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斷休刀向南飛了幾個小時,一成不變的景色讓我又開始犯困,一邊飛一邊犯迷糊,飛的忽上忽下的,後來索性抓着斷休刀柄,偷懶讓斷休帶着我飛,我迷糊打盹。
正迷迷糊糊間,突然斷休刀猛地一停,我一個沒注意,直飛到腦門撞在刀柄上,徹底醒了盹,“段老爺子,剎車也不說一… …”
沒等我話說完,斷休刀突然隱入我神識,“前面有星宿,小心應對。”
一句話說的我一激靈,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緊着提防怎麼還是碰到星宿了?“幾個啊?”
“南天七宿都在,本來七宿各司其位,不知道爲什麼聚集到一塊了。現在跑也晚了,只能小心應對了,我是神識寄物,被他們發現又要像上次一樣被丟回下界,你還有些希望。”
我快哭出來了,命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南天七宿相聚不知道多少年纔有一次,怎麼這麼準就讓我給遇見了?跑還沒的跑?不過也虧着斷老爺子分析了半天,挑了脾氣算是好的南天七宿,硬着頭皮來吧。
目前我視線中還沒看到什麼人跡,提心吊膽,左顧右盼,我也沒見過個神仙,所有的認知都是從寺廟裡的塑像,畫冊上的圖片,影視作品裡的形象,總之腦子裡是丈高八尺,威風凜凜的狀態,心裡發虛,狀態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防着什麼。
人就是這樣,我先看到七宿,我在明他們在暗,我心裡有個準備還好些,但是現在我是心驚膽戰的緊張的一塌糊塗,又不知道七宿具體位置,斷老爺子有隱在我審視深處不出聲,讓我這是往前走不往前走啊?
一根心絃正崩的我都能感覺到錚錚作響,身後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喂,你幹嘛呢?”
“我靠!”這一聲嚇得我,跟受了驚的貓似的,一竄多高,轉身這纔看到,一個寬袍大袖,身着粗布古裝,懶懶散散的年輕人,嘴裡不知道叼着根什麼草,光着腳蹲在一朵雲上,一臉好奇的看着我,見我被嚇的一聲大叫,眉頭一皺,一眼大,一眼小的斜瞪着我。
“這怎麼還嚇毛楞了?你是下界剛剛飛昇上來的?我做這南天星宿幾千年了,還頭一次見飛昇上來的小仙像你這樣,怎麼還鬼鬼祟祟的?走錯道了?飛昇上來也不是來這啊?”
感情這哥們還是個碎嘴子,也不管我愣坐在一邊話也不知道說什麼,也不不回答,他只管叨叨個沒完。
“哎,問你呢?”這哥們看我傻乎乎還不說話,指了指嘴,接着擺了擺手,“啞巴?”
“咳咳… …”這哥們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剛剛飛昇上來走錯了路,倒是個藉口,學着電視裡的腔調,“上仙說笑了,晚輩確是下界剛剛飛昇上來的,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到了這裡,找不到路徑,閒待了多日了。”
“上仙?您擡舉了”說着跳下雲朵,也裝模作樣的雙手一抱拳,“在下是張月鹿,只是個小小的星宿,張宿。敢問閣下是那座仙山洞府的高人?師承那位仙長?”
這碎嘴子的話多,問題也多,問的我一陣心虛,只能呵呵一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腦子飛轉編瞎話,“晚輩是下界的一個小小的散修而已,師承民間術法張家兄弟,平日修行行走民間,沒有洞府,您見笑了。”
“一個行走民間的散修?可以修道飛昇天界?”
張宿一皺眉頭,我心裡也跟着一緊,這是說錯什麼了麼?
張宿拱手一拜,“如今的世界能靠自己修道這個程度,你仙緣深厚啊?佩服佩服!”
“哪裡,哪裡。”
“不知這位仙友經了幾番雷劫?尊師是否有所指示要你到幾層天供仙職啊?”
還幾番雷劫?又不是妖怪,飛昇成仙怎麼還得雷劫幾番的劈?再說,我哪知道我去幾層天啊?正不知道怎麼回答,張宿深厚一陣嘈雜,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張月鹿,你跟誰說話呢?”
“碰到一個下界剛剛飛昇上來的小仙,迷路了,沒到南天門,聊幾句。”
“哦?多少年沒見到有人飛昇了,我看看?”
隨着聲音,幾個人的身影從雲霧中閃現出來,領頭說話的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身盔甲,武將打扮,一臉的橫肉,長得有些面目猙獰,擠出一臉滲人的笑容,快走了幾步過來。
“呦呵?這麼年輕就飛昇了?可以啊,這是要奔哪啊?”
我剛強裝鎮定,抱拳行了個禮,沒等我說話,碎嘴子張宿插嘴先說了話,“一個散修,張家道法傳人,估計是張道陵張天師的後輩傳人,這麼年輕就得道飛昇,我還說呢,仙緣不淺。”
張宿扭臉有對着我介紹到,“這是井木犴,井宿,南天七宿的第一宿,南天七宿的老大,哎哎,那幾個,瞧見了麼?”指着井宿身後走來的五個人,“那個是鬼金羊,鬼宿;那個是星日馬,星宿;那個黑臉的是翼火蛇,翼宿;那個長的兇巴巴的是柳土獐,柳宿;那個大美女,是軫水蚓,軫宿。甭怕,遇到咱們了,你算遇到好人,都是熱心腸,幫你送到南天門。”
我根本插不上嘴,只能張宿介紹一個我拜一個,也不知道這天界多少年沒人飛昇上來了,這後來的五宿也都一臉驚奇,把我團團圍住,我有一種當街行竊被羣衆圍捕的感覺,腦門上虛汗直冒。
“誰他媽兇巴巴?老子長的這叫英武,小兄弟,你甭聽那個碎嘴子廢話,翼火蛇長的比我醜多了。”
說話這位是柳宿,一身盔甲,面色發紅,圓瞪着兩個大眼睛,我感覺有我拳頭大,笑起來跟要吃人似的,他提到翼宿,翼火蛇,我扭臉看了一眼翼火蛇,嚇我一跳,柳宿是兩隻眼睛瞪着我,這個翼火蛇可好,長的凶神惡煞不說,腦門上還突突這一隻眼,三個眼珠子滴流亂轉瞪着我看,臉上也不知道是笑還是不爽,撇着嘴,嘴裡還呲着兩顆獠牙,這麼一對比,柳宿長得算是能看的。
這羣人裡唯一一位女性軫水蚓,軫宿,倒真是個活脫脫的仙子,一身淺色華衣羅裙,外披素紗,長相秀雅脫俗,美的沁人心脾,但是透露出來的氣質卻讓人不敢心生褻瀆。
軫宿碎步走了過來,微微一笑,“你們幾個莫聒噪,看他年紀輕輕,初登天界,想必心中慌亂的緊,我們能幫忙就幫幫忙,別嚇着孩子。”
軫宿幾句話說得我如沐春風,快哭出來了,這可真是真遇到親人了,看看人家軫宿,也不知道其他的星宿什麼樣子,這南天七宿裡怎麼感覺沒幾個靠譜的。
“多謝諸位仙長,我也希望能儘快登上仞利天,與我朋友匯合。”
“你在天界還有朋友?”話剛出口我就差點給自己一個嘴巴,我這嘴咋這麼欠?說禿嚕嘴了。
“哦.. …哦,我是說,找找看有沒我張家法術的前輩,也算是同門嘛,總得找個能照應我的不是?”
“難不成你想找張天師攀親戚?那老頭可是死槓頭,我還沒見過誰和他處得來的。”
這一刻我才知道,在自己一無所知的環境下撒謊真是最難的,我應承也不是,拒絕也不是,急的滿頭大汗。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星宿意外的出來幫我化解,“甭問了,這位仙友去了仞利天,必然有自己的方式生存,我們操的哪門子心,還是帶着他趕緊去南天門,再上一層纔是正事。”一邊說着,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鬼金羊,鬼宿也滿臉笑容,“就是,就是,從這裡去南天門且得走些時辰,咱今天閒着也是閒着,一塊走一趟,順便去拜訪一下增長天王。”
南天七宿七嘴八舌,向南一邊走,一邊嘴都沒停,我才知道我的命不是一般的苦,本來七宿是各司其位,今天是多年一度的七宿相聚,可巧就讓我碰上了。
路上聽張宿唸叨着南天七宿如何如何,北天七宿這樣那樣,東西兩邊的七宿林林種種。卻不知道我心裡的苦,我也沒轍可想,也不能問斷老爺子,只能這麼被七宿裹挾着一路南飛。
張宿念念叨叨,我表面上哼哈答應着,心裡可實在沒底,雖然這七個人看起來和和氣氣,但是我心裡清楚,我的話漏洞百出,我也絕不相信南天七宿這麼好糊弄,七宿到底怎麼想?有什麼目的?我也一點猜不到,這七位越是和和氣氣,我心裡越是沒底。
翻臉?且不說翻得過這七位不,就算讓我跑了,我奔哪去?奔其他三個方向?斷老爺子可說了,這南天七宿算是脾氣最好的了。
這七位難不成是緩兵之計,哄着把我扭送南天門,交給增長天王?沒必要啊,七個星宿收拾我還不是手拿把掐?犯得着跟我窮對付麼?
到了天王那怎麼辦?那可是天王,掌管智慧的天王,我跟人家抖機靈,扯閒謊?這不扯淡麼?識破了我怎麼辦?直接把我一腳踹到下界去?不知道抱大腿賣慘行不行得通,還是找個機會直接跟這哥七個說實話得了,我心裡一直反覆衡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