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道雷光忽然在屋中閃現,照的屋中一片明亮。
白城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自從北冥劍傳來一道神秘暖意之後,白城便覺得筋骨日益強韌,氣血逐漸旺盛,就連體內劍氣運轉也是一日千里進境極速。
如此一來,他的心神修爲便趕不上肉身修爲的進境,出手對敵之際難免有些手不應心。若非如此,那日連雲山一戰,蒙天蛟也逃不出他的手去。故此,當他得知白虎堂正式開課還需三天時間,便立即閉關,錘鍊心神之力。
這幾日間,白城的全部意識都沉浸在心神世界之中,錘鍊心神之力。
一年多前,他在金沙河上受了水龍敖先生的重創,身心俱損,尤其是心神世界更是幾近崩潰,後來雖然經過念石修復,並順利晉升到入微境界,但還有些暗傷沒有恢復。由於這些暗傷的存在,他平日無論如何修煉,都無法提升心神世界的力量,只有藉助念石修煉,纔能有所進境。
幸好他修煉《雷聲普化萬物生滅經》有成。這門道法如今雖然不能增加心神之力,但卻可以將心神之力錘鍊的更加純粹,更加靈動,完全可以解決他現在面臨的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這次閉關的時間會這麼久。因爲肉身修爲驟增,氣血極其健旺的緣故,心神世界中暗念層出不窮,有如野草一般燒之不絕。若非心神世界中,那條雷霆進化而來的紫色鯉魚還算靈動,簡直不知道何時才能將暗念吞噬一空。
白城盤膝坐在牀上,單掌向下一拍,身形驟然飄起,三尺三寸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心中不由暗喜,前些時日肉身修爲暴增的隱患總算排除了。
白城推門走出屋子。
屋外正在下雨,細雨濛濛,撲面不寒。
趙五正在對面廂房中歇息,聽到聲音連忙趕了出來。
白城閉關之前曾經交代過趙家兄弟,他閉關之後,一應事務由二人代爲處理,除非有緊急事情,才能敲門喊他。
趙五連忙上前施禮,說道:“白校尉,您老總算出來了。”
白城微微一笑,說道:“趙五哥,小弟閉關多久?”
趙五想了想,說道:“整整兩天兩夜,你老閉關餓壞了吧?我準備了些飯食一直都熱在爐子上,你老要不先吃點,等到中午我再叫點好菜給您老接風。”
白城笑道:“趙五哥費心了。”
四菜一湯,一壺酒,一碗白飯,雖然都是家常菜,但味道都還不錯。
白城還沒有辟穀不食的修爲,連續閉關兩天卻是有些飢餓,片刻之間便一掃而空。
酒足飯飽之後,白城方纔問道:“趙五哥,這兩天有什麼事情麼?”
趙五撓撓頭,說道:“別的事情到沒有,不過一位自稱是柳隨風的柳公子連續來拜訪過兩次,不知您老可認識此人?”
白城搖了搖頭,說道:“柳隨風?不認識。”
“噔、噔、噔”幾聲敲門聲音傳來。
趙五呵呵一下,說道:“只怕又是柳公子到了。”
說完,他轉身便去開門。
推開兩扇黑漆木門,一名青衣公子悠然走入院中。
這人風度翩翩,英俊秀美,臉上帶着一絲微笑,宛若塵世中一佳公子,單論風流二字,是白城平生所見第一人。
這人隨身並沒帶着雨具,柔柔雨絲之中長髮與青衣都已有些潮溼,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充滿陽光。
這人微微一笑,拱手說道:“浣花城柳五見過白公子!”
白城拱手笑道:“柳公子大駕光臨,白某蓬蓽生輝。”
柳五笑道:“白公子剛入白虎堂便迫不及待的閉關,這等勤勉當真是我輩楷模,柳五追之不及。”
白城笑道:“柳公子客氣了,白某是武功低微,天資拙劣,纔不得不勤能補拙罷了。”
柳五微微搖頭,笑而不語。
白城接着說道:“我聽趙五哥說,這幾日柳公子連日光臨,不知是有何貴幹?”
柳五微微一笑,說道:“小弟聽說白公子出身蒼州飛星門,不知這消息可準確?”
白城一怔,隨即笑道:“柳公子消息靈通,只是不知這與柳公子的來意有何關係?”
柳五面含笑容,說道:“柳五出身浣花城唐門世家,與白公子同是江湖人,此番前來只是請白公子去醉仙樓參加一個約會。”
白城心中一動,問道:“不知是什麼約會?”
柳五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年前來白虎堂報道的學員一共有一百零八人,其中三十六人爲江湖一脈所舉薦,七十二人爲世家一脈所舉薦。江湖一脈勢單力孤,若想不被人欺辱,須得合力一處才成,柳五這個約會是邀請咱們江湖一脈的同仁相聚一場,不知白公子可有興趣?”
白城點點頭,說道:“柳公子誠心相邀,白某豈有不去之理。只是借問一句,柳公子是聚會的主人嗎?”
柳五搖頭笑道:“柳五何德何能,能有如此擔當?在下只是跑跑腿罷了,主事的是丹霞派的李大哥。”
兩人離開辰己小院,向醉仙樓走去,不過片刻功夫,已來到醉仙樓腳下。
據柳五言講,李大哥性情豪爽,這幾日已將醉仙樓包下,除了他邀請的客人,其他人一律謝絕。
醉仙樓一樓大廳空空蕩蕩,只有兩個夥計坐在廳中。這兩人見柳五帶人來了,連忙出來迎接,將柳五、白城兩人迎到樓上。
樓下清淨,樓上熱鬧。
二樓正廳之中擺着十來張桌子,約麼二三十人正在其中閒聊,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些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些人確實肚子佔着一張桌子。
衆人之中有兩人分外顯眼。
其中一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二十多歲不到三十,劍眉虎目,神采飛揚,一頭漆黑長髮散披身後,一身白衣明亮如雪,顧盼之間,無窮威勢散發出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雙拳頭,只是隨便握着,便有無窮力量散發出來。
另一人卻是一名女子,雍華絕色,明豔動人,兩條水袖輕輕垂下,雖然一語不發,微微淺笑,但卻是衆人的焦點。
白城在瞧這兩人,這兩人已看到白城。
雙方對視一眼,白城正要說話,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就是你這小子,讓李大哥等了兩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