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如驟雨,動如雷震!
侏儒一時變招不急,激發出心底的兇性來,雙掌齊飛要與白城拼命。不料,白城左掌一揮,右手一探,不但將他的攻勢冰消瓦解,更要一招奪取他的性命。
侏儒再也無計可施,眼中不禁露出絕望之色。
就在白城手中匕首探出的這一霎間,猛然聽到身側風聲驟起,緊接着只覺得右腕一沉,被人一把抓住,不由大吃一驚,五指一抖,手中烏金匕首刃尖迴旋,綻放出朵朵金花,反手向抓他那人劃去。
手中不慢,腳下則更快!
一刀劃出之時,白城腰腹回捲,胯骨發力,雙腿如巨蟒出林,毒蛇吐信,朝那人飛速踢去!
那人未料到白城的反擊竟然如此激烈,一招兩式俱都十分厲害,輕輕“哦”了一聲,手腕一抖,一掌將白城推出。
白城借這一掌之力,飄落到十餘丈外,落地之後,回頭看去,出手之人正是金玄奇,心中暗暗驚詫此人修爲深厚,輕輕抖手便有這般威力,即使單論武功也不遜於飛星門任何一名高手!
金玄奇將白城拋開之後,並未追擊,繼續站在原地,一手垂在身旁,一手按住侏儒的肩膀,說道:“小蔡,你不是這位小兄弟的對手,不要再動手了,我並沒有把握次次都能救下你。”
白城長出一口氣,說道:“金先生果然高明,隨手一掌便有如此威力,若是毫不留手,只怕小弟無論如何也擋不住。”
白城這一番話說的真心實意,他此次南下青羊府,遇到的高手不少,但除了周師叔、曹豹等少數人外,都是些道門高手,這些人雖然依仗法器之力,有了練氣階的戰力。但法器畢竟是外物,若是生死相搏,其實可乘之機不少,盧劍山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金玄奇卻全然不同,單看他的出手,已有練氣階的武學修爲,若是他道法修爲同樣如此可怕,只怕今日想逼退此人,難如登天。
金玄奇拱拱手,說道:“小兄弟謬讚了,敝人雖有些微末功夫,但敝人一向認爲同爲道門子弟,有事情還是和平解決,不要通過武力比較好。”
白城不由愕然,自他來到這方世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和平主義者,只是看他這說話時的模樣,神態自然,倒不似作僞,隨口問道:“既然如此,爲何張道人又死在你們手中?”
金玄奇面帶愧疚之色,說道:“我本來只是想請張道人回門中問話,孰料他道法高深莫測,兼通五斗米、龍虎山、天師道數家道法,更能驅動玄天烏金蟒助陣。當時情況危急,兩個師弟險些死在他手中,我纔不得不痛下殺手,取了他的性命。”
白城一怔,心中暗道如此說來,張乾靈要殺盧劍山並非臨時起意,只怕他本就是某一家安排在此處的暗子,只是不但沒辦成事情,反而卻不明不白的死在金玄奇手中。
金玄奇接着,說道:“剛纔我師弟是有些魯莽,但兩位師兄身死之事我勢必要查個清楚,還請稟報清機道人,敝人問幾句話便走。”
白城心如電轉,說道:“青羊府道主之爭,此事我也略知一二,金先生有什麼問題,不妨先問問我。”
金玄奇說道:“如此也好,但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白城說道:“在下姓白,單名一個城字。”
金玄奇略一思索,說道:“小兄弟可是道號清越?”
白城笑道:“看來金先生對青羊府之事,倒非一無所知。”
金玄奇搖搖頭,說道:“敝人雖知道一些,但都是聽局外人轉述,心中有幾處疑問始終想不明白,還請清越道長指點。”
白城說道:“指點不敢說,在下只能據實而言,不知金先生想從誰問起,盧元龍或是盧劍山?”
金玄奇沉吟片刻,雙眼盯着白城說道:“前幾日,敝人已拜訪過霞光院幾位院主,讓她們帶敝人去看過盧元龍的屍首。以敝人看來,他是被人一劍削去首級,只是那等劍法簡直超凡入聖,天下間也沒有幾個人能施展出來,絕非青羊府任何一高手所爲,故此敝人以爲,盧元龍之死與道主之爭並無關係。”
白城心道,既然他們已拜訪過霞光院,爲何九仙觀未曾收到任何消息,但此時並非探究這件事的時候,只能微微點頭,說道:“在下也曾聽說,盧元龍死於一名黑衣人之手。”
金玄奇點點頭,接着說道:“只是他的手腕,卻似被另一人砍斷,依霞光院幾位院主的說法,她們得到盧元龍身亡的消息之後,便通知了九仙觀,不知清機道人可曾提起過,盧元龍的手腕是如何斷的?”
白城暗叫一聲,好厲害的眼光!此人看似方正,好像不同庶務一般,但這份眼光簡直是積年的老江湖,但此事一時之內卻想不到什麼解釋,只能說道:“此事或有別的緣故,在下也不清楚。”
金玄奇皺眉說道:“清越道長這個回答,可不能令人滿意。”
頓了一頓,金玄奇話鋒一轉,再次問道:“不提盧元龍,單說盧劍山,據敝人所知,盧劍山死前曾與清越道長同處一室,之後,其他人便只見到盧劍山的屍體,這中間發生過什麼,還請白少俠解惑。”
白城想了想,說道:“當時我與盧道長在屋中靜坐,玄天烏金蟒突然從地下衝出偷襲,我有屋頂衝出僥倖逃離,盧道長當時也已破窗而出,至於他爲何會死,在下確實不知。”
金玄奇點點頭,說道:“清越道長所說之事屬實,只是有件事情,敝人比較好奇,爲何盧劍山的隨身法器九靈飛焰符會到你身上?”
白城暗道一聲要糟,剛纔他與侏儒爭鬥之時,爲應付侏儒手中法器,被迫喚出火豬,此時卻不好張口抵賴,只得說道:“這件法器是盧道長傳給我的,金先生可相信?”
金玄奇搖搖頭,說道:“清越道長此言,敝人很難相信。”
白城心中不由苦笑,他本以爲五斗米道都是二盧兄弟那般人品卑劣之徒,卻沒想到也有金玄奇這種性格方正之士,一番盤問之下,倒顯得他心懷不軌了。
想到此處,白城突然哈哈大笑,說道:“金先生的做事風格,在下極爲佩服,但不知二盧兄弟的爲人,金先生可曾瞭解?”
金玄奇目光一黯,說道:“實話實說,這兩位師兄平素有些做法,敝人確實不大讚成。”
白城挺身玉立,大笑說道:“金先生既然知道他們的爲人,便不難猜到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如此一來,他們被人殺死,似乎也不難理解,金先生可明白在下的意思?”
金玄奇臉色微變,說道:“原來如此,敝人明白了,但不知白少俠的意思,能否代表清機道長的意思。”
話音未落,只聽有人斬釘截鐵的說道:“他說的話,便是我說的話,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