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休聽我問他,半晌不吭氣,“斷老爺子,咱不帶這樣的啊,動不動就沒動靜了,你這算是哪一道?我的靈氣雙刀封印住虎魄刀魂,那你的魂魄依附到哪裡去?這麼兇的刀魂即便是被我降住了,收在體內,你的魂魄豈能和這兇兵的刀魂共存?不對吧,老爺子,你趕緊給我冒出來說實話,還有什麼瞞着我?”
斷休半晌不吭氣,這老爺子就是這點討厭,動不動就沉默,鬧的我心裡沒着沒落的,“斷老爺子,斷休,再不出來我罵街了啊。什麼意思啊?”
我這算是第一次跟斷老爺子急頭白臉的發火了,斷休也終於幽幽的道,“舍我元神之力可助你收服刀魂,無論是在剿滅天魔教還是在你日後的道路中,這份力量要遠比我這無用的魂魄有用的多。”
“扯淡!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豈是那種爲了力量捨棄朋友的主?”斷休的話徹底激怒了我,“少廢話,趕緊出去,我也不要這什麼刀魂,也不要什麼寶藏,沒這些東西,天魔教老子照滅。斷休刀我也不要了,你愛待着就待着,不愛待着想去哪去哪,我受不起你這埋汰。”
一通劈頭蓋臉的數落,斷休倒是出奇沒有生氣,又恢復了沉默,“唉我說?玩什麼深沉呢?你活着的時候是個詩人吧?趕緊的,咱這是在哪呢?趕緊出去!”斷休刀終於有了反應,自行躍出,雙刀畫出一道符咒似得圖案,這片空間轟然崩塌。
空間崩塌的一瞬間,耳邊衆人的尖叫聲驟然響起,震得我一縮脖,“停,停,停,別號了,我沒事!”
衆人像看到了什麼詭異一樣,擔心的驚呼瞬間變成了詫異的驚歎,“我靠,這麼一刀都沒劈死你?”
石頭的第一反應永遠都讓我覺得這廝巴不得我死,“你大爺的,你盼着我死是咋地?”
“不是……這不科學啊,你身後的石頭都被劈的渣子亂飛,你沒事?這到哪說理去?”
“王八蛋,我沒事你倒沒地方說理了?”
“別廢話了,惹惱虎魄刀魂了。”斷休顧不得衆人吃驚,急忙出聲提醒。
虎魄刀魂似乎被拒絕激怒了,變得更加暴躁,發出嗡嗡的響聲,而且一陣緊似一陣,所有人都如臨大敵,我這次沒掛純粹是虎魄刀魂給魔舍利面子,我的一通大義凜然算是把虎魄刀魂得罪了個徹底,再來一刀,沒人防得住,不死也重傷。
刀魂的戾氣四溢,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野獸般的殺氣,似乎所有人都被一直飢餓的猛虎盯上,稍有不慎就會被瞬間咬斷咽喉。
凌然的刀氣又開始在刀魂四周聚集,所有人本能的祭起各自的防護法術,但是每個人心裡都明白自己的法術遠遠不夠抵擋虎魄刀魂,沒人說話,但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散開,這樣虎魄刀魂至少不能一鍋燴,這也看出了所有人的品性,讓我心中不禁感動,雖然不知道虎魄刀魂下一次的攻擊目標是誰,但是如果刀魂攻向自己,至少不能連累別人。
正在這時,斷休雙刀又一次自主憑空出現,一聲斷喝,“散不得,所有人聚集一處,全力祭起法術防禦。”
幾位爺和衆位長輩在斷休喊聲一出便瞬間明白了斷休的意思,而我們一衆小輩,看到大家迅速反應,也不敢怠慢,迅速向中間跑來。
這幾位長輩都是多年的交情,默契十足,再加上本身就有極其豐富的經驗,釋源和鄭帥兩位法力強橫的主,一頭一尾,五位爺和其他幾位按照五行相生相剋前後排好位置,我們幾個小輩的穿插在其中,孫耗子護着錢串子夾在中間,一條長蛇陣瞬間便組了起來。
陣頭迎着眼看蓄力完成的刀魂,斷休雙刀交叉護在陣頭,釋源一把抓住了雙刀,所有人拼盡全力祭起各自防禦的法門,所有人除了稍留了一些法力護着自身以外,絕大部分的法力都一個傳一個加持在了斷休雙刀上。
衆人剛剛祭起法術,虎魄刀魂便有了動作,在這密不透風的洞中生生掀起一陣狂風般的氣流,夾雜着碎石和凜冽的殺氣,迎面劈來,那股子恨勁似乎想一刀把我們一隊人劈成兩半。
釋源鼓動全身力氣雙手持刀硬拼虎魄刀魂的全力一刀,“當”的一聲巨響,聲音在洞中散不出去,彷彿有形有質一般反覆衝擊着每個人的耳膜和心臟,想有雙手在擠壓心臟,說不出的壓抑和難受,孫耗子和錢串子修爲低,扛不住這衝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虎魄刀魂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沒有見效,翻了幾個刀花退後一些,又開始蓄力準備發難。
我們一衆小輩雖說不至於受傷這麼重,也一個個不好受,石頭連站的力氣都沒了,一屁股坐地下,看到虎魄刀魂又在蓄力,說話都帶哭腔了,“我靠,還來?這破刀怎麼這麼軸啊?”
斷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少廢話,鼓起所有法力,虎魄刀魂這是三刀認主,能抗住這一刀,就有希望收服它。這一刀坤子,你過來陣首。”
“啊?斷爺,你這是要把我豁出去啊?”嘴上抱怨,腳下卻不敢怠慢,兩步站到了釋源前面。
“只有你的靈氣特殊,纔有可能收服刀魂。記住這次看好時機,不要讓它跑了,迅速用你的靈力包裹住它。”
“什麼?哪一瞬啊?我的爺,你玩我啊……我靠!”
情急之間,斷休說的不清不楚,沒等我細問,虎魄刀魂已經又一次夾雜着虎嘯龍吟的聲音迎面劈來。
凜冽的刀氣迎面吹得面頰生疼,真的像無數把小刀在割你的皮膚,哪裡還顧得上睜開眼睛看什麼時機,況且我也不知道斷休所說的時機是什麼時候,只知道,這刀氣要是劈過來,在場的人都沒個好。
情急之下以及顧不得許多,除了全力防護之外,拼盡全力把體內的真氣外放,體內的什麼兇根,魔舍利,還有苦劫苦渡和那位不知名的高人所賜的慧根,反正體內這股亂七八糟攪合起來,所煉化的真氣一股腦的放了出去,一股濃郁,近乎膠狀的真氣被我逼出體外,懶懶洋洋的四向蠕動着飄到了斷休刀前面。
斷休看到這股真氣也下意識的向後一撤,“你個臭小子這是吸納了多少外方之力,這股真氣居然練出了形質。”
釋源在背後看得清楚,本來一隊人所凝聚的防禦之力加持到了我身體之上,卻在我釋放出真氣之時也將這防禦之氣放出,斷休刀前的真氣外面隱隱包裹着一層金色的外殼。
這股防禦之氣是全隊人的最後希望,卻被我糊里糊塗放了出去,釋源和幾位長輩看了暗暗叫苦,眼看着虎魄刀劈到,卻也沒空說什麼,只得死馬當活馬醫,鼓盡真氣護我周全。
虎魄刀魂如霹靂雷電一般劈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一縮脖,即便劈不死也被這聲音震出個不輕的內傷,沒想到,一刀下來,劈在那團真氣之上,像劈在了棉絮之上,刀勁被無聲無息泄了個乾淨,真氣團被劈的中間深深凹進去一道,卻沒有被砍斷,兩邊掀起像波浪一般的氣浪,一瞬間便折回將虎魄刀魂包裹在了裡面。
虎魄刀明顯一驚,像被突然套住了頭的野貓,邊後退邊左右搖擺,想把這團包裹的真氣甩下去,卻沒想到這股真氣想膠水一樣,緊緊包裹在虎魄刀魂上,不但沒有被甩掉,反而越包裹越緊,越來面積越大,漸漸想整個虎魄刀魂包裹在了真氣之中。
所有人看得我那怪異真氣的阻攔起到了奇效,居然可以化解虎魄刀勁,而且反制住了刀魂,都大喜過望,諸位大爺大奶奶卻忘了,我的真氣與我心意相通,本來虛無縹緲的真氣突然死命包裹住了狂戾的刀魂,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後退掙扎的刀魂撕扯了去。
四肢百骸的經脈也似乎被牽扯纏繞到了虎魄刀魂上,被撕扯的全身劇痛,想要被五馬分屍似得,痛苦不已。
所有在瞬間的驚喜之後便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一擁而上,把我圍在中間,卻都無從下手幫忙,也沒得幫,這是我和虎魄刀魂之間的角力,其他人早就被耗的筋疲力盡,哪裡還有精力幫我。
倒是斷休還算仗義,雙刀立即隱入我體內,斷休的靈力與我化爲一體,融入全身的經脈之中,保證我雖然劇痛不已,卻也不至於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所有人眼巴巴看着我臉漲得通紅,盤膝而坐,卻痛苦的頭抵住地面,一股真氣死死糾纏住虎魄刀魂,我知道此刻如果我一個鬆勁,不但前功盡棄,虎魄刀魂逃出真氣控制,這一遭罪也算是白受了,死死咬着牙關,心意控制着真氣,包裹着虎魄刀魂,死不放開。
我真氣中那股侵蝕的特質此時也玩命侵入虎魄刀魂,虎魄刀魂雖然霸道,但是畢竟是魂魄之體,我的真氣特質算是它的剋星,只要我堅持住,遲早虎魄刀魂會被我的真氣所控,問題是我現在的狀況要不是斷休在體內幫忙,早就掛了,每堅持一秒鐘都是莫大的痛苦,能堅持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