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二十天,葉昊天一直呆在“死魂淵”附近,一面揣摸如何將儒家功法進一步完善,一面尋思破鼎而出的方法。
然而這兩個點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他苦思良久也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案。
倒是蘭兒一門心思地研究出鼎之策,因而經常提出些十分驚人的想法。比如說其中有個法子,就是讓葉昊天在死魂淵的附近再挖一個深洞,即使她不能順洞而出,只要能讓空氣進來,抵消死魂淵熱風外吹產生的吸力,就能輕而易舉地打開雙鼎了。
老實說,這個法子還是相對可行的。假如將死魂淵比作嬰兒的肚臍,理應這裡的腹壁比較薄些。儘管隨着年齡的增長,腹部的脂肪越堆越厚,臍窩也之能越陷越深,而不會跟着隆起。換句話說,即使至尊寶鼎不斷的收縮,內壁變得越來越厚,也不會在死魂淵附近增後很多。這樣一來,如果從這裡開始挖掘,相對來說應該容易些。―異度手打―
不過,這裡還有兩個問題。其一,沒有趁手的工具。若有開天神斧這樣的神兵利器,何愁不能挖個深洞?其二,如果挖出洞來,風向還是向外怎麼辦?那樣一來,寶鼎的收縮不是更快了嗎?
所以葉昊天只能對這個絕佳的思路搖搖頭,然後繼續尋找別的方法。
當他想得近乎絕望的時候,卻見真神面色倉惶地飛過來,雲華夫人則遠遠地跟在後面。
真神快如疾風地掠到他的面前,劈頭就是一句話:“慘了兄弟,實在對不住,我把你的監天神尺練化了!”
葉昊天聞言瞪大了眼睛:“什麼?你再說一遍?”
蘭兒也嚇了一跳,因爲監天神尺非是凡品,通體充斥着儒家的浩然正氣。在萬滅王鼎之中都無法練化,怎麼可能被真神練化呢?如果監天神尺被練化了,那不是說儒家的浩然正氣頂不住魔門的壓力?‘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錚錚鐵骨難道就這麼消亡了嗎?
真神見兩人反應強烈,不好意思地道:“爲了儘快提高功力,我將監天神尺和魔之晶放在一起修煉。可是卻發現兩者之間無法平衡,因爲監天神尺太強了!於是我不得不將量天魔尺、陰陽法輪也放了進去,動用‘魔火九焰’進行修煉,試圖吸取魔道兩種屬性。沒成想當我功力大進地時候,卻發現幾種法器都毀了!量天魔尺變成泥土燒製的陶尺;陰陽法輪失去了光澤,練九流法器也算不上了!至於魔之晶。早已飛回湮滅;可是監天神尺卻成了這個鬼樣子!”說完取出一把三尺長的錐形物來。―異度手打―
葉昊天接在手中看了看,發現那竟然是一把鐵錐,前端尖尖,很是鋒利,後部渾圓,可堪握持。
“這,這是什麼呀?”情急之中,他用上了儒家“因愛而遲”的功夫,試圖測試鐵錐的屬性。結果發現,原屬於監天神尺的浩然正氣不但未減一分,反而比先前增長了十餘倍,佛心也沒減少,魔性卻增長了很多。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他的腦海裡縈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神尺地形狀怎麼變成了這樣?莫非是因爲吸收了大量魔性的緣故?可是早先在魔谷的時候它怎麼不變?偏偏在這時候變了呢?難道說它吃軟不吃硬,‘飽暖思淫慾’。被魔之晶勾引變壞了不成?”
剛想到這裡,就聽手中的鐵錐發出了中正平和的聲音:“主人莫要瞎想!我已經吸取了魔門的諸般優點,完成了自身地質變,不但保留了監天神尺地各種功效,還增加了魔門不破不立的天性!從現在起,我的名字改作‘破天錐’了!”―異度手打―
“破天錐?”葉昊天皺着眉頭摸不過彎來,“儒家要法天則地,合於陰陽,你破的哪門子天啊?”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通靈寶玉驚詫莫名的聲音:“哎呀,這傢伙好厲害!神力增長這麼快!直追開天神斧了,接近神斧的七成了!”
隨後是鎮妖寶塔甕聲甕氣的叫苦聲:“沒天理啊!我拼死拼活那麼多年,神力才長了一點點。它卻像個強盜一般,不但生吞活剝了魔之晶,而且連量天魔尺和陰陽法輪也不放過!神力高過我的五倍!這還讓人活不?”
就連監天神印也十分罕見地嘆了口氣:“如此一來,我在神器排行榜上要退居老三了!破天錐!好你個破天錐!你也太厲害了,連天都能破,那就破了眼前的至尊寶鼎吧。”
葉昊天心中一動,當即提起破天錐向地上插去,卻見錐子破石而入,如同插在豆腐上一樣!錐尖所到之處,堅硬地石壁竟然硬生生分出一個直徑三尺的園洞!看得蘭兒眼前一亮,隨即歡喜雀躍起來。―異度手打―
葉昊天終於找到了夢寐以求得神器,整個人卻手提鐵錐發了呆,口中喃喃自語:“破天錐!好一個破天錐!既有渾厚無比的浩然正氣,又有不拘成法的魔性支持,窮極思變,積極進取,法天而不拘泥於天,則地而無畫地爲牢之感,這纔是儒聖第三重的境界!一個‘破’字將儒家地勇氣表現得淋漓盡致!一個‘錐’字描繪了鋒利無比得浩然正氣,‘破天’就成了可歌可泣得開拓,打碎枷鎖的創舉,人類進步的階梯!”
真神看他一個勁地發呆,只好“嘿嘿”乾笑兩聲,說道:“對不住兄弟了!是在不好意思。爲了練成神魔合一的功夫,我自己損失了幾件魔器不說,還害你丟了儒家的法仗!不是嗎?這麼古里古怪的東西,一頭尖,一頭圓的,哪裡還有儒家的中庸之道?嘿嘿,你看這樣好不好?爲了補償你的損失,我可以答應你三件事!只要你吩咐的,不論是殺人放火,還是救人託困,我都幫你辦到!”―異度手打―
葉昊天放聲大笑:“如此一來,你可就吃大虧了!用幾件超級魔器成就了儒家的權柄,你看虧不虧?”
真神聞言一愣,旋即笑道:“我已練成神魔合一地功夫。損失幾件法器又算什麼?廣闊天地,任我來去,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又是什麼寶物能夠換來的?不自由,毋寧死!死都不怕,還會在意失去法器?何況,即使破天錐賺了,也是它努力爭取到的,我還是欠你個人情。”
“不自由,毋寧死!”葉昊天禁不住肅然起敬,感到真神的境界實不在自己之下,神魔合一的功夫確有可取之處。
這時候,雲華夫人在旁邊問道:“好兄弟,看你笑呵呵地樣子,是不是我們可以出去了?”
葉昊天笑道:“試試看了,我也不敢保證。”說着將手一擺。道:“你們先閃開,讓我檢驗一下破天錐的威力,爭取把這雞蛋一樣的寶鼎打個窟窿!”
蘭兒聞言退至一旁,沒忘叮囑他道:“公子小心啊!這裡跟死魂淵靠得太近,說不定內裡是相通的!要是碰上七十二道煉獄,那就不好玩了。”―異度手打―
葉昊天渾身鼓盪着無比渾厚的浩然正氣。放聲笑道:“蘭兒莫怕,幫雲華夫人滿好美酒,且待我一鼓作氣穿壁而出,回頭跟魁兄共飲!”
真神仰天長嘯:“好好,速去速回!若是半日不見迴轉,我可要隨後跟進了!”
話音剛落,卻見葉昊天騰身飛至半空,手持破天錐,以雷霆萬鈞之勢疾衝而下,一頭扎進堅硬無比的石壁中,去在身後留下一個直徑三尺深不見底黑黝黝地洞穴。
蘭兒雙眼盯着洞穴,心中七上八下地“撲通”亂跳。
儘管說葉昊天已經修至不死之身,可這不死之身到底能不能承受至尊寶鼎內壁練化之力,誰也不知道。因爲就連開天九寶都自承不力,何況是血肉之軀的人類呢?―異度手打―
雲華夫人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黑咕隆咚的洞口,擔心葉昊天會在裡面遇到什麼麻煩。
只有真神最是鎮定,朗聲笑道:“生何以歡?死何以懼?開天之舉,幾曾得見?成功便是第二個盤古,失敗同樣可歌可泣,如此便足夠了!來人,拿酒來!”
話音剛落,數名女弟子飄然現身,一時間鵝黃柳綠,鶯歌燕舞。爲首一人在衆人頭上張開一隻碩大無比的帳篷,其餘數人幫着擺開桌椅,呈上美酒,更有一人邊舞邊唱:“琉璃鍾,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烹龍庖鳳玉脂泣,羅帷繡幕圍香風,吹龍笛,擊黿鼓;皓齒歌,細腰舞。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勸君今日酩酊醉,酒不到明朝墳上土!”
雲華夫人知道着急也沒有用,於是伸手去拉蘭兒,勸道:“好妹妹,來陪我喝兩杯,你放心,我兄弟不會有事的。”―異度手打―
時間過得好慢,三個時辰就像三年一樣長,葉昊天還沒有回來,彷佛就這樣永遠消失了一般。
蘭兒一言不發地盯着深洞,面色黯然,心亂如麻。不知怎地,她忽然感到一陣空虛,甚至還有幾分懊悔,懊悔浪費了那麼多的好時光,沒能跟葉昊天多親近一些。
(至此,本書的理論體系全部完成,儒道釋魔四大系統闡述完畢,本輪更新也要告一段落了。理論體系是本書的重點,故事情節並不重要。剩下地結尾部分既可以三言兩語完事,也可以再寫十萬字,至於究竟如何結尾纔好,我還沒考慮清楚。請大家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同時作個廣告,鬼雨構思中的下部書也是儒仙系列的,描述的是梁祝化蝶之後的故事。
那將是《道緣儒仙》的姊妹篇,講地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書生仙鬼雙修的故事,描述了《道緣》沒有涉及的幽冥世界,情定三生,重在愛情,探討中國鬼文化,順便揭示儒家禮法的價值。)