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城的夜,屬於不夜城的範圍。
龐大的人口基數,夜生活之豐富,完全是將廣平城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是白天,一半是夜晚。
白天的廣平城,與夜晚的廣平城,是兩種概念。
街道上,哪怕是已經是夜裡,依然是車水馬龍,獸車奔跑於一條條的街道上。街道上出現的煤燈,在燈罩的保護下,不必擔心會被風給吹滅,散發着微光。
誰也察覺不到的聲響,在街道的邊緣處敲擊着,瞬間遠去。
一些行人,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着一絲風掠過,似乎有人從身邊跑過,卻什麼也看不到。
“難道見鬼了?”
有所感覺的人,皆是猜疑起來。
不過更多的人,還是將這陣掠過的風,當成了微風。
“這就是馬府?”
望着高大的馬府大門,上面兩個巨大的燙金大字,周離喃喃問了一句,卻是淡淡一笑。
這馬府絕對是高門大院,佔地極廣,單是一個府門,就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比的。
哪怕現在已經是落夜許久,近十點左右,馬府前的兩盞燈盞依然是放亮着,大門下站着四名護衛,只是這大門已經關閉,只有一個小門還開着。
不時間,馬府裡還有着一些忙碌着的下人進出。
周離露出一抹微笑,在潛行下,向着這小門進入到了馬府。
想要找到馬府很簡單,可是想要在這如同一個大學這麼大的馬府裡找到馬春成或者是馬文武,就有些困難了。
如此之晚纔到馬府,周離自然是事前有所準備,一切妥當到出現在這馬府裡。一名盜賊,往往不做無把握之事,只要計算過一切,纔會行動,爲的就是一擊必殺。
殺一名靈者,周離自認爲現在辦不到。
哪怕是面對一名氣者高階的人,若是至強一擊的“致命”不出會心一擊,也沒有辦法短時間內殺死。
周離立於馬府內的一個走廊前,不遠處出現了三道人影。
“真是的,這麼晚了,還不讓消停。”
“就是,這些老爺們,可真是雅興。”
“你們兩個,不想死的話,閉上嘴巴,要是讓老爺知道你們在私下裡嚼舌頭,非要斃了你們不可。”
正說道的兩人頓時嚇了一跳,不敢再亂說。
周離淡笑,卻是跟在這三人的後面。
“牛哥,今天老爺一天都是笑不合攏的,肯定有什麼天大的喜事。”
“再大的好事,也讓那敗家少爺給變成了壞事。聽說了沒,三少爺傍晚的時候,可是嚎叫着回來的,連他手下第一護衛的馬三,也讓人給打死了。”
“天啊,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據說是叫什麼周離的,廣平城可沒有這一號人。”
“不過連馬三少爺也敢動的人,絕對是大有來頭,也不知道護短的老爺這一回是怎麼處理的。”
“算了,這些不關我們的事,全都閉上嘴巴啊,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牛哥。”
三人不敢再多說,只是提着還熱着的酒菜,快速向着後院走着。
片刻後,來到一處連成一片的房屋前,輕輕釦響了門,在得到允許後,三人這纔是小心翼翼地進去。
周離沒有跟着進去,而是靠在門邊上。
這三人放下了酒菜,又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到了門外,還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這纔是在遠處呆着,不時關注着這屋裡,隨時有什麼吩咐,可以馬上出現。
猶豫了一下,周離還是跨步進了門內,一切都是小心無比。
“好了,不要裝了。”
此處沒有下人,馬春成氣不打一處來。
剛剛馬文武的鬼嚎,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下人們的非議,想到這,馬春成就是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只是想想,終究是他馬春成的兒子,不顧着他,還顧着誰?
老大和老二倒不用操心,一等一的修煉天賦,現在已經是戰天宗的外門弟子,只等明年春季的考覈一過,便會成爲內門弟子。
聽到馬春成這麼一說,馬文武也知道騙不過自己父親,於脆嘿嘿笑了起來,搓着手,馬文武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是吃了起來,邊說道:“一整晚沒有吃東西,都快餓壞了。”
馬春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飲着,說道:“武兒,這個周離不簡單
“廢話,要是簡單,能一擊殺了馬三?”馬文武倒是不恐自己的父親。
馬春成淡笑,臉上帶着自信,說道:“我估計,這個周離應該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氣勁純正的人,可以隱藏自己的氣勁氣息,讓人看不清他的等級。不過……我馬春成倒要會會這個人,能引起我興趣的人,這廣平城中,可不多
馬文武惡聲說道:“父親,你一定要幫孩兒出這一口氣。”
“哈哈哈,欺負了我馬春成的兒子,他就要知道是什麼後果。”馬春成笑了起來。
“謝謝父親。”
既然自己老爹答應出馬,結果自然不必去想,也知道這個周離的下場,絕對會很慘很慘。
似乎想到了什麼,馬春成的臉上,盡是一片喜色,說道:“武兒,今後你可要爲馬府爭光,像你兩個哥哥一樣,進入到戰天宗裡,哪怕只是外門弟子,也足夠你受用一輩子了。”
馬文武原本還興奮着的臉色,頓時跨了下來,說道:“父親,我是什麼貨色,你能不知道?”
“混帳東西,正是知道,爲父才費盡心思與神藥宗的人結交,更是花費差不多百萬金,才幫你求來了一顆經脈丹。你這不爭氣的混帳東西,能不能有些志氣?”馬春成大怒。
馬文武卻是不理會父親的大怒,呼地站了起來,怔怔說道:“經脈丹?父親,你是說經脈丹?”
“不錯,有了這一顆經脈丹,你的資質再修煉上一二年,再有你兩位哥哥從中幫助一二,進入戰天宗不成問題。”馬春成吟笑着,想到三個兒子盡是戰天宗的人,也算是老懷爲安了。
“經脈丹,真的是經脈丹?”馬文武反應過來,頓時猴急起來,搖着馬春成:“父親,快,快拿出來給我。”
馬春成眉頭一揚,說道:“坐下。”
馬文武心中雖然一片炎熱,但還是坐回了椅子上。
“你若是沒有受傷還好,今晚便可以給你服用,偏偏你有傷,經脈丹的洗髓想要達到最佳效果,只能是在你最佳狀態下。你且先忍一晚,明晚你的這些傷就應該不成妨礙了。”
如同澆了一盤冷水,馬文武心中盡是後悔,早知道就不讓護衛打自己一拳了。內心中,已經給這個護衛穿上小鞋的馬文武不死心,又是說道:“好吧父親,孩兒就忍一晚,但孩兒從小到大還沒有見到過經脈丹是什麼樣的,讓我瞧一眼,否則孩兒今晚難以入眠。”
馬春成苦笑,卻還是起身,走到了房間內的書櫃前。
這書櫃上,盡是裝滿了書籍,給這房間增添了不少的書香之氣。
將其中一排書籍取下來,露出了一個小暗格。
從小暗格中將一個雕花盒子取了出來,馬春成臉上也是激動。在回到桌前,這纔是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抹寒氣涌起,裡面靜靜地趟着一顆丹藥,正是天下聞名的經脈丹。
“這……這就是經脈丹?”馬文武恨不能立即就將這經脈丹給吞下,顫聲問着。
馬春成點頭,將盒子重新合上,又是返回去,將盒子放歸於小暗格當中,用書籍還原。
“這經脈丹的藥氣,不能與空氣接觸太多。好了武兒,你也趁早休息,養好了精神,爲父明早再爲你報仇。”
儘管有些不捨,可是馬文武還是點頭,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這經脈丹所在的位置,起身說道:“那孩兒就先回房休息了,父親也早點睡吧。”
馬文武離開後,馬春成獨自一人將這一壺酒飲空,這纔是起身離開。
見到馬春成出來,在外面等候了不少時候的三人,纔是匆匆進來,將這裡的殘汁餘菜給收拾好,將桌子擦於淨,這纔是退出房間,將房門給帶上。片刻後,這一帶全都是安靜下來。
“呵呵,倒要感謝這馬春成的厚禮了。”
黑暗裡的房間,一直在角落裡的周離,直到這一刻,纔是動了起來。
之前聽到經脈丹之時,周離差點就激動到弄出聲響來。
還好,強大的神經毅力,讓周離忍住了。
快速地到了書櫃前,將書籍取出來,又是打開了小暗格。手碰到這盒子,周離就知道,這絕對是經脈丹沒有錯了,自己已經服用過兩顆,自然是不會錯的,當時裝着的盒子,便是用這一種寒木雕花的盒子。
這一趟,這經脈丹,絕對是意外的收穫。
之前自己還苦尋着怎麼弄到經脈丹,卻不想這馬春成手裡,卻是有一顆,從他的語氣中,應該不難猜出,這一顆經脈丹也是他今日才弄到手的,不僅僅是通過一些特殊的關係,爲此還付出了近百萬金。
可惜,現在卻是便宜了自己。
周離從不認爲自己是壞人,也不認爲自己是好人,所以取在手中,一點愧疚也沒有。
手一抖間,盒子已經是消失掉,放進到乾坤戒中。
想到自己的嫁接計劃,周離並沒有將書籍還原回來,他要的就是在清早之時,馬春成發現經脈丹丟失了,而現場,又恰好會有一些東西指向某個與馬府勢均力敵的對頭。
如此一來,想必這個馬春成,還沒有閒工夫來理會自己。
勢均力敵的對頭,恐怕會讓馬春成折騰一陣了。
“反正你們與馬春成,也算是仇人,相互不對付,我也不算是在利用你們
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周離將證據留下,冷笑了一下,這纔是離開。
明天,或許會有什麼熱鬧的事情發生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