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驚奇地看着自己指尖的灼傷一點一點消失,手上的傷算是醫好了,可茵茵再也不敢接近那海域一步了。鳳凰明珠依舊蹲在海邊挑着海水,這回卻是在水面上划着水圈,一圈一圈的水波盪漾開來,範圍越來越廣,攪動着的黑海躁動不安起來,翻騰起層層浪花。
“小鬼頭,你”茵茵正欲上前將明珠給拉回來,卻被在一旁眉頭深鎖的秦玉所阻止。
“由他去吧!”
“嗯!”茵茵退了回來,海面上的風浪越來越劇烈,遠處的海面席捲起一股水上旋風。旋風捲起的海水在空中盤旋翻滾,灼熱地散發出熱氣。比海邊的黑色海水不知要燙上多少倍。
水柱突然分爲三道分別向三人衝去,秦玉以熾暮劍劍身撐起一道屏障將水柱衝力擋了下來,顯然對方只是試探深淺,並無置人於死地的意圖,水柱一擋便散了開去。茵茵那邊還好躲避及時,閃了開去。鳳凰明珠卻是呆在那裡一動不動,若不是看着它攪渾一片海水,秦玉當真會以爲那個小娃娃是給嚇到了,立馬衝上前去把它拉走。那帶着滾滾熱氣的水柱到了明珠面前突然間不再向前,不消片刻散成漫天飛落的熱雨,噼裡啪啦落了一地。
“小鬼,你想殺了我們嗎?弄出那麼大的浪來!”茵茵突然氣憤異常,沒事捲起這番巨浪來,總不會是玩耍了吧?
“臭丫頭,說誰小鬼呢?本大爺比你大多了!”三道水柱全部散盡之後,黑海之中浮出一道火紅的身影,看起來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一身烈火般的袍子在狂風之下獵獵作響。血紅的頭髮隨意散亂,詭異而耀眼,甚至連皮膚也略帶紅色,最爲奇怪的是這怪人四肢拴着一根黑色的寒鐵鎖鏈。
“敢問前輩,這黑色海水滾燙至此,可是前輩所爲?”秦玉最先開口問道。
“哼,是又如何?這片赤硫黑海如今歸我管轄,本大爺喜歡如何就如何!”
“秦公子你還稱他前輩呢?看他這自私、任性、頑劣的樣子,不就是個小孩子嗎?何必跟他客氣!”
“臭丫頭,本大爺哪有自私、任性、頑劣了?你懂什麼,以爲是我想如此嗎?”懸浮在海面之
上的怪人雙手相抱,就這麼盤腿坐着。
“前輩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請言明,若是在下幫得上忙,定然竭盡全力!”秦玉此言一出,茵茵走到秦玉身旁道:“秦公子,此人來路不明,你如何能夠輕易答應幫他?”
“前輩不像惡人!”
“我們與他素未謀面,你又如何能夠知道?”
“就憑剛剛那三道水柱,前輩並無害人之心!”站在那裡許久未曾發言的明珠突然轉向秦玉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茵茵無奈地嘆了句:“好吧,小鬼頭都同意了!”
“小鬼頭?”紅衣怪人這才注意到那個攪渾海水的罪魁禍首,“原來剛纔那臭丫頭不是叫我,以爲是那個小娃娃弄出的海浪,這小鬼有那麼厲害嗎?”紅衣怪人一時來了興致,看着明珠怪笑。
“小鬼頭,本大爺叫烈火,跟我打一架如何?”
“”習慣了明珠這種反應的秦玉與茵茵不以爲然,烈火卻認爲明珠是不屑與自己一戰,惱火道:“小鬼,你別看不起人,本大爺厲害着呢!”
“”烈火得到的還是沉默,這回真是惱了,想自己堂堂冥域赤硫黑海管轄者居然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頭給看不起,這口氣哪裡咽得下。說着亮出一根火紅色的鞭子,凌空一甩,劃出一條火蛇,直衝嚮明珠,明珠依舊沒有絲毫要反擊或防禦的意思。秦玉感覺得出這回烈火是真出招了,絕不只是試探那麼簡單了,秦玉正猶豫着是否要過去幫明珠,茵茵卻事先衝了過去把明珠抱走了,明珠不解地看着那條追着茵茵跟自己跑的火蛇,破天荒的主動開口說話了。
“茵茵,那個,好難看!”
“難看?”原來這小鬼竟然不知道烈火是在攻擊他,而烈火聽到這番話更加憤怒。
“本大爺召喚的火蛇是整個冥域最霸氣的,哪裡難看了?你再不接招,等着受死吧!”
秦玉無奈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勸道:“烈火前輩,明珠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已,還請前輩高擡貴手!”
烈火看了看抱着明珠在空中被火蛇追着跳來跳去的茵茵,還有明珠那不明所以的呆呆模樣,只好喚了句:“
回來!”追得正歡的火蛇討好烈火似的扭來扭去地扭了回去,纏在鞭子上消失不見了。
一場鬧劇剛剛結束,秦玉追問道:“前輩可曾見過一個叫裘舞蝶的女鬼?”
“每天那麼多鬼魂過海,本大爺哪裡知道哪個是裘舞蝶。”
“這麼說前輩知道過海之法?”一時間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烈火。
“每當天空變成黑色的時候會有一艘石船出現,到時候你們可以乘坐那艘石船到海對面去。”烈火指了指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看你小子答應幫我的份上我才告訴你們的,回頭可別忘了!”
“這個一定,還請前輩言明到底如何才能幫助前輩?”
“你們到了對岸之後,去鬼王宅邸偷取血辰劍,替我斬斷鐵鎖。”
“天何時纔會黑啊?”茵茵被困在此處多時,早已有些不耐煩了。
“嘿嘿”烈火一陣詭笑,一鞭子甩到了黑海水面之上,一片黑色海水一股腦衝上血紅的天空,掛起一道黑色的水幕,果然天地一片焦黑,無星無月比凡間的夜晚不知要黑上多少倍,實實在在地伸手不見五指。
黑夜之中突然出現一絲光亮,遠遠看去是一座石船,石船兩邊船沿之上分別掛着三盞白色的燈籠,燈籠裡發出的光也是青色,是不是還傳出各種聲音:嬰兒的啼哭、幽幽悽悽的哭訴聲、慘厲的嘶吼聲連茵茵這個已經做了鬼的都不禁心驚了起來。
船靠岸之後走下一個披着灰色斗篷的人,來人手裡提着白色燈籠,斗篷的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容貌,那人嘶啞的聲音聽起來像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幾位,請上船吧!”
茵茵上下打量着老者猶豫了,秦玉道了一聲:“有勞了!”率先上了船。
“臭丫頭,還不上船!莫不是害怕了?”烈火嘲笑道。
茵茵一扭頭,抱着明珠上了船,時不時還不忘回頭看上一眼,生怕被人揹後捅一刀子似的。石船漸漸了岸,船艙裡發出的怪音還是時不時地傳了出來,倉裡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也不知道聲音從何處傳來,在這樣一個倉庫裡度夜着實難以安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