正事的華服公子撞成一團……
李凡聳聳肩，這福緣不就來了麼，於是他調整了一下情緒，大喝一聲，“什麼東西！也敢欺侮我的門人！”
於是飛起一腳，揣在那公子屁股上，踢毽子似得把他踹飛。
李凡是控制了力氣的，他瞧出這貴公子頂多築基境界，也沒想殺人，就是想搗亂罷了。
誰知這貴公子捱了一腳，飛出兩丈，在地板上滾了三圈，居然還能當即跳起來，勃然大怒罵道，“哎西——巴shake it！找死你這狗崽子！”
恩？
李凡一瞬間眯起眼，只見那公子扯開袍子，露出底下穿的一身，彷彿貼身皮膚似的，金屬色鎧甲，還從懷裡拔出一支手槍……
下個瞬間，李凡瞬身閃到了貴公子的面前，左掌單手把住對方的脖頸一扭，咔吧得一聲脆響，就折斷了西巴公子的脊椎。
‘李凡的心情上升了1點’
‘李凡擊殺了軍團的使徒。’
“……”李凡一時沉默，看着提在手裡的少年的屍骨，花了半秒鐘確認對方的生理特徵中止，於是手一用力，將那貴公子頸椎捏碎了，把人體攔腰折斷了，手一縮整個都收到乾坤袖裡。
這一共花了一秒時間，然後李凡眨了眨眼，伸出右手食指，反手一道劍風掃出去，斬掉還呆在一旁的兩個金卿姬妾的首級。
“凝魂煉魄！”接着他把手掌一攤，在掌中聚起三團微光，五指一握給掐滅了。
直到這時，纔有人反應過來。
‘艹？臥槽？臥——槽——！’
‘……不是，你怎麼找到他的？？’
撞大運吧。
李凡一甩袖子收了金卿的屍首，閃到還處於懵逼之中的阿茂身後，拍拍他的肩膀，夾着他繼續往前走，好像剛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