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一切,是是非非,恩怨情仇,她突然覺得無趣起來,隨後身形飄飛而起,化成一朵無色的蝴蝶,沿着天地飛行,蕩起絕妙的弧線,宛如最爲鋒利的劍氣。
她的劍道在無情,以前看不破,說不穿,如今纔是真真正正的成了。
...
徐城沒有回頭看向後面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魔也罷,仙也罷,逍遙也罷,自由也罷,一切的一起,終究比不過自己的本心,心之所到,萬法皆是虛妄,他以前也是看不破,如今隨着殺的越來越多,卻是看到越來越清楚。
....
浩然正氣宗,源自上古儒道,上古儒道是上古時期的教化萬千生靈,開啓靈智的聖人一道開創,聖人雖然在天上,但卻幾乎可洞九幽之事情,察萬物之靈。後聖人逐漸飛昇而去,最後一個聖人,纔是想起創立一派。
也就是如今的浩然正氣宗。
浩然正氣宗,創立在聖人峰上,此刻聖人門徒在朗讀聖人語錄,傾聽聖人教化。
那教主此刻看着遠處而來的佛珠,突然面色一變,原本是面色極古的臉上,也是涌現處一抹不自然,不過,旁邊的弟子,好奇的湊着脖子看了過去,頓時臉色發白,他卻是沒有他師父那麼好的性子了。
上面赫然寫着。
“邪魔徐城,從北方來,殺萬仙宗,毀劍魔宗,今向着浩然而來,望儒道教主...”
筆力戛然而止,隨後一道鋒銳劍氣涌動而出,旁邊的弟子的眼睛,剎那間被那劍氣割傷,血水咕嚕嚕的流出來,染紅他們面前的精緻的聖人相。
儒家教主此刻突然不說話,那弟子,捂着眼睛,片刻後,一道聖人筆跡涌動,這弟子又是恢復了過來,看着他老師這般模樣,也是急急忙忙的道:“師父,爲之奈何?”
儒家教主,沒有去理會這弟子,而是向着場中朗讀儒家經典的弟子,沉穩的道:“徐城道友既然來了,爲何不來見我一面呢?”
下面鴉雀無聲。
只有一個人低聲道:“我只是想要聽一聽你這些經文,到底寫了些什麼,值不值的,儒家這兩個字?”
所有人都看向那地方。
那是一個身穿白袍子的男子,面色如玉,原本是坐在他旁邊的弟子,不斷的揉着眼睛,幾乎認不出來,因爲這人一直是在這裡,和他們一起念動經文,但是現在卻彷彿變了模樣。
如此本事,當真是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徐城道友何必?”
這教主低聲迴應道。
徐城卻是笑着道:“最後一代那個聖人,恐怕不是聖人,而是個虛僞的君子罷了,因爲他想要活過來,就立派來用香火之力來複活。他若不是被你殺了,變成了你的泥雕,現在恐怕早就讓這世界之人都變成了愚蠢的呆板的生產香火的機器罷了。”
徐城低聲道,話語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是字字如針。
這教主,突然道:“那又如何,天地不仁,我儒家卻想要成就人道之仁義,天地無倫理,天地無五常。我儒家卻是代天立命!!!”
這儒道教主沉穩道,辯論着,身後巨大聖人相貌卻是愈來愈清楚,而且模樣和這儒道教主的模樣幾乎一模一樣。
“竊國者侯。”
徐城低聲道,隨後從那些儒道弟子身形下面走出道:“你們的聖人在天上,不在經文之中,不在雕塑之上。泥雕木刻,不是聖人,即便是天上的那個聖人,我看也不是聖人,天上地下爲吾獨尊,你們的聖人只有一個,也罷,說的多了,你們也不懂,只不過如此愚蠢怎能成道,不如都是死了吧?”
此話說出。
這場下所有的弟子,皆是面色一變,隨後暴跳如雷,看着徐城怒目而視,眼眸血紅。
地面之上,一個身穿破破爛爛麻衣的弟子,原本念動經文的時候,他就是在皺着眉頭,而且隨着暗經文念動的越多他的眉頭皺着就是愈來愈緊,但此刻眉頭卻是剎那間鬆開。
向着徐城突然跪下。
徐城笑了下道:“不過是不忍罷了。”
“魔頭也會不忍,你竟然跪拜魔頭,當真該死。”
“....”
場下所有人皆是辱罵那弟子,辱罵徐城。
那弟子卻突然笑道:“魔頭也不過是魔頭罷了,你們卻連着魔頭都不如,魔頭看破了內心,你們卻看不穿外道,如今魔頭點化與我,但我卻不想要如此!!”
徐城看着那人,依稀記得這人曾經自己在妖澤之中見過,但記憶他模糊,卻是想不起來了,只是靜靜的看着,而儒道教主身後的儒道聖人相貌,卻是愈來愈清晰。
徐城沒有理會。
“所以我當用命還之,下輩子,當成大儒,教化天下,天上地下爲吾獨尊!”
這人說完,突然口吐鮮血,剎那間死去。
場下弟子皆是震驚。
徐城則是默默點了點頭,這樣的人,纔是能夠被點化之人,可惜死了。
“你很自傲?”
儒道教主突然問道。
徐城不語,片刻道,“不用劍!”
儒道教主疑惑道:“爲何?”
徐城道:“你不配。”話語剛落,那儒道教主身後的巨大聖人相貌,剎那間浮現浮現出來,竟然從一個泥雕變成了一個活物一般,隨後融化到了那儒道教主的體內,儒道教主低聲道:“我當代替聖人教化世間,這世間,應該只存在儒道,何必要有其他。”
此話說話,彷彿天地有感。
無數淡淡白色的東西才,從四面八方涌動而出,在這儒道教主身上浮現,一瞬間這儒道教主的修爲,彷彿也是進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
徐城不語。
靜靜的看着。
那白光是信仰之力,儒道千年的信仰力量,下面的全部弟子,此刻看到那東西,都是面色變得嚴肅端正,無比的肅穆起來,一人開始念動儒家經典,隨後無數人的聲音匯聚。
徐城逐漸有了一種被這天地排斥的感覺。
白色話長一杆聖潔的筆。
筆此刻動了。
筆承載這文明,此刻卻沒有任何文明的氣息,只有無數的殺氣,蜂擁而來,化成最爲尖銳的一點。
徐城看着,突然道:“你知道寂滅嗎、”
儒道教主不理會。
徐城卻是低聲道:“看起來你是應該知道的。”徐城說完後,伸出兩個白白淨淨的手指,剎那間爪子如夢似幻間,竟然將那筆尖按住,筆尖上面無數的儒家弟子身影子浮現,但是在那一個大拇指的下面,卻只能慢慢消散。
徐城看了眼儒道教主。
儒道教主不語,片刻後道:“這就是寂滅嗎?”
徐城點了點頭,隨後一巴掌扇了過去,剎那間儒道教主跌落在地上,身形佝僂,一瞬間像老了千年。
徐城低下身子看着儒道教主,片刻後,彷彿想起來什麼,對着那旁邊的弟子道:“你說你應不應該救他,你說你死,還是他死?”
徐城提出來問題,這和當年李十里,爬上這山,然後再他們的棋盤下面,等着一天一夜,想要有個人能夠,救他的大人的場景一模一樣,那個時候,如果這教主說出要拿出這李十里的命,換徐城命。
相比李十里會立馬答應下來,甚至不會多想。
但此刻這弟子,卻是猶豫了。
片刻後,徐城拿着手腕,輕輕的劍那儒道教主,打的魂飛破散,血肉模糊,然後看着那弟子,低聲道:“你害死了你的師父。”
隨後徐城起身。
下面所有儒道弟子,皆是看着徐城的背影,像是看着殺父仇人,那眼眸之中,有着最爲深切的恨意,他殺了他們的聖人,他們是這樣認爲的,卻不知道,不殺了他們的聖人,那麼他們就永遠不能夠有着自己聖人,或者成就自己作爲聖人。
徐城第一次回頭,低聲道:“何苦呢?”
徐城天妖殺氣一動。
剎那間整個山峰便是消失,此刻無數鎖鏈從天地落下,徐城不語,任由着鎖鏈在他的四肢五臟,神魂之中纏繞,片刻後,這世界之力,又是將徐城筋骨在其中,但一朵曇花卻是在這聖山之外開了。
徐城擡頭看了眼那被無數鎖鏈因爲找不到地方而消失,不由的嗤笑了一下。
轉身離去。
....
邪魔徐城滅萬仙宗,毀劍魔宗後,浩然正氣宗,聖人山陷落,幾千儒家弟子,只有一個活了下來,但是卻是在那儒道教主的屍身邊端坐三天後,拔劍自殺,死前狼狽。
浩然正氣宗,滅。
......
這是幾個極美的月,徐城身形在月色之中飛舞,他拿出那紫羅蘭;看着那化上面點點的剛剛涌動而出新鮮的葉片,不由的擺弄了幾下,隨後很是擔心這葉子長不大,笑了下道:“你說這月色美不美?”
紫羅蘭不說話,只有那葉片微微顫動,似乎是風的,但似乎這裡從來就沒有過什麼風。
前面就是爛柯山,徐城曾經被囚禁在哪裡,三年,他當年想的是,一輩子恐怕都要這裡,但此刻卻又是來了,故地重遊,不知道當年桃花還好嗎?
徐城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